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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得知太子身亡病倒宫中,太子妃连夜入宫陪伴皇后。

而申府因之?前牵连遇刺的罪名?, 还?没有洗刷掉,回?京后圣人就派人抄了申府待审。

但?才?过几日,圣人又?思及太子已故心生怜悯,后又?寻了个由头?将申府放了,只?是不再重用,降了申侯爷的爵位和申元绍的官职。

朝中事已经日日过,圣人对苏忱霁极其?寄予厚望。

苏忱霁成为了北齐最年轻的少年臣子。

迟来的状元游街和册封一道欢庆。

状元游街何?其?风光无限,听闻新科状元是位顶尖俊俏郎君,无数娇花女郎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佳人、美人儿皆手执着艳花相仿掷果盈车,企图促成一段风流佳话……

同时千里外的晋中,因为出了个状元一样陷入喜悦中,张灯结彩几夜不曾熄。

依照北齐规矩,状元需在京中习官场,先从小官做起。

若办得好,便节节高升,若不好,从此便止步于此。

往日的新科状元,皆是一年以后才?大展宏图,运气好官拜三?品。

而今年的苏状元早在晋中时便为民谋过福祉,又?跟随圣人秋尝中有护龙之?功。

回?京后圣人所交代的事,无一都完成得十分?漂亮,深受帝王宠爱。

苏忱霁一路扶摇直上,节节升官级,正是世人认为的春风得意之?际。

且道这方。

远在晋中的沈映鱼,时常会收到盛都寄送来的书信。

少年沉稳或雀跃都跃然于纸上,而她却?只?在他?生辰时寄过书信和亲手做的衣裳,其?余的书信一概未回?。

眨眼间木盒子早已经被信堆积满了。

沈映鱼收到太子在衢州遇刺而亡的消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她记忆中,太子是在后来夺嫡失败后才?死的,怎的会死得这样快?

她甚至都还?没有亲自?动手,沈府的仇就这样被报了。

心中的仇乍然没有了,她怅然若失了许久,但?日子还?是要慢慢过。

许是因为大仇得报,沈映鱼当日就做了个梦。

梦见前世死后那些画面。

梦中的开始是苏忱霁从她死,再到他?的结局,那些早已经与她无关了,但?她却?身临其?境。

前世她被太子抓走的那一年,天干燥,甚冷。

窄小又?昏暗的地牢中,三?具尸体。

太子的,孟良娣的,以及她的。

孟良娣和太子相拥而亡。

只?有她,可怜兮兮的被挂在天窗上,浑身被虫子啃得肉都糜烂了,任谁见了都忍不住会说一句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大门被打开,天窗上的一缕光下恰好洒在她的身上。

身着红袍的青年,眸色清冷地立在门口。

他?在用很冷静的眼神看着她。

沈映鱼辨别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神情,只?能惶恐地看出他?眼中半分?波动都没有,甚至连她从头?到尾兀自?畅想的恨都没有。

他?怎么能这样冷静?

沈映鱼看他?这样,心生惶恐又?莫名?奇妙的害怕,快要急哭了。

但?她如今是尸体,是一缕清醒的神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围绕着他?打转。

青年站在门口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动了,他?才?抬起脚步行进来。

她被他?从天窗上取下来,第一次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冷峻的青年垂着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依旧一句话也没有。

他?仔细的将她身上的血痕都擦干净。

她被他?从地牢带出去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还?当个活人一样对待,唯一不同的是,每夜都会准时来她房中。

昏暗的房间中,他?每日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尸体,黑暗将那些情绪藏了起来。

一到白日,他?忙得几乎不会回?府。

虽然他?不回?来,但?她知道他?在干嘛。

她就如同寄生在他?身上的幽魂,看着他?杀人,从太子府上的一个仆奴开始,亲手执刀。

每杀一人,他?都会先问一句,“人呢?”

答不上来的都会死。

沈映鱼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人,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从一日杀一日,至每日杀三?人,乃至甚多。

那是他?疯的伊始。

再到后来似杀戮成性,无辜的,不无辜的,他?都杀。

她越看下去便越觉得胆颤惊心,想要阻止,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助地围在他?的周围和他?说话。

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最后许是杀虐过重,晚年的他?忏悔地跪在神佛下,最后自?裁而亡。

深夜里,沈映鱼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摸着周身,喘着粗气。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重生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太子虽莫名?其?妙的死了。

苏忱霁也应该不会再如之?前那样,那都是梦,算不得真的。

饶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心里还?是空空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初冬。

盛都下了一场大雪,圣人在前几日正式授命苏忱霁为晋中巡抚,御赐良田房产若干,第二月即刻上任。

晋中巡抚,掌管晋中、燕州两府。

这样的晋升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很早之?前,圣人就已经隐约表态过。

所以此事一出只?有一方人连连上书,却?依旧没有改变圣人的心思。

刚满十八的少年,成了北齐最年轻的巡抚,只?用几月的时间,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盛都。

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

热闹长宁街华府鼎立,苏府是圣人御赐给苏巡抚的府邸。

此时灯火葳蕤,华丽庭院中,姿容昳丽的少年裹着红狐毛大氅,绝艳的颜色与纯白碰撞得相得益彰。

他?正同瑞王坐在亭中煮茶观雪。

瑞王觑对面的少年。

苏忱霁的伤早已经好了,又?得了如此大机遇,但?此刻他?脸上并无任何?的升官喜悦,反而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脑中想起一件事,瑞王突然道:“听说你阿娘在晋中打算另嫁了?”

其?实瑞王对沈映鱼并不太关心,只?是她这要嫁的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他?也并不管,沈映鱼嫁的究竟是不是什么好人,但?嫁的人不对。

太子自?从死后,皇后扶持年幼的齐王,申府现在也是齐王外戚。

他?不乐意见到苏忱霁的人,到头?来竟然嫁去了申府。

少年往后懒懒倚靠,敛着眼睫,遮住里面翻涌的情绪,喉结滚动地溢出轻‘嗯’。

他?语气的情绪起伏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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