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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恐早有预谋,甚至说不定连官道上,这莫名出现的泥泞坑都是假的。
安浒大惊失色,似未曾预料到竟然有埋伏,遂将?腰间佩剑拔出,同其他人团团将?身后低调奢华的马车围住。
这般动作让那?些袭来?的刺客更加确认,苏忱霁就在马车里面?,全都不要命地往里面?刺去。
大雨越发缠绵,混合着血水一起渗透进土里。
因各地官员上京,每条官道都有朝廷安排的士兵镇守,如此大的兵刃动静,却迟迟未曾将?那?些士兵吸引过来?。
那?些刺客本以为苏忱霁身边的人无甚高?手,结果光是一个安浒便以一抵十?,沉寂的将?这些前来?刺杀的人杀得?差不多。
剩下的三两刺客见状不是对手,相视一眼,折身欲逃。
安浒并未得?到马车里面?的任何吩咐,故而?抬起手中袖箭,将?那?些逃窜的刺客射杀。
一共三十?四名刺客,武艺中上乘。
安浒清点完后前去汇报。
“三十?四名?”
马车里面?传来?徐徐如雪的轻笑声,看不见面?容,却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不是说三十?五名吗?另外一个趁乱跑了吗?”
马车竹牖被风吹得?微动,苏忱霁斜躺在铺满清凉玉簟上,修长素净的手上捧着一本竹书?。
方才外面?的厮杀好像对他半分影响都无,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腔调微懒道:“还真是可惜了,三十?四名也算是下了大手笔,我还没有急着寻他,他倒是过河拆桥起来?了。”
“这可是他人要杀我,她总不会怪罪我罢。”隐约含着几丝冷漠的期待。
欺负过沈映鱼的人他都记着,一个也不想放过。
安浒垂着首道:“主子,这些人可需如何处理?”
“先去将?那?名不知去向的人寻到,大家一起来?的,该整整齐齐的一路作伴。”
马车里传来?温和?的声音,似天生柔情堆砌出来?的性子,与谁都亲近般。
语罢他轻‘唔’一声,接着道:“剩下的等等吧,处理麻烦的人就快来?了。”
“是。”
果真,苏忱霁的话还未落下许久,便有金甲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冒着细雨奔来?。
“左翼将?救大人来?迟,请大人恕罪。”
金甲左翼将?惶恐请罪。
“无碍,将?军来?得?正?及时,劳驾让你的人处理一下吧,这些人暴尸此地格外可怜。”
马车帘子被人撩开,从里面?露出一张风骨俊秀的少年,红裳如血,额间装饰更添几分姝色。
是一张极其具有迷惑性的脸,眼尾上扬,嘴边噙着柔情的笑,像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
然,金甲左翼将?目光微转,看着周围的雨水混合的血水,心?中却明白,眼前的这位年纪尚轻的巡抚,绝非如表面?这般无害。
“是。”他垂首领命。
苏忱霁笑吟吟地颌首,搭在帘上的手指微往下滑,俄而?微顿,状似无意地温良问道:“小将?军是与瑞王相交甚好罢?”
朝廷局势错综复杂,这些人是哪一派的,互相都了然,但像他这般直白问出来?的甚少。
金甲左翼将?微怔,继而?应答:“有幸得?过殿下赏识。”
他的语气谨慎又晦涩。
马车中的人闻言和?煦地点头。
帘子缓缓落下,将?里面?如尊白玉菩萨像的人彻底遮掩住。
经?历此番暗杀,深陷的马车已经?被推起来?了。
烟雨朦胧地下着,车轱辘压过官道,留下深陷浅不一的印子。
待到人行去许久后,金甲左翼将?才回?过神来?。
他望着已经?行驶至老远的马车,倏然一股寒意直直地窜在周身。
行过几日,终于在雨停际顺利入了盛都。
圣人本就对他寄予厚望,当天便让苏忱霁入宫,临至深夜才出来?。
谁也不知道当日圣人究竟吩咐了什?么。
而?当天苏忱霁离去后,瑞王留在养心?殿、圣人寝宫的暗探,几乎都因犯事而?被秘密处决。
随后圣人又启动了皇城卫,下令暗地彻查朝中官员。
本来?众人眼见太子意外而?亡,如今北齐只剩下一个能担当重任的只有瑞王了,谁知如今又出了这等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
瑞王得?知苏忱霁入了京后,设宴款待将?人邀入府邸。
苏忱霁含笑赴宴。
筵宴杯盏交错不赢,烛光摇曳,纸醉金迷的奢靡跃然于人的眼底。
苏忱霁款款落座,半觑掠过上堂而?卧的瑞王。
瑞王自他进来?始,目光便未曾移开过。
“多谢长德款待。”苏忱霁莞尔勾唇,举着琉璃金盏,敬之。
瑞王轻咳嗽一声,借着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
“听说子菩此番入京,路上遇了歹人,可有伤在何处?”瑞王问道。
苏忱霁缓饮一口酒,语气如常道:“无碍,谢过长德关切。”
未了他顿了顿,又道:“此事还多谢长德的人及时赶到,不然那?些东西可能就要挡路了,这几日的延绵雨水浸泡后,再由炽阳暴晒,恐怕要发恶臭了。”
他徐徐地说着,好似在讲一些寻常的小事。
瑞王拿不准苏忱霁此刻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他派去的。
若知晓他如何又敢来?赴宴?
可若是不知晓,以他的足智近妖,似乎很难让人信服。
“那?是自然。”瑞王笑了笑,一双敏锐的眼神打量在底下的少年身上。
不经?意地开口道:“子菩晓得?皇后他们?如今再寻什?么人吗?”
皇后现在保的是齐王,而?齐王尚且太年幼了,想要与他夺嫡恐怕有些难。
故而?,瑞王听见一些不该出现的风言风语。
圣人早些年在民间暗访,曾经?临幸过一名女子,后来?那?名女子似乎有身孕,但下落不明。
若是仔细盘算,便能算出来?,那?名孩童若是尚且还在,恐怕业已年纪不小了。
但此事与苏忱霁无甚关系,他只是试探一二。
因他发现苏忱霁此人太不可控了,竟背着他将?晋中知府,以贪腐受贿之罪押送盛都。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苏忱霁绝对知晓,那?晋中知府是他的人。
如此堂而?皇之将?人锒铛入狱,他已经?万分恼愤了。
更何况,他还去看了晋中知府,四肢经?脉被挑断,手指和?脚趾亦是皆断,甚至连舌都被拔了。
其惨状见之生畏。
那?些押送入京的人却道,是晋中知府贪污、欺压百姓多年,当被人得?知入狱后,有人潜进去将?晋中知府弄成这般。
对于这些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