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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的三点一线,好多地方连他自己都没去过,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应付章乔。
章乔不满意,在一栋高耸的建筑前停下脚步,怀疑地问:“你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吧。”
秦翊衡为证清白,只能带他去自己读书的学院。
历届优秀毕业生的名字都刻在墙上,章乔的目光自一个个名字上滑过,很快找到了秦翊衡。
“真是你耶。”章乔笑起来,手指抚摸那一串拼音,轻念出声,“秦翊衡。”
那声音仿佛一条柔软的丝线缠绕在秦翊衡的心上,他目光柔和,点头应道:“嗯。”
章乔失笑:“嗯什么嗯,又没喊你。”
说完章乔就拿出手机,对准秦翊衡的名字,自言自语道:“拍张照留个纪念。”
平安结随动作轻晃,以后见不到了才会想留念,秦翊衡眼神忽然暗了暗,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们是在金融学院,章乔想起秦翊衡还读了法律,问:“法学院也有这样的墙吗?墙上也有你名字?”
秦翊衡说:“也有。”
“厉害啊。”章乔啪啪鼓掌,又好奇,“可你不是不喜欢这两个专业吗?怎么成绩还这么好?”
“成绩好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
秦翊衡看章乔一眼,悠悠吐出两个字:“智商。”
章乔忍不住笑,心道得瑟吧你。
那笑比光灿烂,秦翊衡不禁晃了一下神。
两人从走廊的一头走向另一头,百年历史尽数浓缩在这一面墙上。章乔撞撞秦翊衡的胳膊:“带我去你经常上课的教室看看。”
秦翊衡发现章乔真的很喜欢逛校园,乐此不疲。他带章乔往下走一层,来到一间阶梯教室门前,教室很大能容纳三百人左右,恰好没课,空旷又安静。
两人走进去,站在最后一排往下看。章乔问:“你一般坐在哪里?”
秦翊衡刚要回答,章乔又抬手阻止:“别说,让我猜。”
章乔摸着下巴,目光从前扫到后,又从后扫到前,略一思索说:“你这人不爱引人注目,所以肯定不会坐前排,但是后排又不利于听课,所以我猜应该是中间到后排的某个位置。”
秦翊衡挑了下眉,眼神示意章乔继续。
章乔又左右环顾,继续头头是道地分析:“这间教室一面靠墙,一面临窗,我猜你更喜欢坐临窗的位置。”
秦翊衡问:“为什么?”
章乔笑而不答,只问:“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四目相对,秦翊衡轻轻点头,在章乔的注视下往中后排靠窗的一个座位走去。
章乔跟在后头,坐在了前一排。
阳光自窗外斜斜照进来,章乔眯了眯眼,转过头问:“你都是一个人上课吗?”
秦翊衡陷入回忆。
他习惯独来独往,上课前抱着书来,一下课就抽身走人,从不与人结伴,就算有人主动搭话,三两回后也会被他冷漠的态度劝退。
宋煜起初还会来找他,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或者逗他说话,两次过后就被秦翊衡冷着脸赶走了。
伦敦晴天少,多雨天,然而不管晴天也好雨天也罢,有时候心头烦闷压抑,只要看一眼外头的景色,不喜欢的东西似乎也能继续坚持。
很多年后秦翊衡才意识到,那种感觉其实叫孤单。
阳光照着秦翊衡,他的脸一半落在阳光一半落在阴影中,垂着头沉默。就在这时,章乔忽然叫他:“哎同学。”
章乔仰头露出微笑,阳光下酒窝灵动显眼,伸出一只手:“我叫章乔,你叫什么?”
秦翊衡一怔,滑动喉结,嗓音沙哑晦涩:“冬至。”
“冬至?这个名字好。”章乔挑了下眉,笑容更深了,“那冬至同学,以后我们一起上课吧。”
秦翊衡紧紧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嗯。”
这一握谁都没有松开,阳光投下两人交叠的剪影。章乔维持扭身的姿势,忽然嘶一声,小声抱怨:“你抓那么紧干嘛,弄得我手疼。”
秦翊衡连忙松开,低声说:“抱歉。”
章乔揉着手,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这人……”
他说一半就停了,秦翊衡不解:“我怎么了?”
章乔看他两秒,心道就这还吹嘘自己智商高,淡淡一笑:“没什么。”
走走停停,逛了大半校园,章乔重走了秦翊衡曾经走过的路,也探索了秦翊衡从未去过的地方。
准备离开时遇上有人发传单,是关于大学开设周末课程的宣传手册,没有学历和年龄限制,只要报名通过初筛就能参加。
章乔拿了一份。
回程路上,章乔都在研究那份宣传手册,显得兴致勃勃。
秦翊衡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
回酒店进房间,正好到晚餐时候,秦翊衡叫份披萨,章乔一手拿块披萨,另一只手仍在翻那宣传册,时不时还用手机搜索。
秦翊衡莫名烦躁,披萨吃不下,如鲠在喉。正巧江南来电话,他擦擦手,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江南的哀嚎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翊衡总,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顶不住了!”
声音传到章乔耳中,他敏锐地抬了下头。
秦翊衡眉心微蹙,示意章乔继续吃,起身走到一旁。
秦翊衡不在公司,秦亦南独大,天天找茬,部门里人心浮动,江南苦不堪言。
章乔飞快吃完一角披萨,望着秦翊衡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起身裹上外套,路过秦翊衡时用口型说:“我出去透口气。”
门开了又关,章乔走了。秦翊衡三两句打发叫苦连天的助理,挂了电话就追出去,在这一层的露台找到了章乔。
身后传来脚步,章乔回头,见是秦翊衡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秦翊衡要说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打完电话。
露台设计成空中花园,茂密绿植间点着几盏灯,光线并不亮,有意营造一种朦胧感。秦翊衡缓步走过去,同章乔一道站在栏杆前。
城市华灯初上,这个高度,璀璨夜景尽收眼中。秦翊衡发现章乔很喜欢往露台跑,明明昏暗看不清。
章乔似乎猜到秦翊衡的想法:“这个角度看感觉是不一样的。”
秦翊衡问:“哪里不一样?”
章乔专注地望向远方,城市灯火在他眼中不过都是模糊的光点:“其实我看不太清,但正是这种模糊的感觉,让我能从这个世界短暂地抽离。其实很多时候也不用看清,心里感受比较重要,你说是不是?”
秦翊衡沉默片刻,问:“不会害怕吗?”
“会啊,当然会。”空气沁着凉意,章乔深吸一口又缓缓呼出来,呼吸化作白雾缭绕眼前,“但怕也没办法,越害怕越要面对,我不可能永远晚上不出门,跌倒了就爬起来,没什么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