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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优作的,工藤有希子的,甚至他的同期的,他的恋人的……

但那并不是他们本人。

在神木千裕不曾意识到其他意识碎片存在时,那些杂乱无章的意识碎片便在他的潜意识中安静的漂浮着。

在白鸟愿揭穿这个事实时,这些碎片同时活跃了起来。每一部分都鲜活而灵动,若非神木千裕有着足够清晰的自我意识,他自己大概会在一瞬间迷失在这片驳杂的意识碎片海洋中。

哪怕是现在,他也能感觉到自己正逐渐因为过于驳杂的记忆和情感陷入混乱的状态。

但他这一次的确不是毫无准备地前来赴约。

神木千裕踩过陌生的山路,推开了刻着乌鸦的别馆大门。

乌鸦……组织的象征。

这是乌丸莲耶的记忆。

“白鸟愿似乎说过……你的大脑无法承受第二次死亡。”

懦弱丑陋地宛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根除罪恶根源的机会,就在此时此地!

神木千裕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将模糊破碎的视野勉强拼凑了起来。

属于别人的人生正在飞快侵蚀他的意识,漆黑的乌鸦落在一个鹰钩鼻中年矮胖男人手臂上,红色的眼瞳幽幽盯着神木千裕。

那是乌丸莲耶。

神木千裕只要他的意识在混乱记忆的冲击下破碎,进入类似植物人的脑死亡状态,乌丸莲耶就会尝试接管这具躯体。

年轻的,强壮的躯体。虽然有缺陷,却也比那散发着腐朽苍老气息的老年人躯壳更诱人。

而神木千裕绝不可能坚持太久……不如说,从一开始,神木千裕能得到的最好结果就是双死!

黑发青年扑向了鹰钩鼻的中年男人。

他笃信白鸟愿不会成功的原因与他此时冲锋的勇气来源一致。

意识碎片就是意识碎片。残破的记忆不会形成完整的灵魂。

“姐姐。”白鸟愿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白鸠予。

她温和、宽容、一如往昔。

她微笑、沉默,毫无回应。

这不是白鸠予。

白鸟愿想象过白鸠予知道她在水岛镇做的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想象过斥责,怒骂或是理解,宽慰,她希望是后者,却也能接受是前者。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由意识碎片和记忆拼凑出的“白鸠予”没有反应。

理智上白鸟愿知道白鸠予绝不会赞成她的手段,可内心总是怀抱着一点希冀的。

她是别无选择呀,实验需要大量数据,组织也需要大量数据,躯壳制造最简单廉价的方式不是白鸠予选择的培育生物组织,而是改造人体。

她知道这是错事,可她还是做了,白鸠予一定会生气,但她会放弃她们?

白鸟愿无法确定。

说到底,在那个人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切的可能才会塌缩为那个唯一的现实。

白鸟愿做不到。

意识碎片也做不到,记忆也做不到,因为以上没有什么是真正的白鸠予。

她失败了。

可那不知源自哪段的意识碎片却开始说话:“小愿,该走了。”

“逃吧,我希望你拥有自由的人生,我亲爱的妹妹。”

“我永远,永远爱着你。”

白鸠予从未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当做工具。

是她主动放弃的。

是她分明拥有人的情感和弱点,却还是选择了做一个无心无情的工具。

直到白鸠予死去,她也没有真正正面回应过她的爱。

白鸠予想要的不是工具,不是助手,而是彼此珍惜的亲人。

往事不可追,白鸟已经飞走,便永远不会飞回。

白鸟愿猛地向前扑上去抱住了“白鸠予”。

“我不在乎。”她的眼中燃烧着彻彻底底的疯狂。

“我不在乎。”

假的也好,虚妄的也好,她要白鸠予,是不是原本的那个或许也不是那么重要。

白鸟愿想和白鸠予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残破的也好。

那是她的姐姐,是她的一切,是她的……

主人。

白鸠予是名为白鸟愿的工具所拥有的唯一的价值。

工具……就只是工具。

它的世界开始崩塌。

“请拥有这里的全部吧,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主人。”

“啪。”

神木千裕狼狈地拽住乌鸦的翅膀,另一手紧紧扼住“乌丸莲耶”的咽喉。

他是手掌已经逐渐失去了力气,他的视野里不时闪现过各种人眼中的“神木千裕”。

那些纷杂无序的记忆正在击溃他。

至少在那之前……他要杀掉乌丸莲耶。

漆黑的乌鸦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鸣叫神木千裕眼前的世界仿佛骤然炸开一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所有感知。

工具就只是工具。

这是白鸟愿所笃信的,坚守的。

所以……在面对诸伏景光时,他绝不应该问出什么不应该的问题,不应该有一个吻,不应该……

所有的所有都不应该。

工具只要听话好用就足够了。

工具只要永远相信主人就足够了。

神木千裕却冷笑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

他那个时候分明是如此渴望诸伏景光的答案啊!

意识碎片不会回应,不会期待,不会渴求。

可神木千裕会。

他有着完整的灵魂。

“可以拜托你们,从我的脑子里离开吗?”

神木千裕艰难地扯出一点笑意,在乌鸦凄厉的悲鸣中收紧了手掌。

一串细沙从他掌中滑落,随后裂痕扩大到每一枚外来的意识碎片之中。

他的梦境开始崩塌。

“神木!”

神木千裕睁开眼,看到了正在尝试将他手脚上的卡扣机关解开的诸伏景光。

连接的杂七杂八的管子已经被小心细致等地拔了下来诸伏景光刚刚解开了他左手的镣铐,听到了神木千裕的声音,急匆匆抬眸看来。

他的蓝眼睛清澈而明亮,仿佛雨水冲洗过的天空一般。

“还好吗?冷还是……唔……”

神木千裕勾着诸伏景光的脖子,仍然不太熟练地吻住了恋人。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撩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小心而温柔地渐渐接过主导权。

“我们以后再慢慢算账。”猫眼青年松开手,重新耐心地解起神木千裕身上的束缚,“说好的不会冒险呢?”

“没有冒险。”神木千裕眨了眨眼睛,认真重复到,“景光不是在吗?”

“……其实工藤先生也在。”诸伏景光耳朵后知后觉飞起一点薄红,“boss——”

神木千裕撑着下巴看着诸伏景光头顶的发旋:“可能,大概,或许,已经死在哪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了也说不定呢?”

毕竟,一根早已腐朽的枯木,又能苟延残喘多久呢?

神木千裕看向了白鸟愿。

她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她不会再醒来了。

按照她的说法,遭受了两次冲击的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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