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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惨不忍睹的一团。

而罪魁祸首仍旧不见踪影。

除了被严严实实压在最下面的一小团好像拱了拱,露出来一截尾巴尖。

晏行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掀开了那些碍事的东西。

终于见到了把自己折腾了半天的小徒弟。

银白色的柔顺发丝完全散开了,被枕在身下,小狐妖缩成一团,怀中还抱着一件眼熟的月白色外袍,赫然是自己才换下不久的那件,身上的衣物都被蹭得乱糟糟的,那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从腿间探出来,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怯怯地又缩了回去。

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湿漉漉的眼睫颤抖着,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半睁不睁地抬眼看来,同样湿红的唇瓣无意识地半张着,池衍就以这样一种狼狈又糟糕的模样盯着站在床头的师尊半晌,突然扯过被掀开的被褥把自己盖住,抗拒道:“不许过来!”

从被子下传出来的嗓音闷闷的,不过就算没有遮挡,小狐妖此时的声音也会黏糊柔软得不行,就连拒绝都像是撒娇般的欲拒还迎。

晏行这次没再听自己徒弟的了。

他感觉若是自己再任小狐狸一味闹下去,怕是会折腾到不知什么时候。

刚把自己埋起来的小狐妖被无情地扒拉出来,瞪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拼命往后挪——却被人扯住了手腕。

晏行的视线在自己那件还被小狐妖抱在怀中的外袍上一扫而过,弯了唇角:“小衍还抱着我的衣服,又要我不要过来,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

对方的气息毫不讲理地压过来,让情热中的小狐妖浑身一颤,某种危险的直觉激得鸡皮疙瘩此起彼伏地炸起,挣了挣被捉住的手腕,扯不回来,只能色厉内荏地炸着毛,不满地叫道:“我哪有!”

他可是很有骨气地把这人盖过的被子都蹬开了,怎么可能那么没出息还要抱着对方的衣服。

然后下一瞬,池衍就看着晏行从自己怀里拽出来的外袍傻了眼。

小狐妖的嘴巴张开又闭上,万分不情愿地意识到应该是自己被情热弄得昏沉的脑子败在了身体的本能反应下,只能理亏地闭了嘴。

可他的师尊看起来不想会轻易放过他的样子,随手把外袍往乱糟糟的床榻上一扔,再攥着他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扯,把徒弟拎到自己面前,弯腰捏住小狐妖精致的下颌,黑沉的眼眸直视那双狐狸眼,低声道:“小衍,你到底在闹什么?”

像晏行这样的人,生气都很隐晦,哪怕对方是自己徒弟,也不会严厉训斥、开口骂人,仅仅是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让那双漆黑的眼眸更加深不见底。

池衍从对方略显强硬的动作中察觉出几分端倪,意识到自己师尊是真的有点生气了,顿时有些慌乱,同时又泛起密密麻麻的委屈,喉头艰涩,眼眶有酸意涌现,心中仍憋着一口气强撑着,挣脱晏行的桎梏,偏过头拼命眨着眼,把将要溢出的水汽眨回去,沉默着不理人。

不过整治自己的方法对方明显有的是。

池衍只听对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气笑了还是怎么的,接着自己那条狐狸尾巴就被捞了起来。

池衍顿时浑身僵硬,平日里只要自己尾巴落到对方手上就有得折腾了,更别说现在自己师尊明显带着几分火气。

于是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刚摸上尾巴的时候,池衍又惊又怕,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委屈哭了:“师尊就知道欺负我。”

漂亮的狐狸眼瞪着人,异色的眼瞳宛如被水洗过的琉璃,清透又无辜,因此显得被控诉的对象格外十恶不赦。

晏行没想到自己小徒弟的反应那么大,还什么都没做,心头那点火气就被对方的眼泪瞬间浇灭了,瞬间心疼得不行,放开手中的狐狸尾巴,伸手去擦池衍脸颊上接连不断往下坠的泪珠,语气立马放软下来,还有些紧张:“不哭不哭,小衍哪里委屈了,和师尊说说。”

小狐妖伸手去推眼前人,没推动,只能躲开晏行的手,自己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呜咽道:“师尊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自己以前还和别人在一起过。”

晏行不知池衍是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小衍怎么会这样想?若是我以前真的和别人有过又怎么会不与你说?”

池衍见人还不承认,气得鼓起腮帮,掏出那薄薄的纸卷,递到晏行的眼皮子底下:“那师尊怎么会在这张婚牍面前毫无反应?”

晏行终于见到了把自己徒弟惹得如此委屈的罪魁祸首,霎时明白过来。

他无需池衍解释这张婚牍用法,把东西接了过来。

一开始毫无动静的婚牍像是接触不良的仪器一样,在那骨节修长的手中待了一会儿,闪烁了几下,飘飘悠悠地亮了起来,有浅淡的光华从中延伸出来,联结到晏行身上,正如池衍在其面前产生的反应一样。

池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惊得眼泪都忘了流。

“就因为这个在闹脾气?”晏行垂眸看那双瞪得溜圆的狐狸眼,好气又好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小狐妖本以为自己生气生得非常理直气壮,没想到情势瞬间逆转,吸了吸鼻子,底气不足地小声道:“我,我哪知道师尊会不会用什么理由把我敷衍过去,反正我又说不过师尊……”

晏行简直都要被池衍奇特的脑回路折磨得没脾气了,捏了捏小狐狸软乎乎的脸颊肉,开口道:“所以就二话不说跑掉了,还留下了一山的替身符等着我一个个找过去?”

再补上一句:“以及送给我打翻了盐罐子般的那一堆吃食?”

晏行揪了下小狐妖的鼻尖,语气无奈又服气:“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想出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报复方法,我几曾会吃这些东西?最后还不是你自己的零嘴全糟蹋没了。”

……对哦。

池衍愣住,似乎随着那一堆盐一起被撒出去的智商重新回到脑子中,肉痛得不行,又想哭了,放在榷山上的可都是他珍藏着舍不得吃的啊!

但他还是不解,不敢相信自己突然变成了无理取闹一样,指着现在被晏行拿在手中的那张婚牍,问道:“可是我之前拿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反应,我在试炼中遇到的那个姐姐说了,这东西只有在两人都没有订下婚契的前提下才能生效。”

晏行垂眼,对手中这张婚牍一点都不陌生。

以前两人早已在上面落下过姓名,只是如今的小狐妖忘了。

所以才会出现一开始将他认作已经定了婚契的情况,让池衍误会了。

晏行能想象得出对方当时的心情,心中一片酸软,眉目间浮上几分心疼,但还是选择藏下了一部分没说,只是浅笑道:“我知这是你族前辈的法器,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也是有的,谁让小衍那么心急。”

在池衍炸毛前,非常及时地被揉了揉脑袋,这只手的主人已经深谙自己家这只小狐狸的饲养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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