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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吃早饭吗?”季楠清清嗓子,稍稍扭过头,咨询杨重镜的意见。他没等杨重镜给出答案,就自己做了决定,把手上的行李箱推到杨重镜那边,说:“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杨重镜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时就被塞了一手东西,看着季楠有些快的步伐。
季楠个子高,人也清瘦,哪怕在人群中,也是足够显眼的存在。杨重镜抬眼,目视季楠一路小跑,走到早餐店的摊子,低头跟老板交谈些什么。
“我叫了车,你先吃点垫个肚子。”季楠速度很快,他递过手上的袋子,对杨重镜笑了一下,说:“等会到酒店就休息吧,坐一晚上车,辛苦了。”
这个时候,又一副体贴领导的模样。
杨重镜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包子,默默地想,这个变脸的技能,不去演戏可惜了。
杨重镜很久没有看过电视剧,但对现在偶像剧浮夸的演技多少有点耳闻。季楠如果进军娱乐圈,想来也能混的如鱼得水,首先演技上,就能压倒一片新生小鲜肉。
“没有豆沙馅的,”季楠慢半拍地补充,和杨重镜解释:“所以我买的奶黄包,不会腥。”
凌晨,下过雨之后,江城的温度也降下来,甚至有些凉。风在这时候吹起来,直让杨重镜手上装包子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这句话听来平常,效果却宛如平地惊雷。杨重镜前进的脚步都随之一停,眼神也骤然凛冽,像被触到了什么不能碰的逆鳞。
他喉结滚动几下,半晌从咽喉挤出一声嗤笑。
“什么腥。”杨重镜伸舌舔了下后槽牙,右侧的牙齿是尖的,他于是没忍住,多顶了两下,任由尖牙刺进舌尖,带来一阵无法忽视的疼痛。
“谁跟你说我不吃腥。”杨重镜的声音依旧很淡,听起来也没有波动,但季楠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季楠张张嘴,回答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自己吞回去。他眼神闪了闪,轻笑一下,试图通过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我记得你以前不吃,我记错了吗?”
杨重镜深吸一口气,很缓地吐出来,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和季楠计较。
和季楠想的一样,杨重镜的确不想和他去掰扯那些过去,这些想法说出来大概显得没有出息,但杨重镜不得不承认,他不想和季楠闹得难看。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只知道,如果季楠想要忘记过去,重新以一种陌生的身份和他相处,他愿意配合。
就算是和平的假象,杨重镜也不介意自欺欺人。
“口味都是会变的。”杨重镜摇摇头,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这么说。
“好吧,”季楠眨了下眼,低下头,对杨重镜的说法表示赞同:“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季楠声音不大,却透着固执和偏执。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小声说:“我再记一遍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讲真的,其实我觉得奶黄包也有点腥。
第16章 “别死我边上。”
对于季楠的小声嘀咕,杨重镜决定当没听见。
熬了一晚上,他需要休息。疲惫倒不是单纯因为熬夜,更大的原因还是和季楠单独相处。
和季楠待在一起,即使并不讲话,他的精神也是紧绷着的。生怕下一秒就生出什么事端,或者又蹦出什么让他头疼的,惊人的话语来。
好在季楠看眼色行事,后来的行程都识趣地没有开口,一路相安无事地到了酒店。
杨重镜刚以为自己迎来了解脱,就看见酒店前台递过来的房卡,只有一张。
“因为是临时定的酒店,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只剩这一间了。”季楠察觉到杨重镜目光里的不可置信,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解释:“就今天一晚上,明天就有多出来的房了。”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杨重镜愿意相信。但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季楠,所以这个理由的分量就打了折扣。
不管杨重镜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也只能点头。毕竟不是他出钱,公司的账,他没什么好挑的。
倒是季楠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用余光打量杨重镜的脸色。电梯上升的十几秒,季楠通过梯厢的镜面,看到杨重镜低着头刷手机。
杨重镜不高兴的时候会抿着嘴,面部线条也绷紧,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食指,这是他季楠观察很久得到的结论。而此刻的杨重镜,就是不高兴的。
季楠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听滑轮在厚重的地毯上摩擦出降噪之后的滚动声。房间插上卡,屋内亮起灯,橙黄的光线照下来,显得有些暖。
“你先休息吧,”季楠冷不丁地开口,嘴角稍稍牵起来,幅度不太大。他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你呢?你不休息?”杨重镜回过身,无意识地拧起眉,接连抛出几个问句:“公司的事不是在下午吗?”
季楠垂在身侧的手抓了一下裤缝,他别过眼,没和杨重镜对视,说:“我不是很累,想先去熟悉一下。”
很奇怪的场景,明明季楠才是上司,这样看来,他却好像被训斥的那个。
杨重镜不说话,有些冷淡地注视他几秒,气着气着,把自己气笑了。他放下手机,搁在行李箱上方,发出一声响,听的季楠耳膜一震。
他靠近季楠,朝他走了几步,然后伸手,很强硬地抓住他的小臂,半点力道都没收着,将人拖进了卫生间。
季楠被掐的有点疼,成年男人的力气,不克制的时候,确实让人吃不消。但季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顺从地跟着杨重镜走,丝毫没有挣脱的意图。
“睁开眼,看。”杨重镜松开手,转而摁着季楠的后颈,逼着人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声音带着克制后的喑哑:“季楠,你几天没有睡觉了。”
“你觉得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很值得骄傲吗?”
杨重镜做着这样近乎强制的动作,语调却依旧是平的。他没有起伏地说着近乎审判的话,一字一句:“你淋雨,感冒发烧。不吃饭胃溃疡,生病了不吃药,不睡觉不休息,张嘴闭嘴就是自己不累。”
杨重镜说了一连串的话,终于停顿下来,双眼同时望向镜中的季楠,唇角牵起一个弧度,说:“你想死是吗?季楠。”
和平注定是要被打破的,季楠被杨重镜这一串的话咋的两眼发懵,有些狼狈地用手撑着洗手台。
他仰着脖子看向镜面,因为呼吸不畅,双颊泛上些许红润。
被杨重镜这样用力地掐着,季楠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说不出话,只被空气呛到,很急地勾着身子,弯下去咳嗽。
季楠的皮肤白,冷调的石膏色,手臂和脖颈都浮现出红色的指印,速度很快,但看着就知道对方使了多大的力。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