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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徐风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叫季楠。

季楠就季楠,白以南对此接受度倒是良好。他终于将那串佛珠送出去,跨越时空一样,弥补了年幼时的遗憾。

那时他还乐不可支地想,不愧是自己一眼心动的小公主,长大之后,比小的时候还要漂亮上许多。

现在才知道后悔,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这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善解人意,会软着声音喊“以南哥哥”的小公主!

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笑眼盈盈的,下一秒就要让自己去替他干活。干活白以南都认了,每次干活都是为了他那个挂在嘴边的杨重镜,这才是真的气的心肝疼。

明明是他先来的,最后倒是被杨重镜捞去了好,白以南一想到就心梗,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我好久没做过饭了,”季楠继续说:“你不是说想吃可乐鸡翅吗?我等会儿给你做。”

气又顺了。

白以南暂停回忆,很爽地勾起嘴角,整个人都通体舒畅起来。

“你这头发,现在能拆吗?”他站起身,伸手拨弄两下,天生操心的命:“待会儿徐月看见,又要骂你。”

“不拆。”季楠抿了下嘴,推开房门,说:“我喜欢这样。”

“行行,”白以南任劳任怨地点头,跟在后面,说:“早知道我也搞个你这头发,她等会儿还能连着我俩一起骂。”

周末,公司里没什么人,只有少有几个部门换班,显得有点空荡。

白以南摇头晃脑的,还有心情对环境点评两句:“你这公司装修不行。”

“垃圾桶这么少,设计不合理。”

“茶水间还搞成透明的,还得是你季扒皮。”

季楠闷不吭声,对白以南的话痨习以为常。他“嗯嗯”两声,一边敷衍点头,一边往前走。

办公室没开空调,刚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混着灰尘的空气,呛的人难受。

没等白以南开口抱怨,季楠就拉开窗,顺手打开了空调,用行动堵上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

“你这是要干什么?”白以南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季楠的忙碌的动作,开口问。

季楠没吭声,继续从旁边的柜子里找东西,“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之后,才抬起头,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她喜欢喝茶。”

“……你,”白以南张了张嘴,这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不是一定会来找你,说不定是去悦影呢。”

好苍白无力的一句安慰,白以南说完都想咬自己舌头。

“等会别叫我季楠,”季楠低下头,将洗净的茶具摆上桌面,淡淡道:“我是徐风遥。”

“哦,行。”白以南点头,有点呆地干站着,应声道。

白以南的安慰的确毫无作用,因为如季楠所料,内线的电话铃声很快响起。

徐月如期而至,助理站在她身后,替她拉开了季楠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燃着檀香味很重的熏香,是徐月喜欢的味道。

季楠坐在办公椅上,见到来人,随即站起身,扯了下嘴角,露出乖巧的笑容,轻声喊:“徐总。”

“徐姨,你怎么来了?”白以南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对此感到惊讶似的,顺着季楠的视线看过去,扬声笑道:“没提前说一声,我都没给您准备点礼物。”

演技浮夸到没眼看,但俗话又说回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月自然也不例外。

“礼物就不用了,别想着怎么气我就行。”

徐月摘下墨镜,露出被遮住的精致眉眼。她径直走进来,随手将墨镜丢在一旁助理手上,卷发盘成髻,用簪子挽在脑后。

女人年过半百,容颜保养得好,看上去依旧年轻。只是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气质,眸底到底有股年轻人比不上的韵味,沾染着鲜血和权力的欲望。

她淡淡斜了白以南一眼,红唇微张,说:“别这么紧张,我没什么事。”

“风遥,看着又瘦了,国内压力很大吗?”徐月个子高,再加上踩着双高跟鞋,乍一看也不比季楠矮上多少。

她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想要借笑容来释放自己的关心和爱。不过释放爱意对她来说实在太难,所以显得格外虚假。

虚假也无所谓,毕竟在场的几个人,也没人在乎这份爱的真假。

“还好,”季楠摇了下头,唇角扬起来,完美到让人挑不出刺的笑容,温温柔柔,只是其中透着的客套,怎么都不该是对自己母亲露出来的模样。

他从桌后绕过来,说:“先坐吧。”

季楠稍稍弯身,学着记忆里学习过无数次的泡茶礼仪,长发扎成低马尾,放撩在一侧,放在前胸。

徐月满意地点点头,那双和季楠极其相似的眸子深沉,让人窥探不清,其中真正的想法。

“我听约翰说,你最近身体的状况很差,神经压迫得严重,已经没办法正常生活。”徐月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对方于是识趣地退身出去。

助理站在门口等了几秒,似乎在等白以南跟着一起出来,不过他见对方压根没有挪动屁股一下的意思,动作顿了顿,随后关上了门。

“是这样吗?”女人没接季楠双手递过来的茶杯,白玉的耳坠随着弯身的动作微微晃动一下,她抬起眸,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季楠的手,淡淡问。

“没有,我恢复得很好。”季楠垂下眼,双手停在空中,一下都未晃动。

杯壁很薄,滚烫的茶水很快透过杯底,热度传出到手心,没几秒就烫得通红。

白以南“啧”了一声,有点看不下去。

他“哈哈”笑了两声,从凳子上站起来,厚着脸皮坐到徐月身侧,沙发皮革柔软,白以南很轻地挪了下身子,尬笑着在其中打圆场:“这什么茶啊?闻着还挺香的。”

“我还没喝过这种高级东西,徐姨,给我点尝尝?”

白以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人的脸色,见对方未曾表态,于是向前倾出身子,伸手将杯子接了过来。

妈的,怪不得说最毒女人心。

接过来的那一瞬间,只一下就把白以南烫的龇牙咧嘴。

他皱着眉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管理,没让那份失控表露出来。还是笑嘻嘻的,把那杯茶放在了徐月面前的茶几上。

“嗯,”徐月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说:“风遥,既然以南想喝,那你再给他泡一杯。”

“难得学了这么久的手艺,还是生疏了。”女人闭了下眼,声音和眼神如出一辙的凉薄,鲜红的唇轻张,缓慢道:“多练练,对修养身心,也是件好事。”

“徐总说得是,”季楠低垂着头,唇角笑意不变,轻声应道:“风遥记住了。”

空气安静得让人窒息,除了空调的运作声,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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