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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见到杨重镜过来,低下头将散开的衬衫纽扣系起来,重新又恢复一贯懒散的样子,说:“你们慢慢聊。”

季楠喉结滚了滚,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白以南,说:“你开还是我送你?”

“我叫王叔过来?”

白以南横了他一眼,食指微屈,将那把钥匙勾过来,阴阳怪气地:“用不着你送,我手可比你灵活多了。”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浅浅落在杨重镜脸上,很轻地刮了一下,停留几秒,最后还是收回视线,仿佛那短暂的注视,是杨重镜的错觉。

“走了啊。”

白以南摆摆手,径直走向玄关处,季楠没有拦,于是很快传来大门被关上的闷声。

空气寂静了一瞬,门被摔上的余响绕在空中,周边的空气被震的微微发颤,好一会儿才停下。

杨重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坐到沙发上,端着果盘的那只手稍稍抬起,朝季楠示意:“吃点吗?”

季楠眨眨眼,目光转向杨重镜的手心。

他眨了下眼,站直的身子不自觉地松懈一点,不知是因为终于离开的白以南,还是因为杨重镜坐在沙发上,被灯光照的柔软的温馨。

“什么时候买的桃子,”季楠坐下身,稍稍探出头,说:“我想吃。”

杨重镜睨了他一眼,如他所愿地叉起一块切好的桃肉,递到季楠的嘴边。等到对方将果肉叼进口中,才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问:“你们吵架了?刚刚。”

“……啊?”季楠嘴里含着那块桃子,腮帮子塞得微微鼓起。他抬起眼,显出不合时宜的呆。愣神只短暂地存在一秒,就很快回过神来,用有点含糊的声音否认:“没有。”

“那他生什么气。”杨重镜转过身,声音和眼神都淡,轻描淡写的,像是观察已久。

季楠腮帮子动了动,有那么几秒,他没有说话。直到那双眼睛透出的淡淡笑意,将杨重镜看的开始不太自在,他才终于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转过头去,很轻地蹙起眉头。

他语调刻意起来,似笑非笑地:“哥哥看的好仔细啊,”

“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别人生没生气。”

杨重镜捏住叉子的手顿了顿,弯下去的背脊处肌肉也跟着稍稍绷紧。好赖话不至于听不出来,杨重镜提着的心漏了一拍。

他思考少时,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叉起一块桃子,戳进了季楠刚咽下去的嘴里。

季楠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水果,双唇被迫张开,被挤压开去,显得柔软且红润。他不甘心地瞪了下眼,皱起鼻子,以此表现自己的抗议。

“哦,你生我气了?”杨重镜收回叉子,那只手顺势屈起,手肘撑在大腿上,身侧朝着季楠的方向侧过去,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是不是?”

季楠口腔鼓鼓囊囊的,被杨重镜的突然凑近弄的眨了眨眼。

他清晰地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下颌,被他头顶的绒毛蹭的有点痒,身子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杨重镜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季楠柔软鼓起的脸颊,眸子含笑,似乎对此感到上瘾,把季楠所谓的生气当作小孩子闹脾气。

白天在医院生出的那股感觉愈加强烈了。

季楠不满地别过脸,逃离了杨重镜的蹂躏,眸色暗下去,想要说话表达自己的认真,又被口里的桃子阻挡。

他用力咽下去,语气染上凛冽:“我不是小孩——”

话音未落,就又被堵了回去。

杨重镜收回手,慢悠悠地晃了一下指尖捏着的叉子,笑了:“没把你当小孩,楠楠。”

“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他挑了下眉毛,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很轻地戳了一下季楠脸颊侧边的小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小孩。瞎想什么。”

季楠撇了下嘴,默默嚼口里的水果。他别过眼,懒得再用语言,干脆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信。

杨重镜顿了顿,一时之间有点失笑。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敛去,变得认真起来。

银色的叉子被随意放回玻璃茶几,发出一声响。

他垂下眼,动作停顿少时,出乎季楠意料地,低下头,伸手开始解衬衫的衣扣。

男人的躯体精瘦,肌肉并不夸张,线条流畅,是赏心悦目的。杨重镜将脱下来的衬衣扔在一旁,半站起来。他膝盖跪在沙发的坐垫上,反身跨坐在季楠身前,伸手将人向后按去。

季楠睫毛飞快颤了颤,面色还算平静,上下用力滚动的喉结却将他全然出卖,暴露了主人的无措。

他目光别开,虚无地落在空气中,不敢抬头去看杨重镜的脸。

脑子也嗡嗡地短着路,有点没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

这是要干嘛?色诱……?

可自己还在生气啊,现在不清不楚的,进度会不会太快了?而且如果就这样翻篇,他是不是太没有底线?

短短几秒钟,季楠的大脑运转的快要宕机。只是很快,他就知道,是他忧虑的太多了。

“你知道的,疤不是很好看。”杨重镜想了想,而后才开口,捏着季楠别开的下巴,强制着对方转过头来,正对着自己。

他声音不缓不急,很平静的语调:“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毕竟是我自己受的伤,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季楠张了张嘴,不太高兴的想要反驳,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杨重镜竖起的食指堵住了声音,眉头微微蹙起,诉说着主人对这句话的厌恶。

这个反应在杨重镜意料之内,所以他只是低了下头,安抚地抵了下对方的鼻尖,顺毛一样,说:“我觉得很丑,不过在背后的话,平常我也不会去看——你要看吗?”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平静的不像话,好像亲手将自己的难堪揭开,展示于季楠面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要皱眉,楠楠。”

杨重镜垂下眼,看不出来眸中什么情绪,只有嗓音微微发紧。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袒露过自己。季楠看到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

季楠说不出话来。

正如杨重镜所说,疤痕是丑陋的。很深的几道,纵横交错在一起,向边缘蔓延开去,分不清是什么原因,像是鞭打之后留下的疼,也像刀割的痕迹,蜈蚣一般,紧紧扒在肌肤上。

他呼吸几乎停滞,也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样深重的疤会出现在面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一贯体面和温和的人身上。

“……我能碰一下——”

询问的话只开了头就不再说的下去,季楠的声音僵硬且紧绷,最后干脆收了声,抬起手,用指尖去触碰那一处触目惊心的,最深的疤。

季楠的指尖在抖,凉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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