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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鸡皮疙瘩,缓了好一会儿,才重归于好。
办公的大楼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最后走的同事和杨重镜打招呼:“还不走啊?杨主管。”
“嗯,我等人。”杨重镜稍稍颔首,抿着唇露出个笑来,客套道:“路上小心。”
他说完便收回视线,目睹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缓缓跳动到十点整。
最显眼的地方是风口,但是杨重镜固执地不肯挪动。他相信季楠听见了自己说的话,即便对方并没有给出回应,他也依旧有着没由来的直觉,那就是季楠一定会来。
可是现在,他有点遗憾地低下头,想。
他想要等的人,大概率是等不到了。
或许不是不愿意来,杨重镜自我安慰,下意识地替对方找理由,只是被徐月拦住,毕竟对方下午才找过自己,说过不会再让他们见面。
徐月是个多强硬的性子,手段也肯定强硬,所以季楠没有办法从她手上脱身,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杨重镜将手机收起来,脖子稍稍缩了一下。
他抬起脚来,想着山不就我我就山,只要自己再去找一次,季楠不至于不见他。
明明早上说好了的,不是吗?说了晚上要见面,那就不能食言——
“哥哥,”季楠的声音急急的,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念想:“抱歉,我来晚了。”
杨重镜的脚步骤然停住。
他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见对方怀里抱着束花,身上还穿着早上见面时的衣服,长发散在身后,是自己给他梳的那个低马尾,眸子澄澈得要命。
季楠身后是蜿蜒的车流,路灯照在其上,打在他棕黑色的发丝上,泛着金黄色的灯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逃跑的天使。
而此时此刻,这个天使正站在杨重镜面前,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小心翼翼地诉说着自己的抱歉:“花店很多都已经关门了,哥哥,我下一次再给你挑好看的,好不好?”
“我找了很多家,但是来得太迟了。有点枯萎的,你不要嫌弃。”
季楠低垂着眼眸,在杨重镜的面前停下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没有再靠近。
他伸出手,将那束花递过去,说:“路上出了一点意外,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是的。”
杨重镜咬着牙,用力捏着手里的手机,直到指节都因此泛着难看的青白,才狠狠揽过那一束花,堪称暴力地抓着底部,从季楠手中粗暴地夺了过来。
他稍稍垫起脚,全然不顾过路人的眼光,随手将手里的手机扔到地上,用力捏住那束捧花,用另一只手,掐着季楠的后脖颈,将人狠狠压向自己,半强迫地逼迫对方同自己接吻。
唇齿碰撞之间,一下就撞出血腥来。是疼的,不带温情的。
杨重镜太害怕现在是在做梦,所以他需要用力,也需要求证。
徐月说的话,杨重镜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就是季楠爱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也是最爱的人。
第95章 “跟我回家。”
依旧下着雨,照着橙黄的光,在空中折射出白点,像虚幻的,另一个世界。
季楠下意识地去扶杨重镜的腰。他身子稍稍向后踉跄两步,随后稳住身形,低下头和杨重镜接吻。
耳边只剩下浠沥的雨声,季楠听见雨水落在有些萎蔫的花瓣,杨重镜的呼吸和细微的喘,混在一起,叠着如擂的心跳响起。所有的一切都犹如放慢了节奏,季楠头脑发昏,从喉头挤出一声很轻的哼。
他顺从杨重镜的节奏,很少见地在接吻时露出柔顺,如同对恋人无声的安抚。
杨重镜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缓缓失了力气,季楠感受得到。爱人宛如惊弓之鸟,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细微的轻颤,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消失。
“……哥哥,”季楠稍稍撤开身,单手抵着他的肩膀,原本有些失色的唇被吮出鲜红的艳色,声音低小,轻声地呢喃:“下雨呢。”
“好晚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季楠下唇被撞出一道细小的伤口,说话时扯到破处,带来些电流般的麻。
他学着杨重镜曾经安抚自己的模样,抬起揽住对方腰身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背脊,动作不太熟练地轻哄,像给动物顺毛。
直到掌心下的肌肉逐渐有了平缓的迹象,季楠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无措地眨了两下眼。
他的眼睫毛很长,甚至于雨滴落在其上,缀着细小的残留,反向折出路灯的白光来。
杨重镜呼出口气,终于在这个带着体温的拥抱中回过神,摇摇欲坠了一整天的心脏,也重归于原位,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他神智回笼,这才看见季楠眼睫和肩头的雨水,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唇,将人拽着向公司的大楼下跑。
“怎么没打伞?”杨重镜站定身形,伸手用尚且干燥的衣袖,去擦对方发丝沾染的雨滴,说:“本来身体就不好。”
季楠低着头,没说话。
他出神一般地看着杨重镜还泛着肿的眼皮,牛头不对马嘴地,突然出声:“你哭了。”
季楠双手冰凉,面色也被光照得发白,只有一双唇透着艳色,整个人都透出颓废的病态。他抬起手,指尖的冰凉触碰到杨重镜滚烫的眼睑,被烫伤一般,微微抖了抖。
好像遇见自己之后,杨重镜才总是红着眼睛。
明明不是本意,可事实上,就是因为自己,杨重镜才会难过,伤心,痛苦,甚至于几度崩溃到落泪。
季楠都看见了。
隔着玻璃窗,季楠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看得见杨重镜的狼狈,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掩面抽泣。
即使是隔着一道走廊,季楠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痛苦。眼泪一颗颗砸在自己的心里,每一粒都是滚烫的,一砸一个漆黑的洞。
胸口被黑黢黢的黏液附满,季楠被堵的没有办法喘气。他几乎是茫然地抓着胸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我错了吗?”季楠转过头,分不清是问自己,还是在问医生。
医生扫了一眼季楠看的方向,没做过多的思考,只说:“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留院观察。他太影响你的情绪了,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短时间内,不要再见面。”
这不是季楠想要听到的答案,所以他摇了摇头,说:“我答应了,晚上会去见他。”
“我不认可你的行为,徐。”约翰头都不抬,淡淡道:“徐夫人也不会赞同你。”
季楠没再吭声了。他收回视线,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杨重镜在那里蹲了多久,季楠就这样看了多久。
约翰对此感到无奈,他劝解无果,于是在心底默默给对方下了“望夫石”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