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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想起了那串茉莉手环, 她亲手给他戴上时, 禹景泽表现得是那么愉悦, 好像真的很喜欢。
茶室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脑袋嗡嗡作响, 手心攥紧, 指甲陷进, 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裴茉转身离开了茶室, 跑到宅院一处无人的地方,蹲在地上, 怕哭出声被别人发现,手捂住嘴。
……
茶室里,阿姨将一份鲜花饼端进来,搁在茶桌。
禹景泽问:“裴茉呢, 不是她去取的?”
“我在长廊遇见太太,帮她去拿的。”阿姨说:“太太去了哪里, 我就不知道了。”
他点头, 之后起身跟外公说:“我出去看一眼。”
禹景泽出了茶室, 经过长廊, 在池水莲花附近饶了一圈,最后在一处溪石假山前找到了裴茉。
她握着手机,坐在一块石头上,盯着涓涓细流的溪水发呆。
他轻步过去,揉了揉她发顶,笑问:“怎么跑来这儿了?”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裴茉眨了眨雾气漫漶的眼睛,没抬头,哑声说:“刚才舍友发短信,说我们几个一直在喂养的学校里的一只流浪猫,去世了。”
这件事是上周的,裴茉自知瞒不过刚哭过的模样,想以此为借口。
“我有点难过,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她低声补充。
禹景泽在她身前蹲下,歪头去看她的脸,伸手轻轻拂下她眼角的一滴泪。
他太温柔了,越是这样对她,裴茉越觉得委屈。
明明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不是喜欢呢?
就在眼泪掉下第二颗,禹景泽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哄哄她时,裴茉忽然一把摸开脸上的泪。
她吸了下鼻子,站起身。
呼了一口气,淡声说:“我去洗把脸,然后回去看外公。”
裴茉去了那间住过的偏宅,在卫生间洗脸时拿毛巾沾湿凉水,敷了眼睛。
确认几乎看不出哭过后,回去了茶室。
她坐在藤椅,跟外公说是刚才经过长廊那边,去看了会儿莲花。
没用小猫去世做借口,是因为外公的身体,她不想在老人家面前提去世这类话。
幸好外公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还由此聊起外婆年轻时也喜欢睡莲,所以外公才在宅子里修了池塘养莲。
裴茉全程心不在焉,却也留了几分心思应付老人,盘子里的鲜花饼只吃了一口,几乎全在低头喝茶。
而禹景泽坐在她身后,她一眼未回头。
晚饭时,裴茉默默吃饭,老爷子问了禹景泽前一阵公司项目的问题,他回答着。
裴茉碗里没了菜,浑然不觉,只捡着米饭吃,直到碗里被夹了一个鸡翅。
吃过晚饭,今晚裴茉原是想住在江宅,夜晚赏睡莲格外有意境,但她此时完全没了心情。
从江宅出来,坐进车里。
天边夕色余晖落尽,夜幕降临,路边逐渐亮起路灯,裴茉看向窗外,入目的景色从眸子里滑过。
安静须臾。
她搁在车座边的手被握住。
“还在为那只流浪猫伤心?”禹景泽望着她的后脑勺,低声问。
裴茉回头,视线是低着的,在窗外微暗的光线里看不清神色,却也瞧得出,她心情不佳。
男人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轻易能包裹住她整只手。
这样握住她,很温暖。
她睫毛动了动,而后目光上移,看向她好喜欢的这个男人。
忽明的光从车子前方照入,浮光掠影之中,禹景泽眼里的关心不假。
裴茉看了他一会儿,唇边挤出一点笑容,“还是有一点难过,我和几个室友喂养了那只小猫一年。”
她顿了下,又开口:“但我刚才是在想事情,也想跟你说一声。”
禹景泽低眉:“什么事?”
男人语气里的温和,像是含着玻璃渣的蜜糖,容不得她细细品味,裴茉眼角发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干涩的不行。
她眨了下眼,将眼角泛起的湿意生生逼了回去。
另一手握着手机,声音如常地说:“刚才吃饭时,林橙给我发了消息,说期末考试有一门专业课考试日期提前,下周也有两门科目要考,我想了想,打算这段时间好好在学校复习。”
禹景泽听懂了:“所以你是想,考试之前回校住?”
听见这话,前方开车的小林视线一抬,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方。
裴茉嗯了声,目光似随意瞥向旁边,认真的语气:“我这学期要忙着舞蹈演出排练,有些课程没有跟上,我怕挂科,所以想多留点时间复习。”
女孩脸庞清丽小巧,认认真真地讲她想要做的事,以及她的想法,禹景泽除了允诺外公要照顾她之外。
也发自内心尊重她的意愿。
只是回校住一阵子而已。
他无由来地犹豫了几秒,才低低开口:“好。”
“想哪天回校?”他问。
“今天吧。”
这句话落,车里一瞬间也落下安静,只是禹景泽的手一直没松,气氛也看似寻常无异。
路上没有堵车,车子一路开到临江别墅。
裴茉进屋后,直接上二楼拿一些要带去学校的用品,和常用的舞衣舞鞋。
禹景泽没上楼,靠在玄关的墙边,等她。
他低垂着眼睫,手里的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玄关大理石台,神色若有所思。
等裴茉从楼上下来,他抬起眼,目光在她手里装的鼓鼓的背包上停了一停。
而裴茉没留意他的目光,边走,边将楼梯口的墙灯关掉。
等一走近,禹景泽手一伸,接过她的背包,视线落在她脸上。
其实没想问,但见她走的这么干脆,他眼底神色认真,话音却似笑非笑:“你这一走,不怕我自己留在家里冷清吗?”
屋子里没开一盏灯,只有客厅茶几下方夜明球映出的微弱光线。
裴茉借着这点暗光,对上禹景泽的眼眸,顿了顿,男人眼中似有若无的打量让她心里泛起酸涩。
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在问她。
裴茉挤出干瘪的微笑,语气平静:“我们结婚前,你不是也一个人住的。”
禹景泽目光停了半秒,唇角稍勾,“也是。”
上到车里,禹景泽比她后上车,背包搁在靠车门一边,他挨着裴茉坐。
虽然后车座里宽敞,但密闭的空间里,她能敏锐地嗅到男人的气息。
他头发间的香味熟悉,衬衫上淡淡的木质香也熟悉,交杂在一起,是禹景泽身上特有的味道。
一丝一缕萦绕在她心间。
裴茉紧紧抿了抿唇,感觉每一寸呼吸都带着眷恋,喜欢。
但下一刻,又好像要缺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