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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有点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梁迢听不进去,被宁岩连拖带拽离开地下室,桔梗长廊传来爆炸声,地下室死凝的空气剧烈晃动,花香像碾碎了一万亩桔梗那样浓郁,气味浓烈到宁岩觉得不适,梁迢却像不知道那样只轻轻捏许方思手腕,喊许方思的名字:“醒一醒,醒一醒……许方思?”

烟雾太大,他们从出口出来的时候正有一架直升机从别墅顶上起飞,不出所料的话靳惟笙应该在上面,地下室传来二次爆炸,酒桶一个个炸裂,红酒混杂着洋桔梗的气息再一次炸开,空气被桔梗占领,许方思终于恢复一些微末意识,梁迢声音在颤,许方思抓到了梁迢的手环,摇头说:“别听。”

爆炸声太大,梁迢没有听清,但许方思是在说完之后才开始瞳孔聚焦的。

事后很久,梁迢才想明白许方思那天说的是什么,他想,许方思的脑子确然是坏掉了,首先不论生死关头他在关心别人,即便要说,他也应该让他别看,别闻,而不是别听——气味是不会通过听觉转播的。

所幸许方思口齿不清说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动作却是有用的,他伸手捂住梁迢口鼻,梁迢就嗅不到那些洋桔梗了,裹着崭新纱布的手捂在梁迢脸上,梁迢嗅到灰尘、铁锈、颤抖。

许方思目光蒙昧,只下意识知道有些真相令人作呕,不该被公之于众,但是梁迢已经知道了。靳惟笙故意的,他把他不该见光的畸形意图明晃晃地公之于众。

回程路上,宁岩内心反复纠结,宁铎风的命令是不许梁迢碰到人,但是梁迢现在非但碰着,胳膊搭在许方思肩上就没放下来过,他强迫许方思靠在他身上,隔绝外人的靠近。

易感期圈领地是这样没错,可宁岩觉得这可能不是易感期的原因,梁迢纯属是受打击太大,应激了。思前想后要不要强行分开这两个人,最后也放弃了做恶人——反正就这几个小时,回了家自有人棒打鸳鸯。

本想象征性叹口气为他们可怜的将来默哀,未料身后那两个人过于旁若无人,宁岩听了几句便恨不得将耳朵塞上或者将这二人丢下车。

先是许方思,怀着一种分手后不得不被前任抱在怀里的心情找话题开口:“你手怎么了?”

梁迢就看自己的手背,开柜子的时候被锁划破了一层皮,这会儿正缓慢地渗血珠,他说:“不小心蹭了一下。”

许方思就稍稍沉默一下,用一种尽可能疏离实际上莫名其妙的语气说:“那你要……小心一点。”

梁迢:“嗯。”

又过一会儿,许方思指着梁迢手腕上的手环:“这是什么?”

梁迢说;“抑制手环。”

许方思看着梁迢,在他脖子上也看到小型抑制贴:“你发、情了?”

没记错的话,他被靳惟笙带走之前,梁迢的易感期才过去不久。

宁岩抱胸在前实在听不下去,用力咳了几声,无奈后座的人恍若未闻,梁迢环着许方思不放手,许方思动了动肩膀,想说话又难以开口,这一幕宁岩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牙酸的同时觉得这两个人能分开这么些年实属活该。

他索性闭眼不再看,但对话还是一句不落钻进耳朵。宁岩相当无语。

许方思哑着嗓子踟蹰:“谢谢你。”

梁迢低声:“谢什么?”

许方思:“……救我……两次。”还有派出所那次。

梁迢记起来自己那天态度恶劣。

他道歉:“对不起。”

许方思用了点力想脱离梁迢的怀抱,没挣脱,也不好意思太明显,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梁迢生理状态的原因才会这样,面上尽可能若无其事,他摇摇头:“不,是我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什么?”梁迢瞥见许方思不断扭动的肩膀,不动声色圈得更紧,许方思则在梁迢问完后沉下眼眸低声说:“很多。”

“……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许方思说。

“……嗯。”梁迢答。

“带我去医院。”

“嗯。”

“……来救我。”

“嗯。”

许方思没话说了。

“没了吗?”梁迢追问。

“就是很谢谢你。”许方思又重复了一遍。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吗?”梁迢问。

许方思疑惑,梁迢忽觉舌根发涩。他想,许方思这辈子或许不会对他主动开口,譬如那份举报材料,譬如许妍的病,譬如在酒庄,许方思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捂住他的鼻子。

梁迢问:“许方思,你喜欢过谁吗?”

是不是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变得笨拙,才会一味埋头向未知处摸索,才会自我否定,反复地变成很差劲的人——他是这样的。他从前以为是因为喜欢,他喜欢许方思,所以为许方思做了一些破例的事情,他不以为这是谁的错,他认为这只是对喜欢的人的丁点无需计较的退让,可事实恰恰是他不会喜欢人。

所谓自以为是,所谓自视甚高,所谓阴差阳错。

许方思也很无辜,许方思也很笨。

“自尊很重要吗?”

“啊?”许方思明显觉得意外,他觉得这不是谈风花雪月的场合,他也没有一点暧昧的想法,看向梁迢,却也没在梁迢表情中看出什么暧昧的意思,相反,梁迢目光幽沉而复杂。

许方思却在一瞬间想到他一无所有,所谓自尊更是。

他对靳惟笙摇尾乞怜,在梁迢面前狼狈不堪,所谓自尊早已一丝不挂。他笑不下去,眼尾都垂下,默不作声当他们从未开口过。

——自尊大概不很重要。

不等他们说完,车子猛然急刹,宁岩忍着作呕踹开车门下车:“滚滚滚!滚下去聊,别跟我车上恶心人!”

医院到了,许方思惨兮兮再不抢救可能会死,至于梁迢,反常进入易感期危险度极高,本来应该关在隔离间,现下也该继续住单间去。

丢下两人,宁岩跟宁铎风汇报任务进展,简要描述过后,宁岩又想起靳惟笙收藏的那上千瓶香水,想了想,说了。

对此,宁铎风的评价只有三个字:“脏东西。”

宁岩点头称是,又说这两个人都安顿好了,准备收队回家,宁铎风却制止了他和稀泥的行为。

“把梁迢带走,没我允许,不许他们见面。”

宁岩啊了一声:“我带他走?”

许方思做了很多检查,期间又昏迷过去,他醒来不久,高级病房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一身军装,表情冷峻不已。

许方思从他脸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想了想,知道这是谁了,他没有先开口,他不明此人来意。

宁铎风言简意赅:“听说靳惟笙培养了一个腺体。”

许方思默然。

宁铎风又说:“那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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