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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有人小声嘀咕道:“铸成如此大错,还想回去领兵不成……”

魏礼问过后,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薛鹂身上,也不知为何哂笑一声,带着人绕开他们离去了。

小径重归寂静,薛鹂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质疑道:“你为何不躲开?”

“视物不清。”

“你分明是有意不躲,好叫我看见。”薛鹂说着,心上却像是被什么勒紧了。

“你看见了又如何?”魏玠问过后,她又噤了声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

魏玠继续说道:“既对我无意,又想着早日摆脱我,何必还要替我出头?”

薛鹂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没好气道:“我心地良善,见不得他们仗势欺人不成吗?”

此话一出,倒是魏玠先笑了起来。

薛鹂也觉着自己说这番话实在无耻了些,忙问他:“你寻我来究竟有何事?”

“想见你一面。”他的语气略显无奈。“只可惜天色已晚,看不清你的面容。”

薛鹂忽然间觉着魏玠可恶极了,魏玠分明处处逼迫她,将她束缚在玉衡居不得自由,又强占了她的身子,待她常常是威逼利诱。偏他如此可恨,又要露出一副爱她至深的模样,让她竟也没骨气地心软了。

薛鹂心上泛酸,嗓音不禁变得滞涩。“此处没有旁人,你且告诉我,你的身世究竟还有多少内情?”

“你是想知道我的身世,还是梁晏的身世?”

她睨了魏玠一眼,闷闷道:“有何不同,你怎的还计较这些?”

“若是为了梁晏,便不必问我。”魏玠的语气冷硬,像是真的在生闷气一般。

薛鹂小声道:“此处太过昏黑,我送你回玉衡居。”

魏玠面色稍缓和了些,找到她的手抓紧。

薛鹂来到玉衡居以前特意与姚灵慧交代过,何况明日她便要启程离开洛阳了,料想魏玠如今的处境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再次来到玉衡居,薛鹂在院门前顿了一下才走进去。

魏玠的侍者还是从前那几人,这些人只效忠于他,并未因他的身世而有多少变化。

想到自己与魏蕴别过后,晋青立刻便来寻她,多半是魏玠知晓她让人打听玉衡居发生的事,因此也无所谓遮掩,直言道:“平远侯派心腹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是想替侯夫人正名,还是想找郡公算账?”

毕竟自己的妻子与兄长通奸,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让他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定是怒不可遏。若不是身在战场,兴许还要亲自赶回来砍杀了魏恒。

“当年之事另有蹊跷,并非三言两语可说清,照侯夫人遗书上所说,我是平远候之子,与父亲并无干系……”

魏玠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面色平静,语气也淡然,全然不似一个局内人。好在此事虽混乱,魏玠却说的细致,很快她便明白了。

梁晏之所以勃然大怒,并不止是魏恒强要他认祖归宗,而是由于平远侯一早便知晓他的身世这回事。平远侯对梁晏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也是因此才使得他处处与魏玠比较,若要深究起来,他之所以凡事都想压过魏玠一头,也是由于平远侯时常用魏玠鞭策他。

似乎在平远侯眼中,梁晏处处都不如魏玠

如今知晓了二人真正的身世,似乎一切便有了缘由。

因为魏玠才是他的儿子,而他一早便知晓,所以从未将他视为亲子。

得知这一切,梁晏心中悲愤,这才在玉衡居前失了态。

平远侯夫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魏茵,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平远侯命人送来的书信中除了一封遗书,还有他写给梁晏的书信。只是梁晏一时气昏了头,没有看出信中的愧疚与慈爱。

反倒是魏玠,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当年梁氏一族被牵扯进谋逆的案子,平远侯又在北上抗敌,偌大的侯府无人支撑,剩下生产过不久的侯夫人,她口不能言,自是又委屈也无处言说。

魏恒时常会去看她,大夫人知晓夫君疼爱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妹,也时常去帮衬一二。

魏恒一向不满平远侯的存在,几次对他不利,魏茵知晓梁氏此次遭难,多半是有魏恒在背后做推手,倘若魏恒心狠,她的夫君定要战死沙场。

成婚前,魏恒便以兄长之名将她占有,魏氏的家长匆忙将她嫁与平远候,为的便是绝了他的心思,却不想他依然纠缠不休,即便她与平远候夫妻恩爱,仍是没能让他死心。

魏茵一向软弱胆怯,受了欺负也不知该如何反抗。她暗示魏恒孩子是他的子嗣,以魏恒疯癫的性子,绝不会任由自己与她地孩子叫平远侯父亲。而他果不其然调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有他的儿子在侯府,魏恒也会手下留情,不至于赶尽杀绝。倘若梁氏覆灭,他与大夫人的子嗣便会被处死。

魏恒待人凉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亦如是,他与大夫人还会有许多的子嗣,送出去一个也不打紧。

魏茵听闻夫君在战场上遇袭失去了行踪,病得也愈发重了,替换两个孩子,一是为了护住孩子的安危,二是对魏恒怨恨。然而事发后,看着襁褓中的梁晏,想到温柔贤淑的大夫人,她心中始终愧疚不已,便想要将真相说出去,然而不等她寻到机会便撒手人寰了。

魏恒一向监视者她的书信往来,魏茵无法告知平远侯这一切,便将遗书缝制在了给平远侯的冬衣中。

平远侯再回到洛阳,侯夫人已经病逝,剩下的只有她亲手缝制的冬衣与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他颓丧了许久,试着独自将梁晏抚养长大。魏茵缝制的冬衣他不舍得穿,也仅仅是珍藏起来,偶尔放在床头用以思念亡妻。后来因意外发现了冬衣中的书信,梁晏已经到了六岁的年纪。他才知晓当年发生的事与魏恒有关,知晓魏茵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他竟抚养了仇人的孩子多年。

然而他时日已久,他对梁晏有了情分,眼看魏玠年幼便享有美誉,又不愿将魏玠扯进风波中。他本想将梁晏抚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往后魏玠成为魏氏家主,他再告知魏恒真相,足以令他含恨而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不知为何走到如今的境地,离他当年所想早已偏离了。若不是魏恒将脏水泼到死去的魏茵身上,让她死后还要背负着勾引亲兄长的罪名,他不会让梁晏知晓这些事。

得知这层旧事后,薛鹂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出声,良久后才说:“郡公实在是咎由自取。”

兜兜转转,多年的执念成全的只是一个笑话,荒唐了半生,竟是什么也没能得到。

魏玠并未评价魏恒的得失,只是平静道:“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世间万物都是在苦苦煎熬罢了。”

薛鹂不禁唏嘘,然而知晓了魏玠并非乱|伦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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