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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琼枝随手把袋子扔到角落,忐忑地将衣服打开,看见里面居然藏着个人,周春骇地叫了一声,再一看,那皮肤黑黢黢瘦得像猴的小孩下半身还拖着条蛇尾巴,紧紧缠在自己外孙身上,周春急得拄着拐杖重重在地上杵了几下。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吓人?”周春作为一位思想传统的兔子兽人,她平常看见肉食性兽人手都要打三个哆嗦,更何况看见这不人不蛇的怪物。

郁琼枝连忙捂住小蚺蛇的耳朵,“婆婆,不吓人的,他在外面要冻死了。”

周春说不出叫郁琼枝把小孩重新丢出去的话,她看郁琼枝把小孩放在沙发上,还脱下衣服裹住他,她撇了撇干瘪的嘴唇,哆嗦着腿走到菩萨像前,从桌底下抽出两根香,点上了一边拜一边小声说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郁琼枝打了盆热水出来,周春已经把香插上了,拄着拐杖往门口走,风猛地从打开的门涌进来,她连叹了两口气,“你钱藏着,亲舅舅不接济,却捡个陌生人回来养。”

郁琼枝嘴巴抿得紧紧的,把水盆推到沙发边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蚺蛇什么都听不懂,只看看周春又低头看看郁琼枝小小的发旋。

门又被重新关上,室内的香灰味道淡了不少,郁琼枝深呼吸几口气,还是走到窗边透着玻璃看那道苍老的背影安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走回沙发前。

“我抱你下来。”郁琼枝轻声说,小蚺蛇觉得小兔子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格外好听,仰着小脸看了郁琼枝好久,脸上表情呆滞,嘴巴张着下一秒就要流哈喇子。

郁琼枝调了温水,但小蚺蛇尾巴尖一碰到水,就被烫得吱哇乱叫,叫声也很难听,郁琼枝忙把他尾巴捞起来,对方就紧紧缠在他身上不肯下去了。

“好笨哦,你。”郁琼枝继续往水盆里加了点冷水,拽着他尾巴放水面上拍了几下,这下他不叫了,慢慢松开卷着的尾巴,自己游到了水盆子里。

郁琼枝把他衣服扒干净,小蚺蛇光溜溜地躺在水盆里,看上去还有几分局促,郁琼枝倒是没什么好害羞的,上手就是对他身上一顿搓,搓下来的泥把水都弄黑了。

“咦,你好脏。”平常爱干净的小兔子有几分嫌弃,但还是仔细地往小蚺蛇身上抹沐浴露,小蚺蛇缩着肩膀脖子,偷偷把尾巴蜷缩得紧紧的。

郁琼枝发现小蚺蛇贫瘠的身体上还有好多伤口,有深有浅,形状不一,有些伤口超出了郁琼枝的常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郁琼枝看着伤口愣了愣,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震惊和心疼,“谁打你啦?”

他学着自己之前受伤,妈妈对他做的那样,把手指含进嘴巴里,用口水一点点去点小蚺蛇身上细小的伤口,小蚺蛇尾巴蜷缩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古怪的叫声,扭着身子要躲。

郁琼枝摁住他的肩膀,耐心地哄他:“很快不痛了,痛痛很快就呼呼了……”

小蚺蛇浑身湿漉漉,就要往郁琼枝身上缠,湿透的蛇尾缠紧了郁琼枝的腿和腰身,郁琼枝“哎呀”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蛇身,小蚺蛇委委屈屈地把下巴搁在他胸前,哼唧哼唧地轻声叫。

郁琼枝捏起他两边脸颊肉,摸了摸他脸上的鳞片,鳞片边缘冷硬,有点割手指,他就不摸了。

“你有名字吗?”郁琼枝问他,小蚺蛇安静地看着他,用脸颊蹭蹭他的手心,想要郁琼枝再摸摸他的鳞片。

对一个不通人言重度兽化的兽人提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郁琼枝默认他无名无姓,揉了揉他的脸蛋,笑着说:“你和我姓吧?”

小兔子手心温热,和温水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小蚺蛇看见小兔子一只耳朵还是歪着的,他就有点伤心,他隐约察觉到小兔子好像很在意自己的耳朵。

“嗯……”郁琼枝抬起眼睛想了几秒,想到了什么,眼睛弯着狡黠地笑了一下,挠了挠他的下巴,“我叫你郁佘吧,小蛇,小蛇。”

第23章 发烧

藏匿点隐在高高低低的树丛后,茂盛的枝叶密密实实遮盖住整片天空,间或有几颗银星夹在枝叶缝隙中耀眼一瞬,倏忽便暗淡了下去。

晏寒声站在制高点,海风腥得叫人烦躁。

银点747枪身流畅,银白色的枪身冰冷,枪支上膛几乎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扣在枪身上的左手后移了几寸,在无机质的枪身上留下两道淡淡的血痕。

晏寒声垂下眼睑,眸光暗了暗,在暗夜里,这对眼眸却依旧如星点闪耀。

靠近藏匿点的其中一人似有所感,迎风抬头,见到高处两点明光,疑心那是天上的亮星,还未做仔细思索,下一秒更耀眼的光芒在他眼底炸开一片白光。

暴力是最平铺直叙的发泄,血与血并没有多少差别,同样温热滚烫,从无力的伤口汩汩涌出,流动的姿态同山涧小溪相似,蜿蜒出红色的希翼,让人感到平静。

因为射击点暴露,没有射中目标,对方来不及躲开,直接拉过自己旁边无知无觉的队友,子弹从胸侧直直穿过了队友的身体,队友眼睛瞪大,身体抽搐了两下,很快便软绵绵地滑落下去。

晏寒声皱眉,再次利落上膛,对准奔逃的背影迅速再次扣动了扳机。

黑色的背影可笑地维持着逃跑的姿势,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僵硬地栽倒在了地上。

杀戮虽然能带来愉悦,消解烦躁,晏寒声却没有像平常一样,顺利接受到外来的刺激,感到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古井无波的平静之下,一股沉闷的郁郁压抑在心口。

他收起枪,从长坡上滑下,面无表情地靠近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抬脚用脚尖翻开其中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躺在地上的人头上有一对硕大坚硬,向上微微弯曲的角,是一个角马兽人。

角马兽人大多体格健硕,力大无穷,双角是他们身上最便利的武器,角尖锋利,在草食系兽人里战斗力算前排。

饶是如此,在危急关头,他依旧被自己队友毫无心理负担地拉来当挡箭牌,轻易就丢失了性命。

他或许无比清楚自己的可悲处境,却无法离开自己的队友,在没有威胁的时候,队友还是亲善的队友,会为他在危机四伏的模拟战场带来庇护。

血与血并没有什么区别,残留在晏寒声掌纹里黏腻的鲜血,来自于不同的人,只是混在其中,有来自于郁琼枝身上的一部分。

应该也不算特殊。

暗夜里只剩绵长的呼吸,深而沉稳,没有多少波澜。半晌,晏寒声转身往山洞口走去。

洞穴内的火安静燃烧,比他走时要小了很多,晏寒声弯下身随手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柴火,在火苗照顾不及的角落,阴影隆起成一团,有几声细小的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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