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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寒声站在门口,嘴角平直,狭窄的出租屋门板被他身体挡住了大半,郁琼枝没有看他向自己伸出的手,而是走到他面前说:“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和你回去。”

晏寒声沉默,他对郁琼枝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不耐,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面对郁琼枝像一个严苛的甲方老板:“十分钟之后回到这里。”

李言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经常盛着温柔笑意的眼眸中,有两团暗火燃烧。

郁琼枝眼疾手快,先一步拉住了李言的衣袖,表情紧张地看着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晏寒声让开一条道,郁琼枝从他身边经过,他闻到了一股极浅淡的费洛蒙味道。

沾染了湿漉漉的雨汽一般,透露着主人的心情不佳,有气无力地飘散在空气里,稀薄无比。

收到了某种蛊惑,他伸出手,指尖触碰温热的皮肤。

很微小的动作,如果不注意就会被忽略掉,郁琼枝却像惊弓之鸟,缩着肩膀往旁边退开几步,睁大的眼睛看上去很无措又可怜。

很快,郁琼枝低下了头,脚步加快,和李言消失在楼梯口。

走下一层楼梯,下面有个小平台,墙体砌得很低,只到晏寒声的腰部。

初秋的晚风带来微凉的水汽,鼻尖处萦绕着高大植被的淡草腥味,晏寒声把袖子卷到小臂上,眉目深沉地看着楼下。

两个人身影很快出现在单元门口,没有路灯,两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像是两个小点,并排走在一起。

晏寒声觉得手有点空,他摸了摸口袋,忘记是谁把一盒烟塞进了他的口袋里,他掏出来一看,是一款女士烟,白色的壳子上映着红色的唇印。

他记不起对方的脸,只模糊记得对方走近他时,馥郁的费洛蒙味道,应该是某种热带水果,带着十足的侵占感。

同样都是果香,郁琼枝的费洛蒙总是浅淡的,哪怕情动时刻,也算不上浓郁。

他也不爱叫,声音闷在喉咙里,压抑得像是细弱的抽泣。

晏寒声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点,点燃了。

女士香烟很细,味道没有那么冲,对晏寒声来说,刺激度不够,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楼下传来几声响动,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变为一声变调的尖叫,尖叫声短促,骤然消失了,晏寒声转头看去,楼梯口有一对醉酒的小情侣,正目无旁人地接吻。

被亲的那个看不清面容,脸很红。

其中一人余光扫到了晏寒声,终于停下了接吻,见鬼一般看着晏寒声,骂了一句脏话,“靠,大半夜不出声站在这里干嘛。”

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感觉尴尬,晏寒声却只是用手指弹了弹烟灰,表情松散。

两人很快离开了现场,脚步声混着轻声絮语。

晏寒声吐出一口烟,没有被小插曲打扰到,反而开始想自己和郁琼枝接过吻没,仔细翻遍了记忆,似乎是没有。

郁琼枝一直把自己的脸藏在被褥间,脸被憋得通红也不肯抬起来。

晏寒声对接吻这种行为没有什么想法,交换口水的重复动作,恶心又浪费生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郁琼枝脸,薄薄的眼皮,挺翘的鼻尖,和形状很好看的嘴唇。

一颗小痣点左边的嘴角下,很性感。

晏寒声看了一下时间,早已过了十分钟,他把视线重新放到楼下,两个人还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道身影慢慢靠近,然后贴在了一起,过了段时间,才分开。

李言抱了郁琼枝。

细细的烟弥散,很快模糊了视线,晏寒声面不改色,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讨厌不知好歹的人,一遍遍在他面前乱晃,做着他无法忍受的愚蠢行为,不自量力又莽撞粗鲁,偏偏郁琼枝能容忍,对徐骁是这样,对李言也是这样。

郁琼枝的温柔耐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过最重的话也不过几声责备,却不止单对他这样。

晏寒声又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黑夜里漆黑的高大树木,距离约定好的十分钟,超过了五分零六秒的时候,郁琼枝从楼梯拐角上走上来。

他出门前没有穿外套,风把他的鼻头吹红了,郁琼枝被站着一动不动的晏寒声吓了一跳,停在楼梯上,“你怎么在这里等。”

郁琼枝隔着几步远,就闻到了烟味,晏寒声的脚边掉落着两三个烟头,指尖夹着的烟明明灭灭。

“抽烟。”晏寒声把烟送到嘴边,英俊的五官掩在细细的烟雾后,他对郁琼枝说,“过来。”

郁琼枝没有二心,慢慢走了过去,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酒味。

郁琼枝皱了皱眉,觉得晏寒声有点不乖,烟酒都沾。

“他抱你,为什么不躲?”晏寒声平直地问。

郁琼枝没想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一时间对他莫名的提问感到了冒犯,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朋友间的拥抱,很正常。”

晏寒声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郁琼枝嘴下的痣上,小小的一点,很精巧。

晏寒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郁琼枝不知所以,所以没有回应,他看向晏寒声的眼神有点郁闷,可能在埋怨对方要求太多。

晏寒声想问他,李言是不是也是他的床伴之一。

如果问出来,郁琼枝一定会生气,晏寒声就不太想问了,郁琼枝生气虽然不可怕,但很容易让他感到心口发闷。

他想自己或许得回去找医生,接着治疗。

晏驰不喜欢他擅自联系医生,他对晏寒声的性格很满意,曾经的晏寒声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低智的人才会被自己的欲望围困,成为被欲望驱使的人,可笑愚昧。

如果郁琼枝不出现,他会一直这样认为,郁琼枝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有时候郁琼枝会哭,会红眼睛掉眼泪,哭得不太像样,他不知道他在痛苦悲伤什么。

明明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明明一切都如他预期那样进行着。

一缕缥缈的烟雾,即使此刻萦绕在他指尖,下一秒也会转瞬消散。

“你不喜欢那幢房子,可以换一处。”晏寒声说,“你可以随便挑。”

郁琼枝看着他,表情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他没有多少情绪,小声说:“不是房子的事情……”

晏寒声没有办法了,他总是没有办法让郁琼枝快乐起来。

“那里太空也太大了。”郁琼枝说,晏寒声不明白,会有人不喜欢大房子而选择缩在转身都困难的出租屋里。

晏寒声动了几步,离郁琼枝更近了,这种距离让郁琼枝有点不自在,他想躲。

晏寒声低下头,鼻尖就要触碰到他的鼻尖,郁琼枝动也不动,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只是本能感到危险感。

晏寒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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