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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棵树他还失去了什么。
于是郁琼枝也没有再问了,基地边的树有那么多棵,郁郁葱葱的,到了春天都会一起发新芽,也没有人发现一棵小树在春日的赴死。
郁琼枝把信仔细叠好,塞进信封里,把信封重新放回箱子里。
晏寒声似乎是想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转身从厨房里拿出几道菜,在台几上摆开了,又洗了几个苹果,拿刀切成小块。
晏寒声实际上已经记不清那棵树的样子,连它的位置在哪都忘记得差不多,可是郁琼枝在乎,他老是在乎这些没有多少意义的事情,于是这棵树在他心里也有了一点重量。
郁琼枝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以为这些是晏寒声从食堂打回来的,完全不知道晏寒声有自己的小灶,食堂饭菜根本做不到那么好吃。
苹果的口感也很好,汁水甘甜,口感微棉,郁琼枝多吃了几块,晏寒声就再洗了几个。
但郁琼枝继续吃了几口,就说自己饱了,啃剩下的半个苹果,他也舍不得丢,拿在手里慢腾腾地小口啃。
晏寒声看得难过,就接过他手里半个苹果,几口吃下了肚。
刚吃完苹果,郁琼枝的嘴唇看上去有点红,有一股苹果的芳香。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晏寒声,在晏寒声凑近的时候,手指碰了碰晏寒声的手腕。
晏寒声转头看他,高挺的鼻梁快要蹭到他的脸颊,郁琼枝只能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很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
“如果你没有那么讨厌我……”
晏寒声觉得郁琼枝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有一颗很聪明的脑袋,这让他不论和谁相处时,很快就能抓住两人关系的中心点,从而主导后面的一切,他完全可以笃定而骄傲地说出这个结论,但他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
他的心肠实在太过软和,到现在还害怕晏寒声会为下药的事情生气。
晏寒声当时确实很生气,但时过境迁,重复枯燥的荒星生活已经让他淡忘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
郁琼枝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便陷入又一轮的拉扯宽容之中。
郁琼枝的脸颊温热,低下头瞬间,头上软绵绵的小兔耳朵碰到了晏寒声的嘴唇,晏寒声没有躲,毛茸茸的感觉一触而过。
“我们可以重新种一颗,重新种一颗吧。”
第94章 树苗
郁琼枝捏着工作牌,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疲惫,一边走一边抬手拢自己脑后稍长的头发,嘴巴里咬着一根黑色的橡皮筋。
“又来了一批机甲。”旁边的苏小棉皱着眉,合上了文件夹,她眼下同样有一片淡淡的青黑,尽显疲态,忍不住发了点脾气,“都快三天没合眼了,这群大老粗是互相扔机甲玩吗?”
“还有一批刚进来的新机甲,还得做一些实验数据才能投入使用。”
“没事,你去休息,我都会做好的。”郁琼枝嘴里叼着皮筋,说话有点含糊。
他低着头,很认真地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嘴一松,皮筋套到了手上。
苏小棉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这个不好看,喏,用我的。”
苏小棉手往上抬了抬,她的手指上挂着一个橡皮筋,上面有一颗珠子做成了圆圆的小兔子头形状,小兔子脸上有两团粉色的腮红,紧挨着一颗圆润的胡萝卜,憨态可掬。
“我才不要。”郁琼枝动作很快地把自己的头发绑好,笑着躲。
苏小棉拎着自己的皮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撇嘴说:“很好看啊,你不识好歹,不知道多少人求我带这种橡皮筋,我单独给你带一个,你还不要。”
基地地处偏僻,物资全靠分配,苏小棉因为工作性质,时常要到处跑,她成为了维修所里活动最灵活的人,每次回来都会带一大袋东西,跟代购似的。
“单独给我带的吗?”郁琼枝头上的小兔耳朵动了动,他犹豫了几秒,露出小小的笑容,“那给我吧,我很喜欢。”
苏小棉指挥郁琼枝转身,抬手拉下了郁琼枝头上的皮圈,柔软的发尾轻轻扫过肩膀,遮住了后脖颈。
郁琼枝的皮筋不知道用了多久了,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弹性,苏小棉嫌弃地转手把它扔到了垃圾桶。
拢头发的时候,苏小棉的手指关节不断碰到郁琼枝脖子上的抑制项圈,她观察了一下,是市面上比较落后的款式,品牌主打的只有经济实惠,运行起来,难免会刺痛腺体。
“你一直戴这个,”苏小棉绑好皮筋,调整好珠子的方向,手指关节轻轻敲击两下抑制项圈,疑惑地问,“会不会不舒服?”
抑制项圈一般人只用于特殊时期前后,但是她记忆里,郁琼枝几乎没有不戴这个项圈的时候。
郁琼枝甩了甩头发,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转头不好意思地笑,“我控制不好自己的费洛蒙,不戴着,你们要闻到。”
他有点为难,以至于说话语速很慢,还带了点磕巴,他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点,看上去却更加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多人都能闻到我的费洛蒙。”
郁琼枝鸦黑的睫毛低垂下,很快地扇动了几下,他最后给自己下了结论,声音很轻:“不太好。”
苏小棉微微吃惊,站着沉默了会,尔后显露出更加明显的惊讶,像是遇到了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事。
“你在说什么?”苏小棉捂住嘴巴,过了会又摊开手,重复几次这样的动作后,她彻底回到了无表情的模样。
郁琼枝不知道她是能接受自己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动作变得有些许拘谨,开始胡思乱想要不要把自己头上的橡皮筋还回去,再和人好好道个歉。
可是他自己的橡皮筋已经被扔到垃圾桶了,郁琼枝严肃地思考要不要捡回来。
苏小棉捏住郁琼枝的肩膀,使劲前后摇晃他,摇得他头上的小兔耳朵前后乱甩,变成两道淡黄色的虚影。
“这有什么不好的?费洛蒙是什么?!”苏小棉痛心疾首,很疑惑郁琼枝的生理课是不是闭眼睡过去的,她大声喊,“费洛蒙就是吸引力!天生的!致命的!”
郁琼枝被苏小棉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苏小棉的嘴,苏小棉头往后一躲,越发大声,“你不用不好意思!来,让我闻闻!”
一句话石破天惊,郁琼枝惊恐地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微弓着背呈保护姿势往后退,嘴里胡乱地说着:“不行不行。”
苏小棉不会真在公共场合做出扯掉人抑制项圈的事情,她笑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不要怕,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用因为这个困扰,更不用因为这个自卑。”
“好了,我们快去工作,早开工早下班。”苏小棉伸了个懒腰,走向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