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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觉得这件事可以刺激到晏寒声,自己收到了什么样下场都是应该,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接受然后妥协。
晏寒声表情让他奇怪,他看不透,他很少在晏寒声看见这样明显的脆弱的表情。
“不会,不会。”晏寒声小小声,一遍遍重复,他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有指尖触碰到了郁琼枝垂落在床上的衣角,“只要申请家属保护,你就不会被送回去。”
郁琼枝波澜不惊,他看上去对此没有多少兴趣,过了会,他轻声叫了一声晏寒声的名字。
“寒声。”他说,声音很轻很慢,“我很少向你要过什么东西。”
郁琼枝眼瞳漆黑,和他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求你留下郁佘,你为什么连这个都不肯答应我呢?”
“我不想谈这个。”晏寒声没有把这个当做他和郁琼枝之间的问题,他想郁琼枝现在无法接受,只是暂时的,只需要过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预期的轨道前进。
或许郁琼枝眷恋那个人格的温柔,但没关系,他会认真学,他需要一点时间学习,郁琼枝也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
他冷酷专横地替郁琼枝做了决定,“你只是一时受了诱惑,这不是你的错。”
一直都不是郁琼枝的错,晏寒声想,郁琼枝温柔坚韧,长着很漂亮的一张脸,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哪个人比他更好,所以被其他人觊觎是很正常的。
一切都是那个人格的错,他错误地出现,错误地引诱郁琼枝,不过以后不会了。
晏寒声抬起手,手背轻轻触碰郁琼枝的侧脸,他的脸温热柔软,晏寒声心安定了一点,“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第三者,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
郁琼枝看着晏寒声的脸,艰难地接受现实,这张脸上每一寸熟悉的线条都刺痛他,让他下眼睑泛起红意。
郁琼枝淡色的嘴唇张了张,说话轻得像一阵流过指尖的风,“你知道我在你身边待了多少年了吗?”
“十二年了。”他不激动,沉重的数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份量轻而淡,“你可能不在意,你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郁琼枝的眼圈红到几乎要滴血,“为什么,你看不到我?”
泪水从郁琼枝的眼眶中滑落,落在晏寒声的手背上,眼泪并不热,晏寒声却有种自己被灼伤的错觉。
晏寒声用指腹将他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去,他做得很仔细,但眼泪却越擦越多,“琼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情。”
郁琼枝想说的有很多,在之前很多个被孤立的,被抛弃的时刻,但他明白这些事情对于晏寒声来说,并不是值得商讨一番的事,他也无意争论对错。
他不想苛责晏寒声,他是牺牲品,郁琼枝把他分裂出两个人格的行为看做自保,晏寒声注定要生活在一个充满残酷厮杀的世界里,他不被允许拥有情感。
晏寒声也会难过,也会痛苦,但大多数时间他并不能感受到,一个孩子被自己亲生母亲恨到想要亲手掐死,在夜晚无眠的间隙里,他也会想要一个柔软的安全的怀抱。
郁琼枝不介意,不愿意称晏寒声为怪物,他知道他们曾经有一段美好的感情,被很好地存在掩藏的人格里,他明白晏寒声笨拙的示好,也清楚他已经尽力。
只是为什么,郁佘最后的结局是被这样残忍地扼杀。
郁佘曾经向他许诺过的“永不离开”,成为了这场虐杀的刃,一次次刺开郁佘的身体,让他受了整整六次被杀死的痛苦。
郁琼枝想到几近崩溃,他无法停止自己的哭泣,哭得身子细细地颤抖,彻底失去了声音。
在模糊的视线中,晏寒声的眼神晦暗不清,郁琼枝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是晏寒声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死了,你那么难过吗?”
郁琼枝哭了很久,泪水把他的唇瓣打得微凉,晏寒声亲他,这次他没有被咬,郁琼枝的脸太热了,他很怕他就这样哭晕过去。
晏寒声退开一点,郁琼枝呼吸不畅,低着头喘气,他的嘴唇被吮得发红,脸上满是泪痕,湿乎乎的。
晏寒声再次靠近,用嘴唇蹭他的湿漉漉沾满泪水的脸颊,郁琼枝下意识躲,却被他的手掌控住了后颈,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是现在和你亲昵的人,是我。”晏寒声半阖着眼,郁琼枝标记去除手术做得很草率,他的腺体无法控制费洛蒙,他闻到郁琼枝皮肤之下甜蜜的无花果香,他上瘾一般嗅闻了会,嘴唇下移,轻轻用牙齿啃郁琼枝的下颚。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叫郁琼枝如惊弓之鸟,竭力地挣扎起来,他的手卡在晏寒声的脖子下,指尖冰凉。
晏寒声喉咙里发出低笑,手覆盖在郁琼枝的手背上,手指收缩用力,贴在他的唇侧轻声呢喃,“我也这样掐死过他,你可以试试,我不会挣扎。”
郁琼枝苍白着脸尖叫,他没有用力,反而是惊恐地往回缩手,晏寒声死死摁住他的手,静静感受氧气被掠夺的窒息感,身子下压,把不停踢蹬腿的郁琼枝压在身下。
他不敢压实了,脊背拱起,像兽一样俯在郁琼枝的身上,随着氧气从喉管中渐渐失去,他的脸颊浮现淡色的红。
晏寒声疯狂地亲吻磨蹭郁琼枝柔软的唇瓣,进入他的口腔像是进入他的身体,从他的嘴唇中品尝苦涩的药味和泪水的咸味。
郁琼枝不敢用力的动作叫他头脑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郁琼枝不愿意亲自杀死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郁琼枝爱他!
不是爱屋及乌,是独一份。
第134章 叮叮
沈慈坐在床头,右手拿着水果刀把切好块的苹果削出一对兔耳朵,一旁的盘子里已经整齐地摆放了一圈苹果小兔。
“他现在太可怕了。”沈慈抽了张湿纸巾,黏腻的果汁沾在她的手指间,让她不太舒服,她轻轻皱了皱眉,“那些老派的家族并不希望他上台,他的住所围满了家族的亲卫军,但是那枚子弹还是打进了公爵的卧室。”
“消息被压着,所以外面还不知道晏驰进医院了。”
郁琼枝这些天在断断续续地发着烧,意识鲜明的时刻很少,经常会在睡梦中呢喃呓语,晏寒声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允许沈慈每天一小时的探视时间,但是晏清清始终被他阻挡在外。
沈慈倾过身子,伸手摸了摸郁琼枝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收回手用叉子叉了块苹果喂到郁琼枝的嘴边。
郁琼枝听话地用嘴叼住了果肉,咬在嘴里慢慢地嚼。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瘦削的脸颊侧被咬碎的苹果块顶出明显的弧度,可能是鼻子难受,脸色虽然是苍白的,鼻头和眉头附近的皮肤却泛着红。
“他不用那么大动干戈。”郁琼枝平和地说,“除了他,晏驰从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