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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几张干净的,从鬓角开始擦郁琼枝脸上的冷汗。
郁琼枝回忆了一下梦的内容,被车轮卷进去的挤压痛感太过真实,他把自己的脸缩进被子里,含糊地说:“也不算噩梦。”
余向景刚想说什么,郁琼枝摆在床头的光脑突然响了一下,提示有消息,屏幕发出莹莹的光亮。
郁琼枝不想理,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但是光脑不断地响起消息提示音,他不得不爬起来打开了光脑。
晏寒声:“这些衣服都小小的,很可爱。”
再往上,是几张照片,婴儿房布置温馨,在木质的摇篮床内并排摆着几套婴儿的小衣服。
还有一张照片里,晏寒声拍了自己的手,他在用手和衣服比大小。
郁琼枝抬手,手背碰到自己的脖颈,有点湿,他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就此去洗个澡。
“谁啊?”余向景好奇地抬起头。
“垃圾短信。”郁琼枝关上聊天界面,很快地把晏寒声的账号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删除。
第142章 饭店
晏清清半夜被铃声吵醒,她撑起半个身子,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信息,伸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梳,皱着眉接通了电话,“干什么?”
“我消息发不过去,我被删了。”晏寒声一脸茫然,停顿了半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话颠三倒四,开口补充上,“琼枝把我删了。”
在过去的半小时里,晏寒声独自坐在床边一直处于反思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晏清清沉默,她认为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会留着前夫的联系方式。”
晏寒声从没有思考过在社会习惯的规则下,婚姻破裂之后的夫妻应该以什么状态相处这样类似的问题,因为从他有记忆开始,不管他们的关系是什么,郁琼枝一直都留在他的身边。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晏寒声对自己基因的传承并不热衷,孩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含着他部分基因序列的婴儿。
但郁琼枝是特殊的,他的孩子也是特殊的,晏寒声希望这个孩子能更像郁琼枝,最好也是一只小兔子。
“会有人留着的吧?”晏寒声不确定,手指甲抠着指甲缝,“你帮我说几句话,让他留着,留着吧。”
晏清清没有说话,晏寒声一度以为她把通讯挂断了,但又听到了她的呼吸声,他变得不安起来。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良久,光脑的另一边才传过来说话的声音,“你只能让局面变得更加难看。”
在通讯挂断的单调提示音中,晏寒声眼神发愣,脑子里什么都想,思绪杂乱无章,但当他想要抓住其中一个头绪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抓不住,白茫茫的。
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房间内的陈设还保留着郁琼枝离开前的样子,他连床边小猫形状的地毯都没有带走,床头桌子上的花瓶里斜插着两朵银莲花。
床铺间残留着费洛蒙的味道,无花果的香味沁进棉质的纤维里,淡淡地发散出来,仿佛他只是出门了一趟,很快就会回到这里。
晏寒声坐在柔软的床褥间,却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他带走了衣柜里的衣服,带走了书架上的书籍,带走了相框里的相片,却把晏寒声曾经送他的珠宝整齐地码放在了柜子上。
还有一块早已经被晏寒声遗忘的手表,表盘上镶嵌着钻石,翻过背面,在表带的角落镌刻着他名字的缩写。
可能是因为定制的表带太长了,郁琼枝从没有戴过,晏寒声以为手表早被郁琼枝转手卖了出去。
他原来没有卖,这块手表被他从浴室捡起来,揣在兜里,带到了自己的面前,现在又安静地躺在柜子上。
他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晏寒声直起身缓慢地从床边站起来,他头昏脑涨,脚下踉跄了一下,直接膝盖着地跪坐在了地上。
鼻尖离柔软的被子距离很近,曾经鲜活过的费洛蒙的味道,一分一秒地飘散,晏寒声喉咙干涸,喉结艰涩地上下鼓动,彻底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床褥间。
干燥的,甜腥的,留不住,他收紧自己的手臂,像拥抱一样将被子拢进自己的怀里,胸腔用力地鼓动,因为缺氧,太阳穴边的皮肤涨得通红,却始终无法将所有的味道占为私有。
腺体躁动而不安,涨得发疼,他的理智被彻底冲垮,手控制不住地向下,手背上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用力到自己发疼,却完全停不下来。
莫大的绝望笼罩住了晏寒声,他企图让自己的肺部充满费洛蒙的气味,在极度的缺乏氧气的情况下,他眩晕得更加厉害,昏聩的脑子错误地将这种感觉定义为了“幸福”。
在窒息的临界点,费洛蒙的味道不再纯粹,混入了浑浊的腥涩气味,硕大的汗水顺着脸颊侧滑落,晏寒声慢慢松开了手,无意识地一遍一遍亲吻着棉质的床褥。
直到氧气重新顺着气道涌入肺部,他从一场短暂的幻梦中清醒,饱胀之后空虚来得毫无端由,晏寒声吞咽了一口口水,脊背僵直良久没有动一下。
————
郁琼枝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新斯特餐厅,前台工作人员带他到了预定的包厢,徐骁和晏寒声已经在里面等了十几分钟。
工作人员为他打开包厢的门,郁琼枝面色如常地进入包厢内。
“小枝。”徐骁亲热地叫他,完全没有嫌隙的样子,“你坐我身边。”
郁琼枝不想坐在晏寒声的身边,更不想坐在晏寒声的对面,比较下来只有徐骁旁边的位置合适。
“……小,小枝。”
郁琼枝目光一转过来,晏寒声的手下意识缩紧,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坐这里。”
晏寒声和郁琼枝印象中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郁琼枝莫名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了点。
“谢谢,我坐这里就好。”郁琼枝礼貌地拒绝了他,转而在徐骁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我都和他说了,他用的理由真的很烂,他完全不听我的。”郁琼枝坐下后,徐骁手撑在下巴下,靠在郁琼枝的耳边轻声说,“我也不想为他传信,我是被逼的。”
郁琼枝微微敛下眼,“没事,不怪你。”
徐骁把菜单递给他:“不知道这家餐厅口味怎么样,你应该更熟悉一点,你来点菜吧。”
“我也不太清楚。”郁琼枝顺手接过了菜单,对着徐骁淡淡地笑,“没有在这里吃过饭。”
“怎么会?”徐骁睁大眼睛,有点讶异,“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一直都很有名,你小时候一次也没有来吃过吗?”
郁琼枝认真地阅读菜单,点了几个菜,把菜单翻到下一页,头也没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