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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时候,他懵然地从毛毯之中探出脑袋,原本柔顺的黑发凌乱地支棱着,迟钝地看着郁佘的脸。
郁佘用毛毯把他整个身体裹住了,轻手轻脚地用抱小婴儿的姿势把他抱起来,飞船降落的时间是晚上,别墅里灯火通明,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更远的五彩零星光点像是漂浮在起伏的海水之上。
郁琼枝把自己身子睡得有些热了,脸颊泛着轻微的红,他柔软乖顺地把下巴放在郁佘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呢喃:“我好像在做梦。”
郁琼枝觉得自己最近做梦做得有点过多,再加上睡觉时长的过度延长,偶尔恍惚间,他也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界限。
郁佘很轻地笑了一声,郁琼枝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才渐渐有了真实的感觉,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郁佘低下脸,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睡迷糊了?”
郁琼枝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想用手挡一下郁佘的脸,却发现自己被裹得很严实,手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挣扎出来。
他便放弃了,最近他变得很堕落。
郁琼枝是用“堕落”这个词形容自己的,他曾经可以做到做实验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准时五点半起床继续高强度脑力活动。
但是躺在郁佘的怀中,在温暖的床褥之间,郁琼枝早起的时间一点点被延后了,昨天他睁开眼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半。
这让郁琼枝产生了一点危机感,甚至慎重思考过要不要短暂地和郁佘分开一点距离,但是这个想法还没有说出来,郁琼枝的思想就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慢吞吞地散落了。
如此在温柔乡里糊涂了近半个月,想到接下来更为堕落的休假生活,郁琼枝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郁佘的怀里,小小声叹了口气。
郁佘抱着他上楼,可以看出布置这座房子的主人用了很大的心思,不时会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物件出现。
郁琼枝注意到主卧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束银莲花,应该是有人会来定时打扫,银莲花依旧新鲜,白色的花瓣边缘甚至还有水珠。
郁琼枝长久注视着,忍不住笑了:“他怎么会准备银莲花?”
郁佘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郁琼枝伸出手,从花瓶里拿过一支银莲花,“这种花寓意很不好,寒声可能不知道。”
银莲花在郁琼枝的指尖绽放,银白色的花瓣中间,黑色的花蕊肃穆悲伤。
在郁琼枝离开首都星的那天,留在他房间里的,只有一束快要枯萎的银莲花。
晏寒声可能误以为郁琼枝喜欢这种花,于是照模画样地在卧室内准备了银莲花。
郁琼枝不知道他叫人准备花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想他们还会有朝夕与共的以后,还是如银莲花的花语一般,绝望地等待着。
窗外传来一声响声,郁琼枝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道白色的星点在辽阔的海平面线上不断上升,上升到半空中,骤然炸裂开来,漫天的银色星点遍布了整片夜晚。
郁琼枝手里的银莲花轻飘飘地从他的指尖坠落,落在厚重柔软的地毯上一丝声响也无。
接二连三的烟花爆炸声,漫天的烟花倒映在郁琼枝的眼瞳之中,郁佘低下头,亲了亲这片烟火夜空。
“喜欢吗?”
郁佘的唇舌微凉,郁琼枝小心地接受,一点点用自己把他的嘴唇湿润了,两人分开了一点距离,郁琼枝认真地看着郁佘的脸,停顿了几秒,轻轻回答:“喜欢。”
郁琼枝的精神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在烟花过后,困倦感从他的身体深处卷土重来,他几乎不能自己洗完澡,还得郁佘把他泡浴缸里洗干净了抱出来。
郁佘留了一盏小夜灯,郁琼枝听着耳畔侧间或的波涛声,渐渐陷入了睡眠。
他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自己走在长长的湿漉漉的一条小路上,可能是松林间,因为他闻到了淡淡的松林气息,夹杂在雨后的草腥味里。
周边都是雾,他一直走一直走,意识在中途断了片刻,再次醒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郁琼枝看不见他的脸,他们就这样沉默地一直走,走到郁琼枝腰腿酸累的时候,他转头问旁边的人:“你要离开了吗?”
郁琼枝不知道他是谁,心底却弥漫出淡而涩的酸楚,他想落泪,却鼻息都被堵着,连滴泪珠也无法流出来。
郁琼枝被晃醒了,准确地说,他不是被人故意晃醒的。
他意识回笼的前几分钟,身体的触感很迟钝,导致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仍旧像睡着一样,但他却能感受到有人贴着脖颈在缓慢地亲吻他。
吻很绵密,几乎要亲遍他每一寸肌肤,郁琼枝被他弄得很热。
郁琼枝哼了一声,软绵绵地用手去推身上的人,皱着眉头说自己困。
身上人的动作轻了些,但依旧没有停下来,郁琼枝的下巴被轻轻捏着,他开始亲吻他的嘴唇。
郁琼枝开始有点恼了,他推了几下依旧没有推开,颤抖着眼睫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湿润的,静静注视着小心翼翼亲吻自己下巴的男人,沙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晏寒声,我要睡觉。”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一般,身上的人也就此僵硬住了,郁琼枝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他重新闭上眼睛意识短暂地陷入昏睡之中。
很快,郁琼枝意识到对方真的没有继续亲他了,于是挣扎着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脸。
第171章 终章
小夜灯让视线不至于昏暗,郁琼枝安静地看了一会,闭了闭眼睛,困倦地把自己的下巴埋进了薄毯里,又叫了一声晏寒声的名字。
耳畔传来很轻的布料摩擦声,郁琼枝微微睁开一线眼睛,晏寒声更靠近了他一点,只是整个人还是很僵硬,舒缓沉稳的木质香不断侵袭着他的思维。
郁琼枝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没有什么证据,晏寒声用脸颊轻轻地贴他的鼻梁,终于开口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琼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吞吞地问:“干嘛用郁佘的费洛蒙?”
郁琼枝应该是真的很困,即使现在还有问题亟待解决,但他始终提不起多少精神,再加上不断浓郁的安抚费洛蒙,他说话得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思考完毕才能说出口。
郁琼枝头往上抬了抬,晏寒声的脸颊上感受到他嘴唇柔软的温度,意识到他在无意识地亲近费洛蒙,晏寒声忍不住短暂地轻笑了一声。
郁琼枝连偏爱费洛蒙都偏爱得理直气壮,还要反过来问人为什么用郁佘的费洛蒙。
他听到了笑声,停下了动作,有点不满,闭着眼皱了皱眉:“我要睡觉了,你不能再吵我。”
没有听到晏寒声的回答,郁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