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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醒酒汤放在了床头柜上熄了灯。

打开手机, 红色的新消息拉的好长都拉不完,好几个群里的,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群发的私信祝他新年快乐。

齐昂站起身悄无声息走到陈甸甸那边,见她都困到神志不清了,都不忘跟他中间隔那么远,娇小的身子蜷缩着就睡了个边边, 一翻身就要掉地上。

他把女孩轻轻抱起, 放在床中央一个舒服的位置, 又给她盖好被子, 手指轻轻拨开遮住脸颊的凌乱头发, 视线从眉眼寸描摹至唇边,时间在寂静夜晚被缓慢拉长,他无比珍惜每一秒。

因为喝了些酒,她的脸颊格外红润,闭着眼,呼吸均匀,好似睡得很熟。

今天她很累了,齐昂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了白天她压抑着的控诉,站在钟枝面前,仿佛隐忍到了极致。

跟他印象中那个雷厉风行刀子嘴豆腐心的钟枝天差地别,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挺想找人查一查她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她说的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亦或是藏着别的什么原因。

可陈甸甸的防备心太强,她似乎很讨厌别人触碰那些她不想说出来的曾经,给自己竖起高高的围墙,谁都不让碰。

嗓子发干,齐昂站起身下意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个空,手指一顿,忽然想起来打火机给她了。

转头一抬眼,又看到那枚他说不要了的打火机被她完好无损带回来,放回了茶几上。

他走过去。弯腰捞起打火机把玩着,等点出火苗,再灭掉。

害怕啪嗒的声音吵醒人,又轻声放下。

白日里冷傲又对任何事情不屑一顾的男人,弓着肩脱力了似的坐在沙发上,什么动作都没有。

沉默地坐了一个多小时,打开手机翻出了一个联系方式,给对面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你好,我想问一下陈甸甸在高中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这个点了,对面却回复挺快:【高中吗?应该没有吧,不过高中她学习挺努力的,上课下课放学都在学习,我记得她妈妈还给她报了补习班,而且她手机都被没收了。】

【其实我高中跟她接触也不是很多……她在二班,我经过走廊时才会看见她,而且二班没有几个是我们之前学校的老同学,大多数都是本来市中心的学生,不过她好像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

【其实我当时还挺意外的……你们怎么忽然都不理她了?】

以陈甸甸为圆心的那群人,平常吊儿郎当玩到起飞,学习却一个比一个好,比较熟悉的那些人除了成绩差得明显的几个,全都去了一中跟实验,跟她玩的最好的李轲也在初中毕业之后飞往加州留学,那些人平常跟陈甸甸玩的好也都是因为扎堆效应,分了校之后,她忽然成了一个人。

就算她不爱交新朋友,邱梨也不明白为什么连齐昂都不跟她玩了。

当时有听说些陈甸甸爸爸生意失败的事情。还以为齐昂真的看不起他们不愿意跟他们这些人凑一起了,暗自觉得他势利。

齐昂盯着这句话没吭声,嗓子干涩到像是卡着一块满是棱角的石块,割裂似的往下咽,鲜血淋漓到唇齿有些腥甜。

像她妈妈说的,他只是觉得高中陈甸甸讨厌他了。

没有理由的。

他去过陈甸甸的学校,偶尔会看到她跟朋友一起吃饭上体育课,亦或是坐在教室看书,仿佛跟初中一样,只是世界里没有了齐昂。

手指还紧紧攥着手机,力道想要把它捏碎,硌得手疼,脑子比刚才更乱,情绪也因为这条微信变得糟糕透顶,浑身的脉络都要爆裂。

远处睡得正熟的陈甸甸倏然被一股力拽着,手指抖了一下,一瞬间从梦中醒来,她睁开眼,意识朦胧盯着天花板,周遭寂静。

恍惚了两秒,正要闭上眼继续睡,又注意到有点不对劲。

她微微侧过头,瞧见远处落地窗前沙发上坐着的颀高身影,他的胳膊肘撑在膝盖处,手臂伸长,垂着头,一动不动的。

这个点了,窗外仍隐隐约约有烟花绽放的声响,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坐起身穿着拖鞋往那边走,齐昂听到她掀开被子的动静就抬起了头,窗外的微光透进来,能隐约看到齐昂眼有些红。

“你……没事吧。” 陈甸甸有些愣,脚步都慢下来。

大晚上偷偷哭。

齐昂身子重重往后靠,闭紧眼皮,嗓音沙哑:“想跳楼。”

陈甸甸:“……?”

她害怕的声音都有些抖,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呼吸都绷紧着问:“发生什么了?是工作上的吗?不至于的,你这么聪明以后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听到黄周周说过陆铭准备开拓新市场的事,这件事大部分都交给了齐昂处理,当做对他接手公司的考验,也给他一个实战机会,这也是他前段过年时间还要去出差开会的原因。

齐昂侧过头,垂着眼睑,浑身颓败的模样融进秾秾黑夜混成一滩,那双漆黑的眼好像也失去了神采,平常即便冷淡却附带着些许散漫又顽劣的傲慢大少爷气息,此刻也消失殆尽了。

像是发生了什么让这样轻狂优越处事不惊的人,也感到无力挫败的重大事情。

一瞬间,陈甸甸又回想到了那天,她看到了齐昂站在门口红着眼,那时,是因为靳阿姨去世。

当时她跟齐昂的关系形同陌路,内心似乎没什么波动。

可此时,难得看到他因为什么这么犹豫又颓败的一面。

“陈甸甸。”他的嗓音擦着晦涩。

明明是她喝了酒,陈甸甸却感觉齐昂也喝醉了。

“嗯。”

齐昂嘴里的话滚在喉尖,最终却只是问了一句:“你高中过得开心吗?”

没有我,过得开心吗。

陈甸甸低垂着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是看到钟枝了吗?

也是,高中见过钟枝的人或许都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好。”她说。

跟齐昂的视线在空气中静静交织,陈甸甸首先扛不住躲开眼。

“不是很开心。”

酒精的作用在思绪中发酵升腾,陈甸甸说话也十分缓慢,像是一只在爬行的蜗牛,只能一句话一句话的蹦跶出来。

“我之前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家公司吗?”

陈甸甸像是自言自语地坐在他旁边,双手扣在一起低着头说:“因为那家公司附近有一条步行街叫柏林路,我妈现在住的地方就在柏林。”

“我看到别人说,下雪的柏林会很好看,但是每次冬天我都感觉特别冷特别难熬。”

“她高二的时候被医院诊断出来有暴躁症,有的时候情绪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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