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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瞬,走到门前来看,瞧见没人,一时间惶恐震惊:“不、不可能啊!我亲手将人扶进来的,这才几个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没影了?”

韩羡鱼期待了一路的事儿全都泡汤了,再加上方才被哥哥训斥过,那点怒火全都落到了萧言谨的脑袋上,大喊了一声“你这辈子都别想当官了”,然后怒气冲冲的从客房离开了。

萧言谨则是诧异万分,他在厢房内转了一圈,将床底下都翻了,最后走到屏风后的窗户前,看着窗户猜想,他守在门口,只有窗户能走,也就是说,如果沈溯走了,一定是从窗户走的。

也就是说,沈溯不仅没有被他药晕,甚至有可能知晓他的计划!

萧言谨一时心头都凉了,后背都窜起了一层白毛汗,当即不敢停留,转身便跑。

他怕沈溯一刀砍了他。

但沈溯并没有。

沈溯只坐在房檐上,借着房檐上雕刻着的瓦片和房角挡着自己的身影,神色冷锐的看着他们俩离去——当时萧言谨端来那杯酒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了,下了药的酒会比没下药的酒浑浊粘稠几分,旁人瞧了看不出来,但他见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故而根本没饮酒,只是使了个障眼法,转头便都尽数吐出。

只是他想不出萧言谨为何要害他,所以故意假装被药晕,诱使萧言谨做下一步,他又藏好,特意来上房顶上看上一看,萧言谨到底是要干什么。

原来要与韩羡鱼一起来害他一次。

韩羡鱼这个女子,一直对他抱有些心思,几次三番故意接近,他自然知晓,只是他对韩羡鱼没什么兴趣,便一直不曾招惹,没想到,韩羡鱼竟然对他下药。

沈溯一想到此,便生出了几分斩草除根的心来,打他主意的,都得死透了他才安心。

沈溯这个人,向来不是善茬儿,别人不来招惹他,他都要琢磨能不能从别人身上挖下点好处来,现在别人招惹到了他身上,他得十倍还回去。

但他不是个把一切事情都放在明面上的人,他这人性子阴,面上从不与人翻脸,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偷偷做,今日宴上,他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将这件事含糊过去,然后过上几个月,他们俩人都以为这件事过去的时候,再突然给韩羡鱼和萧言谨一人一刀。

他立在屋檐旁,一双桃花眼里淬了几丝冷,暗暗的算着韩羡鱼和萧言谨的死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沈溯不行,他最多能忍几个月。

而这时候,他竟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言暮正小心翼翼的从小道的另一头走来。

第12章 沈溯,不行

萧言暮在堂上忤逆了韩临渊那一次后,把那小厮吓得够呛,她转而离开时,小厮腿都被吓软了,都没敢跟上她。

小厮以为她会回浅香院,毕竟她除了浅香院也没有别处可去,更出不去这府门。

但是实际上,萧言暮没回去。

她在前厅兜转了一圈,便来了客房的方向。

她那天只偷听到了一部分计划,并不知道韩羡鱼的所有计策,但是她想,如果沈溯在席间中了那种药,韩羡鱼想要得逞,一定要送到客房里来才行。

她若是蹲守在客房附近,说不定能抢在韩羡鱼之前,带走沈千户。

若是直接撞上,那就是下策了,她可以直接喊破,打断韩羡鱼的计划,卖给这位沈千户一个人情,只是不知这沈千户会不会记得她这个恩,会不会为了这点恩情,替她跟韩临渊作对。

最好的结果,是她能抢在韩羡鱼之前,撞见独自一人的沈千户,只有她一个人来救人,一切都顺遂的多。

她一边思索,一边在客房之前来回打转。

府中来客,几乎所有的丫鬟都在忙,所以客房这边没有人伺候着,她独自一人转了两圈,发现客房里还没人。

这沈千户跑哪儿去了?

萧言暮的念头才转到这里,突然听见客房尽头,一处月亮拱门后传来些许细碎的闷哼声。

她一时欣喜,快步提裙走了过去。

绣鞋踏过瓷砖,裙尾蹭过墙角,眉目清雅的女子已经穿过层层阻碍,走到了月拱门前。

月拱门后是一处石景,假山和一条斜径,通往后面一处竹林夹景。

她探出身去瞧,便瞧见一道身影靠坐在假山上,正是眉头紧蹙,神志不清的模样。

是了,被下药,男子,来客房附近,这几点都对上了,应是沈千户无疑。

瞧着其人打扮尊贵万分,除却打扮以外,这人的面颊——这人面颊十分俊美,男生女相,却不显柔气,眉宇间锋锐冷冽,一瞧便知不是常人,单这一张脸拿出去,打马倚斜桥,满楼红袖召。

仔细瞧着还有些相熟。

萧言暮瞧了半晌,都没记起来这是当时救她的人。

她当时在湖水下就昏过去了,出来之后又深陷韩府宅斗中,日日夜夜都在饱受折磨,在想方设法的抗争,根本来不及想那位救过她的陌生人。

沈溯日日夜夜都惦念着的那一场湖水下的旖旎,在萧言暮这儿早都被忘到脑后了。

“沈——沈千户?”萧言暮提着小心,试探着走过来问。

靠坐在假山石景上的男人听到动静,似是勉强唤回了些神志,低低的“嗯”了一声。

当真是他。

萧言暮一时兴奋极了,她快步走上前,一边将他扶起来,一边低声说:“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客房。”

沈溯似是已神志不清了,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反抗,只是萧言暮将他扛起来时,还是险些摔倒。

男子体量高,骨架大,自然是重,若非沈溯还能自己走两步,她是扛不起来的。

她定是不可能送人回客房的,客房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瞧见他们俩就完了,且不知道那韩羡鱼什么时候还会来,所以她只会带人去她的浅香院。

幸而浅香院距离此处不远,她一路带着沈溯躲避人群,借着路熟,专挑少人的地方走,偶尔沈溯会突然摔一下,带着她狼狈的倒下,却又恰好躲过路过的人。

总之,跌跌撞撞,她硬是将沈溯扛回了她的院子。

她的院子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烧火丫鬟,每日只知道在膳房或者地龙外烧火,别的都干不了,她也从不用这丫鬟。

所以没什么人瞧见,萧言暮顺利的将沈溯一个大活人扛回了浅香院,直入她的卧房。

卧房内陈列摆设分外华美,屋内还烧着滚热的地龙,一走进去,热气儿便直扑人的脸,屋内没点蜡烛,但并不昏暗。

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萧言暮将沈溯抬到卧房床榻间。

他是那样挺拔的一个人,手臂舒展开,竟是能占半张床。

床榻是千斤拔步床,本来挺宽敞的,但是沈溯一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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