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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天寒地冻,韩临渊凭着一股烧身的怒火气,硬守在沈府门口。

他想,他死都不会走的,他还?要等沈溯回来,他有一肚子?的质问要骂。

沈溯,沈溯,你一个堂堂千户,出身高位,为何要抢我的妻?

韩临渊立在沈府前,一双眼赤红的盯着沈府的匾额来看?,脑海都因此而一阵阵发懵。

过去?那些夜晚,萧言暮和沈溯,就在这个宅院中颠鸾倒凤吗?

他的妻,是不是也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韩临渊渐渐只要一想到此,就觉得一股杀戮之意从?心底里渐渐升起,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步,又一步的逼近沈府门口。

今日,若是不让他将萧言暮带走,他便在此大?开?杀戒!

程小?旗一看?事情有些超出掌控,便唤了人去?南典府司送信,将韩临渊在沈府门口发疯的事情赶快告知给沈溯。

但人现在就已经堵到了府门口,现在去?知会人,难免有些晚了。

程小?旗立在沈府门口,眯着眼看?着守在门前,一副要发疯模样的韩临渊,琢磨着要不然先下手为强,把人打晕了先?

两边人都像是炸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一触即发。

当时整条白虎街的人都在瞧热闹——韩府的韩大?人不知为何,带着自家的私兵堵在沈府门口,有好事之人便派出家丁来看?,隐隐打探到,似是沈府的沈千户,抢了韩府的夫人,竟是两男抢一女,为风月事而打起来了!

好家伙,这一时间人心骤起,不知多少人都想来瞧一瞧这热闹事儿。

有好事者?在街头交头接耳。

谁人不知,这韩大?人当初娶妻时可娶了个宝贝疙瘩,千挑万选护在心口里疼着的,后来不知为何,降妻为妾、停妻另娶,本以为是移情别恋,结果没两天,这原先被降的妻竟然跟人跑了,韩大?人遍寻不得,今日竟然在沈府门前瞧见?了!

这韩府降下来的妻,竟然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进了沈府的大?门!

好大?一场戏,好大?一场戏啊!

一条白虎街都快塞不下看?热闹的家丁了,不知多少同?僚暗暗吃惊,并凑在一起讨论。

“这韩夫人得是多貌美如花啊?”

“啧啧,沈大?人夺人之妻,有点本事的。”

“这是祖传!我跟你说?,他们沈家人,就爱抢人爱妻——”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如同?烈火浇油,使韩临渊越发生恼。

就在韩临渊即将失去?理智,想要硬闯进沈府,将萧言暮从?府内硬抓出来的时候,一辆香车从?街巷末尾款款驶来。

马车来的快,且直奔韩临渊而来,在韩临渊身前不远处停下,驾车之人的胸前挂着赵府的家徽。

韩临渊一眼瞧见?那家徽,似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理智重归脑海。

这时,驾车之人恭敬与韩临渊道:“韩大?人请上车,我家姑娘有话与您说?。”

韩临渊的手里还?攥着剑柄,他迟疑了一瞬,听见?驾车之人压低声?音,低低说?道:“我们姑娘能帮您夺回您的爱妻——韩大?人,您不会真觉得提着一把剑站在沈府门口,就能将您夫人夺回来吧?沈府只要不承认,您就抢不回来,等这件事真的闹大?了,沈府将那夫人一藏起来,您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韩临渊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他迟疑了两息,咬着牙上了马车内。

马车内极宽大?,地上铺着地毯,其内摆着一方矮桌,赵七月歪靠桌屏前,手中端拿一蛊酒,马车角落点了熏香暖炉,香气扑鼻缭绕。

瞧见?韩临渊上来,赵七月冲他温柔一笑,低声?道:“韩大?人,小?女之前所说?的提议,您现在瞧着如何呢?”

韩临渊骤然想起,上次在茶楼间,赵七月说?,赵贵妃因为沈溯一直在调查白氏灭门案,想要给沈溯些许教训,以作警告。

他那时候认为太过危险,直接拒绝了,但现在——

坐在马车另一头的赵七月冲着韩临渊柔柔一笑,眉眼间满是笃定。

韩临渊阴沉着面,在马车上站了片刻后,缓缓走到赵七月的对面坐下。

——

沈府的私兵到南典府司的时候,沈溯正在衙房内翻查最近的消息。

白氏灭门案查出了新进展,那消失的十?万两银子?的去?向有了一个模糊的指向,似是被藏在了某处山坳间,但具体藏在了何处,还?在查。

距离圣上给的时间还?剩下足足十?天,沈溯并不急——赵贵妃为贪图十?万两白银、害白氏满门的证据他已经拿到了,有了这一证据,他已经足够和圣上交差了,再找到被白姓户部尚书?藏下的十?万两白银,任务便能圆满完成?。

他可以凭借此功,任副指挥使。

只这般一想,沈溯便觉得浑身滚烫。

只要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便逃不出“官途”二?字。

他的念头才刚转到这里,沈府的私兵便寻上了门来。

南典府司不允外人进入,私兵也不行?,他只递了一张纸条来,由南典府司内的人给沈溯。

沈溯拆开?一看?,面色便凉了几分。

他思索片刻后,起身从?南典府司离开?,迎着冷冽北风,纵马回了内京。

但沈溯到内京的时候,韩临渊竟已经走了,围绕在沈府门前的人也已经散了,他一路疾驰而回,竟然都没跟韩临渊对上刀枪。

这让沈溯颇有些疑惑——韩临渊这几天找萧言暮都找疯了,突然有了消息,不应该会临阵退缩。

但此时,沈溯已经没心思去?细究韩临渊了,他从?马上下来,直奔府内,去?寻萧言暮。

“萧姑娘如何?”进门时,沈溯问程小?旗。

程小?旗一直跟在沈溯左右,垂首道:“萧姑娘自从?撞见?韩临渊后,便一直不曾出门。”

沈溯低“嗯”了一声?,快步入了院内,在厢房外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没回应。

沈溯拧眉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东厢房里的地龙烧的极热,空气中带着燥夏的气息,房屋内一片安静,他行?入东厢房中,便看?见?萧言暮面色苍白的卧在床榻间。

她换上了他选的一套衣裳,春一样的颜色,本该是嫩莹莹的模样,可她此时倒在床榻间,整个人都透着惧色,似是冬日间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无法保护自己,只能暴露在严寒之下。

沈溯行?进来时,她混沌麻木的眼颤了颤,缓缓抬起。

瞧见?沈溯的第一眼,萧言暮只觉得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话还?未曾说?出口,眼泪先落。

美人儿落泪,沈溯瞧了一眼,心都要被她哭软。

“沈大?人。”萧言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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