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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苏月禾就出院了。
因为她还没来奶水,小宝宝只能喝婴儿奶粉。
梁正烽刚学会抱娃,但还是显得有点粗手笨脚,笨手笨脚不怕,只要愿意学,慢慢就熟络了,他抱着孩子喂奶。
苏月禾在床上喝下奶的鲫鱼汤。
奶白色的鲫鱼汤,很鲜,苏月禾皱了皱眉头,她不爱喝鱼汤,虽然有放姜,但她还是嫌腥。
云大姐笑道:“腥也要喝,喝了才有奶。”
苏月禾憋着气,咕噜咕噜像喝药似的,一口气喝完,鱼肉吃了一些,没吃完就把碗给回云大姐。
云大姐接过碗,边往外走,边笑道:“现在的娃儿真是幸福,我那时候生完孩子没奶,只能喂孩子喝米汤,没钱,连麦乳精都买不起。”
孩子喝完奶就睡着了,梁正烽抱着娃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苏月禾看,“你有没有发现,一天就长开了,没你说的那么丑。还是挺好看的。”
苏月禾小声嘟囔:“反正不像我。”
梁正烽笑:“像我,像我。以后肯定,越长越帅。”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你自己很帅呗。”
为了哄老婆开心,梁正烽逻辑都不要了:“主要是我们宝宝的妈妈漂亮,才把我们宝宝生的那么帅。”
苏月禾忍不住翻白眼:“你刚才还说,宝宝是因为你才长得帅。”
“因为我们。”
苏月禾低头看着孩子,孩子睡得很踏实,头发浓密,就算是闭着眼睛睡觉,也能看出来,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长。
是挺好看的,越看越好看。
第二天中午,梁正烽去把庄顺兰接来了,还带了十只母鸡,半边猪。
十只母鸡是活的,就圈养在后院,半边猪把冰箱塞满都装不下,剩下的,就全都做成了菜。
猪脚炖花生汤,猪肚猪肠后腿肉全部卤了。
前腿肉和梅头肉什么都不放,单独炖得烂烂的,苏月禾随时饿了,随时有肉吃。
庄顺兰抱着奶娃娃,喜欢的不得了,“小乖乖,我是你奶奶,你晓得不?哦,你晓得啊?这娃儿厉害了,刚出生就会跟人对视。哎哟哟,我宝贝儿真香香。”
庄顺兰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转圈圈,“你爷爷可想来,被我拦住了。”
苏月禾正在吃妈妈带来的糍粑,她笑问:“你怎么不让他来?”
“来了住哪儿?”
“三个房间呢,实在不行,临时安排个宿舍也可以啊。”
“你想的简单,你爷爷来了,他得抽烟,他还得有人好吃好喝伺候,他可能还住不习惯,你说,我是照顾你和娃娃,还是照顾他老人家?”
妈妈说的在理,苏月禾笑道:“等我把厂子做大了,我们也建职工房,到时候全家人都可以搬到城里来住。”
要是早几十年,庄顺兰肯定愿意来,但是年纪大了,舍不得老家了:“那不行,老家不能丢了。我那么多田地呢。”
“当然不能丢,等以后交通发达了,想住哪儿住哪儿,方便的很。”
庄顺兰想象不来,再方便,也还得麻烦梁正烽。
只有他有车,也只有他会开车。
庄顺兰指了指她背来的大花包:“里面有你爷爷给孩子取的名字,就在包里,你自己找。”
“爷爷还没放弃呢?他不是生气说不取了吗?”
“不愿意放弃,他就想给孩子取名。天天在想,这是他上个月取好的名字。”
苏月禾站起来,从老妈的大包里,找出了一张纸,展开一看,这次只取了两个名字。
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名儿。
男孩叫苏定纶,女孩叫苏定纯。
庄顺兰看戏似的,笑道:“你爷爷取了名儿,你们用还是不用?不用老爷子肯定不高兴。”
这两个名字,苏月禾倒觉得还挺正常:“问问烽哥,他如果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有人给娃儿取名,你们自己省事了。”
庄顺兰抱着娃儿里外走了一圈,云大姐在厨房忙活炖肉。
云大姐:“外婆来了,娃儿可真乖,你抱着他都不哭不闹的。”
庄顺兰小声提醒:“我是奶奶,不是外婆。”
云大姐迷糊了:“你不是苏同志的妈妈吗?”
“我是呀,但我这大胖孙子,他姓苏,你晓得吧?跟我们家姓。”庄顺兰说的可得意。
云大姐一时转不过弯来,人梁团长这么高级别的官,倒插门到农村?他愿意?
但她又不好直接质疑,只是满脸都不敢相信的模样,笑问:“娃娃跟妈妈姓苏啊?”
庄顺兰逗着宝宝:“是的,我们是跟妈妈姓的,是不是啊?你看,他笑了。”
“现在的娃儿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一出生就会笑。”云大姐说完,又好奇问:“那给娃儿取名了吗?”
“他太爷爷之前给取了几个,他爸爸妈妈都不喜欢,现在又重新取了名,看他们自己定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主见,不像我们那会儿,爷爷给取了什么名就叫什么名,都没想过可以反对的。”
“可不是吗?我们那时候的名字,都随便取。奶奶,这些梅头肉,都炖上,是吗?”云大姐改口改的还挺快。
庄顺兰听了也高兴,她笑道:“都炖上,可以吃肉可以喝汤,也有油水,吃了奶水足。”
苏月禾今天有一些奶了,但量很少,还得继续催奶。
吃完糍粑,苏月禾把碗拿到厨房来,她这恶露排的多,得时常更换卫生巾。
卫生巾是梁正烽托人从省城带回来的,县城还没得卖。
云大姐很是稀罕,说现在的女人啊,太幸福了,哪像以前得用布,得用草灰,连草纸都得省着用。
苏月禾算是发现了,云大姐是个喜欢忆苦思甜的人,跟这种人在一起,特别容易有幸福感。
中午吃饭,苏月禾的菜饭是单独的月子餐,梁正烽站在旁边吃着糍粑,看着爷爷给取的名字,“大哥的儿子,名字中间是不是也有一个‘定’字?”
“是,都有。都是爷爷取的名。”
“那我们也不要搞特殊,就用爷爷取的这个名字,叫苏定纶吧,小名我们可以自己再慢慢想想。”
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小名后来他们想了一个,因为总爱白天睡觉,晚上哭闹,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闹闹。
*
苏月禾坐月子期间,家里每天都会有工作上的电话打来。
有的时候,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厂里每个部门都有事找她,在外出差的方运红偶尔也会给她打电话汇报工作。
庄顺兰知道电话费很贵,时时心疼,既心疼女儿坐月子还要忙工作,又心疼钱。
“方便是方便了,可惜啊,都得花钱。做老板就这点不好,想休息都不行。”
苏月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