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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慢慢转头,看着她,发出低低地笑声。
他一面吐着血,一面竟是在笑!
小姑娘羽睫颤动,越诊越心惊。
他脉像混乱,极为混乱,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竟是有些像中毒之状!
颜汐接着便放下了他的手,凑近来看他的颜面、眼睛...
而后心重重地一沉。
“你服药了?”
陆执微微抬眼,没有答话,便只是看着她笑。
颜汐美目睁圆,唇瓣娇艳欲滴,再度说出话来,难以置信:
“你,竟真的自己服了毒?为什么?”
小姑娘言着便朝后退了一步,被他一般攥住了手腕。
颜汐再度挣扎了起来:“你放手!”
但?未能挣脱。
陆执抬眸,或是因为毒效,眸色有些略微的猩红,声音沙哑:
“为了,能再留你一会儿...”
颜汐惊的不能言语。
陆执的话音再度响起:“你,别?离开?我...”
他语声之中仿若有求意,又仿若只是警告,让人不可违背的强求之意,一连两?次。
“别?,离开?我...”
颜汐脑中乱如麻,瞬时无措又震惊,甚至颤微微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额际。
她以为他烧糊涂了。
然?,触手冰凉。
也正是在她触及他额头的瞬间,他再度笑了起来。
颜汐一下子就把小手收了回来。
这时,也恍然?明白?了。
他恶劣如初,本性难移,在利用她的善心。
他确是故意自己服了毒,或是在她到?来之前便故意留了这一手。
他,还真是个疯子!
竟能疯到?不惜自残!
颜汐没再挣扎,便就那?样立在他的床边,由着他攥着她的手腕,再度,更决绝地道了话。
“陆执,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
“我再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不会留下,你也不要再做无望之举。”
“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你我,本就是要做兄妹的。你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不拘礼数,甚至无所谓人伦道义,不服管教,但?我和你不一样,我都在意...”
“如若,你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光风霁月,我们也不是兄妹,且,有着一个光明的开?始,或许,我也会慢慢地喜欢上你,但?天?不遂人愿,我们是要做兄妹的;开?始的也太是不堪...”
他打断道:“我都改...”
言着,站起了身,一把将颜汐揽到?了怀中。
小姑娘柔弱,便那?般轻巧地被他单手,死死地抱了住。
“我都改...”
“你离开?了我...”
陆执呼吸沉重,言到?此,缓缓扯唇嗤笑:“我会死...”
颜汐被他紧紧地搂着,半丝挣脱不开?:“陆执!放手!”
然?,他未放。
非但?并未,箍着她腰身的大手更紧了几分,呼吸渐沉,目光灼热的能把人焚化了似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焦距,也看不出在看着哪,只死死地抱着眼前人,要把她融入到?身体中一般,沉声缓缓:
“你若真的走了,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
“姌姌乖,哥哥知道错了,哥哥知道哥哥做的不对,再给?哥哥一个机会...”
他喘息急促,分明,声音时而狠厉,时而温柔。
颜汐就要被他揉碎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陆执,你醒醒!”
然?,他并不听她的话语,一句也不听,唯不断重复: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陆执!!”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呼吸粗粝,喘息之声越来越重。
颜汐看不见?他的脸面,唯知他搂得?她就要背过了气?去。
小姑娘几近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喘息着大声地喊了出来:
“陆执!伤害已铸,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子,我不喜欢你,也接受不了你,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还不清楚么?!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像江公子那?样的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样的男子么?!因为,因为他温润如玉,白?玉无瑕,像我的乾津哥哥...我见?过这全天?下间最好的少年了!你拿什么和他比?”
她几近是一口气?说完,还没待说完。
突然?,感到?那?已经失了控的男人紧箍着,抱着她的手,蓦地,一下便松懈了去...
甚至让她毫无防备...
既是已经被解了束缚,颜汐还想什么,马上便使劲儿地推了他,继而不住朝后退去,到?了离他足足两?臂之远的地方...
她分分明明地看到?他的眸色更暗淡无光了下去...
说江知衍他不服,但?说李乾津,他不自惭形秽么?
他们天?壤之别?,他怎么敢和他相比?
他们是同龄人。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少年,没有一个见?过李乾津的人,敢同李乾津相比,正如,没有一个男人敢同晟王李晏相比....
她本来是要嫁给?一个那?样的少年的...
她怎么可能看上他陆执...
他,卑劣如斯,拿什么和李乾津比?
颜汐急促地喘息,眼尾微红,直直地盯着他暗沉又猩红的眸子,玉足慢慢地一点点后退,一直退到?了珠帘处,拨开?那?珠帘,再也不会受任何蛊惑,诱骗,快步,疾步地奔了出去。
外头的大雨未停,“哗哗”地声音入耳。
雨声嘲哳,四?下霡霂溟濛,含着一层烟雾一般。
与她同来的婢女一直在厢房的窗边朝着这头寻望着,见?她一出来,马上撑了伞,也出了来。
迎来的不止是桃红青莲俩人,还有东福。
青莲为她披上衣服。
颜汐眼中噙着汪泪似的,不及东福开?口询问,已软糯糯地冷声朝他道了话语:
“他服了毒,你应该早知道,瞧上去像是墨幽草,三个时辰内马上服解药,大抵不会有什么大碍。他本就受了鞭笞,身子骨虚弱,你竟纵他服毒,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知道了,你还有命在?”
东福腰身快要弯到?了脚尖了一般,死死地闭着眼睛,龇牙咧嘴,痛苦不已。
他如何能左右了世子的想法。
“奴才...”
颜汐不想听,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再去找我,我不会再来相见?,包括你在内,我都不会再见?...”
颜汐被系好了衣裳,多余的话一句都没再说,甚至没再看那?小厮一眼,冷落着小脸,抬步离去。
大雨依然?瓢泼,时而空中有银蛇来回穿梭。
颜汐胆子小,又怕冷,渐渐地适才着急,眼中浮现的一汪泪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