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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难愈。
段渊将楚宁带到自己的房里,从储物柜上找出许久未用过的灵药。
他对于楚宁没有与他提前明说这件事而感到不满,他手上动作丝毫不轻柔,反正衣服已经完全染上了血,他随意地扔到一旁,却又漫不经心般说道:“你既然有这个毛病怎么不同我说?凡人的药物或许对你并没有什么作用,浪费我的药材。”
“嘶!”楚宁吃痛惊呼,昨日夜里他可不记得段渊手法有这么粗暴吗?他委屈叫冤:“段渊哥哥,你在欺负我吗?那点凡人的药材才值几个钱,这都不舍得浪费给我吗?”
段渊扫了他一眼:“还嘴贫,看来还是不够疼,忍着点。”他拿出小刀,轻轻刮了刮一些烂肉,昨日分明好好的,才过去不到一天,伤口似乎是恶化了。
楚宁疼得眼冒金星,他下意识抓住段渊的手,掌心却戳到了段渊手中的刀,又是一个大血口子,他却好似没感受到,只顾着喊疼:“疼疼疼!突然好疼,好哥哥!我最怕疼了!给我上点麻药吧,凡人用的麻药就行。”
“……”段渊忍着怒气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丝灵力,施展灵术将他的手固定住:“安分点吧,我这刀骨头都能给你削掉,我不想给你包扎伤口的功夫,你又少了几根手指。”
楚宁咬着牙:“……之前怎么不痛呢?”
关于疼痛这一方面段渊很有经验,他不紧不慢地解释说:“你之前疼过了头便感觉不到疼了,我为你包扎时见你伤口太过严重,特意为你布阵止痛,你若是早早告诉我你的体质特殊,也不用遭这一桩罪了。”
楚宁恍然大悟,难怪他伤的那般深,却又能活奔乱跳毫不影响,原以为是自己的耐痛能力提升,原来是因为段渊……
他内心升起一丝暖意:“你怎么会想到为我止痛呢?”
“……”段渊手一抖,一块好肉不小心削了下来,瞬间鲜血直流,楚宁疼得身体一颤,他顿时心里有些愧疚,便不吝啬用灵力为他止血。
他并没有为别人包扎的记忆,或许有过,但他忘了,止痛似乎是他处理完伤后必然要做的一步,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他也不记得了,可能因为自己也随时会被疼痛折磨吧……
“习惯罢了。”他说。
但楚宁却感动地满眼泪花,又或者是痛的,他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唞:“我爱这个习惯……但能让我现在就不痛吗?”
“不行。”段渊一口否决,“你如果没有感觉了,我可能会误伤到你,而你却不自知。”
“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很快就好了,再忍忍吧。”
“哦。”楚宁这一声实在是委屈极了,让段渊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于心不忍,便说道:“你若实在熬不住可以背剑谱……刀谱。”
“……”楚宁瞪圆了眼睛,心跳那一瞬间都跳快了几分,当年段渊第一次为他包扎伤口时,他疼得受不了,便默默背剑谱,后来被他听见,以后便总会在他疼痛难耐时让他背。
“什么剑谱?”楚宁牵强地笑着。
段渊想了想,解释说:“我听小琴曾经说过,你们刀修剑修会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
“……”楚宁没由来的一阵失落,但回过头来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个法子或许是凡人想出来,从未听过修士用过。”他当年也是看话本学来的,但其实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背乱。
“竟是这样?”段渊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看得出段渊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楚宁失笑,还要说什么,但段渊收起了刀,又拿出了些药膏来,楚宁看到段渊将刀放在里最里面,那个位置并不方便取放,难怪段渊会用银针来割手放血,这时想起来一个问题,便问段渊:“你那小刀是用什么做的?”
身白刃润,却削铁如泥,那针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段渊为他止痛,然后敷药,听此便说着:“人骨。”
楚宁一惊,几乎跳起来:“什么?”
段渊按住他的腰,淡淡道:“不要乱动,扯到了受苦的还是你。”
段渊的手分明是温凉的,贴在他腰间时,他却感觉滚烫无比,腰间又一阵酥|麻,一瞬间将他的思绪扰得七零八落:“……”
他安分了下来,腰上的触感也离开了,他重新理了理思绪,问他:“谁的骨头?你把谁炼了?”
“我虽是金灵根,却只会灵阵可不会炼器。”段渊为他缠上纱布,边思考道:“我依稀记得我有一个故友,他与我同为金灵根,却不如我纯粹,他倒是一个炼器师,这人骨是……”
他顿住,楚宁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竟从未想过这个人骨的来由,他再去回忆自己那个好友,竟也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更多的却想不起来了。
“我已经忘了。”他说。
“哎,你怎么什么都能忘呢?”楚宁失笑,可过了一会,他却面色凝重:“段渊,自古以来,以人为器是修行大忌,轻则道途尽毁,重则灵识反噬,神魂具灭。”
段渊却不以为然:“是吗?竟有这么严重?”
楚宁惊愕:“你不知道?”
“呵呵……”段渊突然笑了,仿佛楚宁同他讲了个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点了点楚宁的胸口,眼神诡谲莫测,他缓缓说道:“若我只是用不知生死者的人骨便有如此后患,那身为炉鼎之体、活人器的你,该如何自处呢?”
楚宁愣住:“我……”
第7章
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己为炉鼎之体,若是被人采补,确实也与人器无异……
段渊见他落寞的神情,缓了缓语气,他说:“我无法再修行,境界永远停在这一步,是个将死之人,或许就比凡人活得久些,你与其担心我被人器所反噬,不如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不要让自己落到被动的地步,至于我,若是真有那一天……也不会是被这套刀针所毁,”
楚宁一惊:“什么意思?”莫非这人骨所制的刀针只是段渊身上不足以惧的一个?
段渊叹气摇头:“楚宁,我不知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又是为什么要说喜欢我,但你对我一无所知,你不了解我的为人,不知我的过去,我忘记了许多,但仅仅是记得的那一点回忆里,也皆是不堪,是与你截然相反的。”
他将楚宁的衣服向上拉了拉,淡淡地说道:“我不如你想的那么好,你也别太天真。”
“……”楚宁沉默,他确实不了解段渊的过去,他与段渊不过相处半年,那半年里,段渊所记得的东西学来越少,渐渐地,段渊连他如何来到他的身边的事都忘了,他无从得知段渊的过去。
但同样的,段渊也不了解他,他所有光鲜的东西都留在段渊死去之前:“你不该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