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6
时间之外。
待他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他仍在灵湖之
下,只是周身没了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湖水清澈见底,天地灵力皆聚在此处一般,比他记忆里段渊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还要浓郁。
那一湖的冤魂厉鬼不可能一夕之间被净化的干净,但眼下他真的察觉不到丝毫的怨气,唯恐自己失去意识太久,一切都会错过,他心慌不已,游出了水面,发现湖心已经长出了一大片荷叶,一直蔓延到另一处岸堤。
他行走在水面之上,微风拂面,发丝飞扬,他伸手捞了一缕风,这自然之风的灵力纯粹,他心中忍不住用美丽去形容这缕风,整个人浸于其中,令人心神骀荡。
相比段渊的行宫,这里更接近他当年见到的黎号族遗址的风貌,他并没有见过黎号族尚存的时候,但他可以肯定,这里不是黎号族被灭族后的模样。
他望向荷叶的那一头,视野被遮挡,什么也看不到,但他隐隐看到了人家生火做饭的炊烟,他心头一动,这里未曾有过被破坏的痕迹,又有人烟,莫非这里是段渊的族落被灭之前?
这个猜想一旦产生他就莫名地坚信,内心也激动了起来,或许,他可以试试改变黎号族被灭族的悲剧。
他甚至还可能见到孩童时期的段渊……
不知道小时候的段渊是什么样的,他的记忆只有两世,相处时间加起来都只有不过一年的短暂时光,第一世他沉默寡言,不与自己亲近,第二世好不容易换得了他的真心,却还来不及了解更多,一切就又结束了。
荷叶长势极佳,他进入荷叶丛后几乎没办法再看到别的东西,他知道湖中心有什么,是一座祭台,祭台之下是以后禺的栖身之地,但现在祭台之下则应该藏着神器。
他对神器没有兴趣,现在放在他心中第一的事是去见段渊。
穿过荷叶丛,林间小路便映入了眼帘,小路铺着光滑圆润的鹅卵石,一直向着枝繁叶茂的小树林深处去了,小树林郁郁葱葱,绿叶成荫,只看一眼也觉得生机盎然。
他刚想上岸,却突然一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此刻有什么东西拉着他,阻力之大,使他完全无法再向前一步。
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探,摸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壁垒,阻挡了他前进的脚步,他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难道他不能离开这片灵湖?
楚宁不死心,沿着湖边一点点去试,果然无丝毫间隙可供他过去,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远处的人家,皆是些木屋阁楼,与段渊为他准备的阁楼有几分相似。
他曾拼命想要进入湖中去阻止段渊,现在又想要离开灵湖去找段渊,但每一次都不能如他所愿,他和段渊好像隔着一个世界,他知道他在哪,却只能看着,不能接近。
日近西山,今日快过去了,楚宁不知现在具体是何时,这附近也没有人靠近,头一天他就这么在焦虑之中度过。
他来到祭台,望着天边的晚霞渐渐淡下去,闭上眼睛休息,他不能离开这片湖泊,于是除了等待,他便什么也做不了了,他希望段渊不爱出门的性子不是天生的,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到黎号族最后一刻才能见到他。
但好在第二天清晨,他听到了人与交谈,窃窃私语的声音,隐在虫鸣鸟叫之中,难以察觉,但他还是听到了:“你怎么这般冒失?他若是落入湖中你就哭吧。”
楚宁立刻起身循着声音找去,见到了两个老妇人,他们一个神色慌张无措,愧疚低头不敢言语,另一个带着些许愠怒,但也不难看出其中的焦急,他们似乎在找人。
“那孩子没有灵根,凌音已经让他回去了,小孩子心气高,小伙伴都可以入道,就他没那条件,接受不了是正常,你怎么还训他?”
“我哪里想到他就跑了,跑到别处我还能求人来找,可跑到了这灵湖,一般人怎么敢随意靠近?”被训斥的老妇人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委屈地说道:“我们沿着湖边找一找,他断然不敢下水。”
楚宁大致了解了情况,一个没有修行天赋的孩子跑到了这边,这灵湖灵力特殊,一般人轻易不可靠近,至少他知道修士如果随意沾了这水,修为定会溃散,如果是普通凡人沾了又会如何?
他走到边缘向他们喊道:“二位大婶?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他喊完又觉得不妥,他这般问大概只会得到个早中晚春夏秋冬这样的回答,便又补充道:“现在是什么年号?”
楚宁和他们隔得不远,但那两个老妇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了,交谈之声渐渐远去,徒留楚宁一个人愣怔原地,他们没听到还是他声音太小?他有些不确定,便追了上去,只见一个老妇人正巧看向了这边,楚宁与她的视线之间并无阻挡,但那老妇人只是神色忧虑,呼喊着她家的孩子,却完全没有看到楚宁一般。
他这才明白过来,它不仅不能离开这片灵湖,还无法与人交流。
他彷徨在此处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原以为他可以再见到段渊,但事实上,事情总不能那么轻易如他所愿。
他又回到了祭台,却发现祭台就近的一片荷叶被折断了,他看了看,断口还能拉出藕丝来,显然是方才被折断的,这里有人?
但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存在,他四处看了看,没有被丢下的荷叶,自己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应该不够一个人从岸边到祭台一个来回的,摘荷叶的人应当还在附近没有走远。
荷叶丛中本就有他走过的痕迹,此时多了一条破开的路他也一时没有发现,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哪些是他留下的,便向着新的道路走过去,隐约间他听到了细细的吸气声,他加快了步伐,看到了一只小小的木船停泊在荷叶之间。
小船是真的小船,最多只能坐得下一个大人,而此时小船的船头趴着一个小娃娃,大约三四岁,头上盖着荷叶,船的另一头坐着年龄更大一点的小男孩,背对着他们,一只手臂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虚虚地捂着手臂,似乎受了伤,忍痛倒吸凉气。
楚宁一时难以置信,这里离岸边不算太远,但对这么小的孩子们来说已经足够危险了,这里没有别的大人,划船过来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带着一个可能话都说不清的更小的孩子,他没由来的生气,小娃娃肯定不会自己划船,能划船过来的就只有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个年龄也该懂事了,怎么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自己一个人来就算了,船翻了兴许他自己会游泳,但这个小娃娃呢?
小娃娃看到了楚宁,呆呆地抬起身体看他,但荷叶太大,即使与周身的荷叶相比已经很小了,但还是几乎盖住了小娃娃半个身体。
荷叶兴许是遮住了小娃娃的视野,使他看不到楚宁的脸,他扒拉着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