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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渊将金丝缠上和尚的脖颈,对方给他的感觉很轻很淡,仿佛不存在一般,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自己好像曾经见过与之相似的存在,他骤然收紧金丝,金丝短暂地出现了勒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但下一瞬,金丝便从和尚身上掉了下来,段渊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和尚是不是不存在了一瞬?
他蹲下来,点了点和尚的头,有触感,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心中疑惑,说道:“人若是死了,魂魄便自然而然地去往了九幽,你为何留在这人世间?还寄生在这破破烂烂的泥像之上,可与你不肯告知与我的秘密有关?”
和尚没有说话,段渊站了起来,他看向那尊没有头的泥像,又问:“你不得自由,是被拘在了这泥像上还是这土地之上?”
“贫僧不知。”
段渊将头像放了回去,只是头颅掉下来的时候砸坏了,已经完全没办法稳当地按回去了,一旦段渊松开金线,这颗脑袋必然会再次经历坠落之灾,他沉吟了片刻,最后用金丝缠住缺口,强行固定住头颅与身体,然后他在泥像之下布下林震,他对和尚说:“我将这泥像移出去,你瞧瞧你可否跟着我离开。”
段渊走出庙去,然后再布置一个灵阵,然后启动灵阵,灵光乍起,一尊泥像凭空出现在了段渊面前,他用金丝托了一下,以免泥像砸在地上,然后他看向庙里面,想知道那个和尚能不能从庙里面走出来。
然而那和尚双手捂着脸,走到了门口,对着段渊说道:“居士,看来贫僧是被困在了这土地之上。”
段渊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想着将和尚带离这一小块地方,让其承自己的恩,自己也好从他的嘴巴里翘出来关于那幻象的秘密,他将泥像送了回去,然后他打量着捂脸和尚,说道:“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和尚关上了一边的庙门,一边说道:“居士离开吧,多谢居士方才的好意。”然后便将另一扇门关上了。
段渊无语了片刻,走过去一脚将门踹飞,连带着和尚也飞了出去,万幸庙里空空如也,除了那尊泥像什么也没有,他没有撞坏什么东西,段渊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他说道:“我是脾气好,不是人好,无利可求之事,我可不做,我对你那法术感兴趣,可不想空手离开……”
他说着便顿住了,他看到了这和尚的脸,没有五官,平整光滑,色金黄,竟是一面铜镜,他与自己猝不及防打了一个照面。
第239章
人身上装上了一个非血肉的玩意还能算人吗?他想到了一些断了手脚,再装上义肢的人,这个疑问姑且算是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人之五窍被他物所替,就如眼前这位镜面人,他还能算人吗?
口耳目皆无,却能言语,能闻物,能听声。
世上匪夷所思之事当真是比比皆是,段渊想着,他将镜面人的脸按在地上,不想看到自己的脸在别人脸上照出来,太诡异了。
那和尚躲躲藏藏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秘密,现在彻底暴露,他也放弃了挣扎,直接求饶道:“居士,这是什么意思?贫僧真的不知道那个幻想到底是什么,或者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不想拉您入相,但您还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幻象中,可见这并不受我的控制。”
这和尚没有脸,自然也没有表情,段渊只能从他的语气来判断一些可有可无的信息,这和尚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那幻象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幻术,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沉吟片刻,他问:“你可知你的脸是何模样?”
和尚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却还是大概知道一些的,他又开始用手去挡自己的脸,并说道:“不知,不知!贫僧死后未曾照过镜子,只知道已失了面貌。”⊥
段渊松开了他,和尚立刻趴在地上,看着这和尚,他突然想起来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是第一世姜林弄出来的,第二世结束得太早,那东西还没来得及造出来,这一世离那个世间也还差了几年,那东西便是观世间,知万物的伪神器,观世镜。
他最初并没有想到这一件东西上去,只是他与镜子渊源太深,前有黎号镜,后有观世镜,而这两者都有制造幻象的能力,而这和尚脸上长着一面镜子,让他不得不将这几者联系到一起。
黎号镜是真神器,现在好好地放在泛叶宫,不可能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和尚带走而不被姜林等人找来,按照时间来算,观世镜此刻应该没有现世,但他蓦地想起楚宁的那把刀剑,这东西的出现已然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甚至可能不是上一世的那把,比较不是允式打造。
但这也说明,有些东西可能不会按照他所知的时间循序出现,楚宁的剑如此,为什么观世镜不能如此?
他想明白了,便只要去调查清楚这镜子是不是观世镜,首先应该去了解一下这一世的观世镜到底有没有现世,但眼下这个疑似观世镜的存在就在眼前,他便开口道:“你可知你的脸是一面镜子?”
“镜子?”和尚语气大惊,反复确认着摸自己的脸确认。
段渊先不管这是不是观世镜,至少他现在确实对这面镜子感兴趣,他问:“你可知这面镜子是如何长在你的脸上的吗?”
那和尚还处在意识到自己的脸是镜子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段渊也没有催促他,而是扫去那尊泥象,自己坐在了明台之上,他静静地等待着和尚冷静下来,又思考着如何拿到这面镜子,怎么将其用在自己的计划中。
幻想向来是蛊惑人心最好的办法,修士问道,逆天种因,人人都有心魔,无人能避免,区别只在于执念深否,且这心魔一重又一重,永远破不尽,只盼这一重心魔不将自个儿拉入魔道才好。
而幻象多的便是投射人心执妄邪魔,已经不算什么稀罕法术,但眼下这幻象却大不相同。
不知过了多久,那和尚终于敢将头抬起来见人了,他一眼锁定倚坐于明台之上的段渊,呆了一呆,段渊一直注意着他,将他看向了自己,便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和尚垂下脑袋,冥思苦想,他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是人,也不是修士,又在这里被封印了数年,记忆似乎已经有一些不全。
段渊耐心有限,在他快要感到不耐的时候,那和尚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我死时见到了一面铜镜,只一面,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我已经成了一缕幽魂,流落到了此处。”
“难道你死后还能游荡在这人世间是因为那面镜子将你的魂魄拘下了?”段渊心中猜测着,对那面镜子越发地感兴趣,他追问道:“你记得你生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那面镜子的吗?”
和尚偷偷瞟了一眼段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