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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着先守在他身边,再徐徐图之。毕竟来日方长。
可是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克制,即便谢怀宁知道他的心意,至多不过如沈戎一般,被无视便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这样主动撕开窗户纸?
难道在之前的几天里,他真的遇见了什么喜欢的人?
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谢怀宁啊。
晏行舟站起身,脚步有一瞬间的不稳,但他却很快按着桌子站直了,他勉强地笑了笑,尽量轻松地道:“所以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和他在一起就能叫你自由轻松吗?”
谢怀宁眼前闪过晏凤珣那张冷脸,心里暗暗摇头,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跟大夏的太子殿下在一起更不自由的事了吧?
但嘴上却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晏行舟怔怔地看着谢怀宁那张笃定的脸,一时间竟然真的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有一种奇怪的痛楚从心脏最深处蔓延上来,并不剧烈,却细细密密叫人挣脱不得。
“为什么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却不愿意给我?”晏行舟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哑声问道,“明明是我最先遇见你的不是么?”
谢怀宁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若是喜欢这种事还能分先来后到的话,九殿下你为什么不娶那些自小就爱慕着你的京中贵女?”
“那不一样!”晏行舟低声怒道。
“有什么不一样呢?”谢怀宁问。
什么都不一样。
他明明、明明……
晏行舟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自取其辱到这个份上,什么也都不必说了。
“谢怀宁,有时候我真的想要看看,你是真的没有心么?”晏行舟低低地笑了声,漂亮的狐狸眼洇染了一圈淡淡的红,“好,你去成亲吧,若你好事大成之日,我必亲自登门送你一份重礼恭贺新禧。”
说罢,不再看他,转身出了门去。
外面的蝉没有青竹去捉,这几日鸣叫的更厉害了。声声蝉鸣与灼热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莫名叫人心里烦躁。
谢怀宁看着晏行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忽而出口问道:“你觉得九皇子这算是放弃了吗?”
“放弃?我怎么听着倒像是威胁。”不知什么时候藏到梁上去的苗乌幽幽地探出个脑袋,白色的长发从梁上悬下来,乍一看倒有几分诡异的瘆人。
他从梁上一跃而下,走到了桌边坐下,托着下巴看着谢怀宁,眼神里既有敬佩又带着些不可思议:“所以你什么时候竟又招惹了大夏的九皇子?之前那个就算了,这又来一个,还都是男人!”
谢怀宁:“大夏物质丰饶、民风开放,不是你当初告诉我的?”
“但也没想到你对他们能有这样大的魔力!”苗乌啧啧称奇,“还是说,不愧是亲兄弟,竟连喜欢的人都出奇的一致。”
说着,又好奇道:“不过你骗他你有喜欢的人,不久后就要成亲……这下你可怎么收场?”
谢怀宁:“需要怎么收场?再过几日,我便会离开此处,对九皇子来说,我只是他漫长而又富贵的人生中一个不起眼的过客,最多再花上一些时间便能忘记,到时候他封王娶妃,自然与我再不相干。”
苗乌想着晏行舟最后那个眼神,觉得谢怀宁可真是太妄自菲薄了:“那晏凤珣呢?也是过客?”
“你一定要与我讨论这个吗?”
谢怀宁侧过头淡淡瞥他一眼:“他是大夏太子,日后便是大夏的天子,景仁帝作为天子,娶了多少后妃,孕育了多少子嗣,不用我数给你听吧?年轻时候的春风一度,比春.梦还不值钱,太阳升起,这些事情便就该了无痕迹了。”
苗乌在似云来什么没看过,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谢怀宁垂眸思索了会,道:“就定在景仁帝大寿罢。到时候,还要小舅舅你帮我一个忙。”
第三十八章
晏行舟从谢怀宁那里出来, 却没有立即回宫。他在合意楼要了几坛子酒,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便是一夜,醉的几乎人事不省。
第二日晏凤珣在朝堂上并没有看见人。
虽说晏行舟一直无心政事, 但是这样不明不白地缺席早朝却也前所未有。
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晏凤珣下了朝直接去了趟初阳宫。
抬手阻了门口粗使太监的通报, 走进大堂, 见惯在晏行舟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一脸焦急地在宫里来回不停转悠, 问道:“九殿下人在何处?”
大太监一抬头, 见是晏凤珣来了, 连忙跪地行了个礼。听着他问话,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答道:“主子昨天下午便出了门,一直未归, 奴才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晏凤珣眸色渐沉, 这实在不像是晏行舟的行事作风:“他离开时未说什么?”
大太监回忆了片刻, 道:“倒也未说过什么特别的, 只是念叨了两句谢吏目该是到了销假的日子了。”
晏凤珣定定了看了会儿那太监,没作声,转身便走了。
换做别人,可能对晏凤珣的情绪变化并不敏感,但汪寅却是对自家主子这几天的反常了然于胸,他跟着他出了初阳宫, 小心问道:“这九殿下总不会留在谢吏目的府里——”
晏凤珣垂着眼皮扫了他一眼, 面色未变, 斩钉截铁:“不会。”
汪寅愣了愣, 见晏凤珣的确不像是顾虑这个, 迟疑道:“那九殿下这彻夜未归是……”
晏凤珣步子微顿, 随即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若一个时辰后他还未回宫,直接派人去一趟合意楼看看。”
汪寅点点头,说了声“是”。
回到东宫将手上紧要的奏折批完,日头已经高悬。晏凤珣摊开另一本太傅呈上的奏折,见里面老生常谈的恳请太子选妃一事,皱了皱眉头,将折子合起来扔到了一旁。
搁下笔,再看其他未处理完的政务也没了心思,起身道:“什么时辰了?”
汪寅递了杯茶过去道:“已快午时了,殿下可要传午膳?”
晏凤珣摆了摆手,问:“初阳宫有消息吗?”
汪寅摇头:“还未。”
话音未落,却听外面一阵小跑声,将茶杯放到桌上,过去和来报的小太监耳语两声,点点头,又转身同晏凤珣道:“太子,九殿下回来了!”
晏凤珣拿起茶杯坐了回去:“汪寅,你去一趟九殿下住处,就说我让他一同过来东宫用膳。”
汪寅为难道:“这恐怕……”
晏凤珣抬眼:“怎么?”
汪寅走过来解释道:“刚才在初阳宫守着的小太监过来说是九殿下似乎喝了一夜酒,现在情况不太好,正在休息呢。”
*
晏行舟虽然酒量不算拔尖,但是他心思活络,酒局之中他从来都能全身而退,未曾有醉到这个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