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这些年抚养费都有定期汇给他们,按理说应该是充裕的。
鹿婧抹眼泪:“不只是钱的事……你不知道离了婚之后我有多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已经到了今天,当年离婚的时候还能说对鹿婧有几分感情,可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他也有了新家庭,再说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了。
“生活上有困难可以告诉我,其他的……”祝宏飞看了眼鹿芩:“听说你妈妈再婚了,你们……”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又是一摊糊涂账。
鹿婧狠狠剜了祝辛一眼,祝辛移开目光喝水不做理会,鹿婧便带了几分怨恨:“要不是这个小……他……”
祝宏飞脸色顷刻变得难看,要鹿婧别乱说话,于是牙根底下的小杂种小野种云云都咽下去,鹿婧不再看令她走到今天绝境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跟祝宏飞倾诉那段鸡飞狗跳的事情。
祝宏飞听完,比较中肯地说:“他们想给你送房子也是好心,你确实应该多长点心。”
鹿婧不明白祝宏飞怎么还能给祝辛说话,激动起来就顾不上体面,破口大骂:“你现在这么说,可当年还不是因为他才跟我离婚?”
祝辛低着头脸色发白,空气凝滞一瞬,祝宏飞也生气了:“你胡说什么?”
“不是因为这个小杂种吗?”鹿婧指着祝辛:“难道不是因为他?我们本来好好的,要不是他这个野种……”
“住口!”祝宏飞喝止鹿婧继续往下说,但该说的都说完了,祝辛也不过苍白着脸微微抬首,脸上几分茫然,几分无措。
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不过第一次当着这么些当事人的面挑明罢了。
祝宏飞表情难看:“你不要胡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
鹿婧崩溃:“当年你对我冷言冷语,现在又戴着绿帽子不肯摘了?祝宏飞!”
“鹿婧!”
吵嚷声惹来外头的人注意,孙安指了指对面:“里面那个怎么那么像你们家祝辛啊?”
程林看了一眼,穿过人群和玻璃看到那件包厢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他又陷入踩不到实地令人窒息的泥潭了。
但这次程林没想带他走,扯了扯嘴角就移开目光:“不是,你看错了。”
下楼的时候孙安还疑惑:“真是我看错了?”
第36章 他的好祝祝
鹿婧用尽可能肮脏的话来形容祝辛的不堪下贱和肮脏,起初声声入耳,直到祝宏飞一个耳光。
争吵还在继续,起初如坠寒潭,到后面,争吵声已经要听不见了,鹿婧扑过来要打自己,祝宏飞把她拦住了,一直沉默的鹿芩也终于站起来劝鹿婧冷静。
祝辛带了几分疲惫,看这场闹剧——又一场“因自己”而起的闹剧。
无论出于维护自己颜面还是抚养多年的感情,祝宏飞想尽办法遮掩那个事实,但早在鹿婧的一句句“野种”中,祝辛明白自己在这个家的多余与突兀。鹿婧在的时候是,鹿婧不在就更加是。
闹剧爆发的原因是幼年一次住院,好像是因为肺炎,谁也不知道肺炎发烧开的检查单里怎么会有血型检查,也许是医生太忙开错了,或者有人印象不太清晰地记得祝辛小时候挑食太严重有点贫血,可能会需要输血所以才会开这个,或者知道又怎么样呢?
谁能想到躺在急救室的小孩儿是A型血?
一个B型血一个O型血怎么生的出来A型血?
祝辛还没退烧就听到走廊里尖锐的争吵,祝宏飞怒气冲冲,鹿婧歇斯底里,一个愤怒一个无辜,就好像错都是睡了一觉就天翻地覆的祝辛。
鹿婧表现地那样无辜,思来想去,只有当年几个生意伙伴聚会,他们去一个老旧山庄,隔壁就是一家疗养院,里面住着好多疯子。她是被灌醉阴害了,祝辛就是那场噩梦之后开出的恶魔花,现在噩梦又开始了。
事件爆发后,那个疯子在梦里和现实都阴魂不散地跟着她,她疑神疑鬼,一天比一天崩溃。争吵之后祝宏飞想起来妻子当年的经历,算起来还是因为自己遭小人连累了鹿婧,愤怒之后冷静下来,祝宏飞多次表示这件事情他有责任,没关系,但这无济于事,鹿婧彻底沉浸在声嘶力竭的咆哮中神经兮兮,怪怨祝辛怪怨祝宏飞,生意上不顺利家里还不安宁,祝宏飞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也不愿意多看祝辛一眼,鹿婧就不必说了,对祝辛再也没一个好眼色。
第无数次,在鹿婧饱含恨意的眼神里,祝辛疑心自己应该推开窗户跳下去以了结鹿婧的怒火,他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开着透气的窗户,五楼或许砸不成细碎的肉泥,还是会留下几个尸块叫鹿婧反胃恶心继续歇斯底里说你这个小杂种怎么死也死不干净?
那方的争吵没人在意祝辛这个导火索万恶的罪人恶心的玩意儿心里是怎样的想法,这边程林则是对着初一收到的那份材料扯着嘴角怪异地笑。
——就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天下怎么会有无缘无故这么像的两个人?
巧不巧,他的好舅舅,疯了死了还能留个小杂种给自己作践。
他在嘴里玩味小杂种这三个字,当时听录像里这么叫觉得刺耳,这回再琢磨,居然觉得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词了。
笑了半晌,又砸么舌尖叫:“祝祝。”这回没有戏谑暧昧,有的只有嗜血。
可不就是巧了?送回来给自己解恨呢。
他的好祝辛。
傍晚刮大风,这边终于打发走了鹿婧鹿芩,祝宏飞才记起来问问当事人,祝辛坐在原地石化了一样发了好久呆,祝宏飞拍了他好几次他才回神,听到祝宏飞带了几分关切,像一个真正的慈父一样宽慰自己别听,那些都是假的,祝辛也只能勾起一点难看的笑,像从前的许多年一样,不带任何个人情感,满怀感激地点头。
是,没错,是这样。鹿婧喊我小杂种我不应该听见,你说着没关系爸爸不介意我更不应该动脑子想什么介意不介意,鹿婧想掐死我你想粉饰太平我都应该理解,尤其你刨除芥蒂在鹿婧不肯要我这个杂种之后尽职尽责养了我这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干系的杂种十几年。
对鹿婧我勉强还能怨恨但也不能太多毕竟她真的很惨,对你我就更应该感恩戴德了毕竟你有努力做我爸爸。
但我真的好痛苦,溺在鹿婧尖厉难听的谩骂和她拽着我上水塔想把我推下去的时候,溺在当年我还不知道真相,在病中我期望关心而你们看过来的眼神同时变成厌恶的时候,溺在鹿婧在你不在的时候发了疯似的打我,你回来我也不敢给你看我腿上淤青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也很冷漠的时候。
没人知道我那天抱着两根间隔很宽在风很大我很容易就能掉下去的细钢筋栏杆哭着求妈妈别把我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