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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触碰又分开,来来回回如同游戏。
第五君忍着手上的细微的蚂蚁爬一般的痒意,板着脸没有挪开手,也没有拉开距离。
下一刻,齐释青的手就牵了过来。
那只手比他的大一些,能把他的手整个包住。
第五君没说话。
齐释青的声音很低,找了一个不会错的借口:“小时候不都这样么。”
第五君:“嗯。”
回去的路其实并不长,但第五君却觉得走了很久。
“少主还记得六年前,你威胁赵铁牛,说他如果再说那样的话,要把他剩下三肢一并废了的话吗?”
齐释青的手紧了紧。
“……记得。”
第五君悠悠地问:“那少主知道赵铁牛怎么死的吗?”
本来往前走得好好的,第五君突然被交握的手拽住,停在原地。
这一拽不当紧,拽出来了第五君邪门的第六感。
——好像有人在看他们。
第五君立即凝神,四处张望,连周围商铺楼宇的窗户都扫了一遍,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他听见齐释青在他头顶惊疑地问:“你知道?”
第五君抿唇点头,朝齐释青一笑,重新抬起脚步,“回去说。”
两个绛紫色的身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银珠村的大街上。
而在人潮未散去的花灯会外,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在一盏花灯下,盯着齐释青和第五君远去的背影。
他站在路中央如同铁杵,从花灯会出来的游客不得不闪开他,但有一个喝大了的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不了直线,彭地撞上他,嘴里立刻骂道:“长没长眼哪?!好狗还不挡道儿呢!”
这黑衣人回头的一刹那,这醉汉登时哑巴了,脸上的惊恐简直不像人脸能做出来的表情。
周遭零星的路人自然不想与这黑衣人或醉汉有任何瓜葛,纷纷绕道而行,恨不能躲八丈远。
不过眨眼之间。
这黑衣人从路中央离开,醉汉站在原处没有动弹。
下一瞬,酒臭味的身躯轰然倒地!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个路人走到跟前,想将这醉汉叫醒,把他翻过来的时候,猛然爆发出尖叫:“啊——!!!死人了!!!”
从暗哨离开的齐释青的暗卫们听到了这声叫喊。
消息很快传到了少言、云城、恕尔的耳朵里。
少言:“少主已经带公子回千金楼了,你们也带人回去吧,我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云城:“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恕尔翻了个白眼,“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先带人回去了。”
第173章 勇气(一)
“少主坐。”第五君带齐释青进了自己的房间,泡了茶招待他。
齐释青打量了一圈他的房间,目光停留在他下午起来没叠的被窝上。
“啊哈哈……”第五君赶快扑过去把被子抻平,心道之前光顾着看衣服了,这茬给忘了。
齐释青取下面具,终于露出来整张脸,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眼尾上扬,“收拾什么,晚上不是还得睡。”
第五君拍了下巴掌表示赞同,在他对面坐下,“少主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了,你先说说你怎么知道赵铁牛死的。”齐释青端起茶杯。
第五君坐直身子,看了片刻桌上的茶具和齐释青拈着茶杯的骨节分明的手。
“在……玳崆山之后。”第五君两只手在桌下渐渐握紧,他冲齐释青笑了一下,“我听说了玄陵门悬赏我项上人头。”
齐释青的手指一下收紧,茶盏中的水面猛地波动,险些扑出杯口。
第五君收回目光,就好像没有看见,静静地低头看着自己眼前这一小片桌面。
“其实在真正听到玄陵门的弟子说不论我是死是活,都得身首异处这样的处决令之前,我师父,早就原封不动地告诉过我了。”
第五君抿了抿唇,语气轻快:“我跟你说过,我师父是个神人,他有时候能知道未来的事。”
“总之,为了躲避追杀、还有想要领悬赏的人的跟踪,师父就带着我一路逃去了蓬莱岛东。”
第五君嘿嘿笑了两声,说:“两年前,我偶然听说你出关了,然后三家围剿也叫停了。”
他的两只手有点凉,在桌下互相搓着,右手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扯左手的手套,却反应过来现在手套在胸前口袋里。也许是紧张过头,第五君反而还挺平静的,只是一对上齐释青的眼睛,他就心如擂鼓,底气不足。
第五君咳了一声,低头道:“那时我虽然完全不知道玄廿师兄假传命令的事,但其实心里一直抱着希望……也许下命令要杀我的人,不是少主。”
突然传来凳子拉开的声音。齐释青蓦地站了起来。
第五君低落的余光来不及捕捉到他的身影,忽然间就被从后拥住,一份带着暖意的体重把他压得往下一沉。
“!!!”第五君眼睛都瞪圆了,下巴险些磕在桌沿。
齐释青从后紧紧环住第五君,第五君感觉自己跟条被蛇缠住的树棍似的,一动不敢动。
第五君憋着气,眼睛完全不知道该看哪里,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彻底变成一根木头。
齐释青的额头紧靠着第五君的颈窝,低声说话吐出的热气就拍在他的喉结上。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第五君打了个哆嗦,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点颤,小声说:“就……那时我就抱着这个想法,想回玄陵门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就……就违背师父的命令从灸我崖跑了。”
“哈哈,当然,后果你也知道了……我师父为了救我死了。”
齐释青还是维持着这个弯腰抱住他的姿势不动弹。
正当第五君忍不下去地要推开齐释青的胳膊的时候,他的脚突然离开了地面!
“少主!!”
第五君实在是被吓了一跳,惊呼得有点大声。他整个人被齐释青抱了起来,突然的失重让他吓得搂紧了齐释青的脖子。
再下一刻,齐释青就抱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第五君惊魂甫定地陷入沉默。
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开口,道:“少主,您能放我下来不?咱有话好好说?”
第五君动作僵硬地将两条胳膊从齐释青脖子上扯下来,拘束地放在身前收好,齐释青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抄着他的膝窝,甚至还颠了两下,就跟灸我街上王大娘哄她大胖孙子的动作一样一样的。
齐释青并看不见第五君脸上的一言难尽,而是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轻轻凿了凿,说:“……不行。我委屈。”
第五君:“……?”
近午夜的温度已经有些凉,毕竟已快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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