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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不在乎。

仿佛在说“你要杀就杀”。

果然,这么多年了,萧越还是那么让人不爽。

按在扳机上的指尖一顿。

“你们的芯片在哪儿?”秦段问。

“想知道?”萧越勾起嘴角,深棕色的眼睛清凌凌地注视着居高临下的人,“你先告诉我你们的芯片在哪儿。”

秦段凝视着眼前人,突然有闲心一寸一寸打量他的五官。

萧越无疑是长得十分出众,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头发散乱地倒在一片狼藉中,他脸上也不见窘迫,棱角分明的薄唇和他人一样,样子好看实则没心没肺什么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多年前的介怀在得知两人是对手的那一刻就在秦段心里燃烧,烧到战争末尾,已是熊熊烈火。

激光没有穿透他的心口,等了半晌,突然听到顶上的人问:“你们家对你没要求吗?”

萧越愣了下。

又听到那人急急地问:“你们家不要求你拿第一?”

碎珠子般的声音掷在乱遭成一团的废墟里,语调平缓却带着不引人察觉的急切。

疑问脱口而出,秦段自己都愣住了。

过了两秒,他避开那道存在感强烈的视线,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一分钟,恍然大悟。

堆积多年的介怀烧成大火时也完全吞没了他。

秦段或许真正想问的不是你们家不要求你拿第一吗?

而是为什么你能既不在意输赢却又一直赢我。

这话问得突兀,萧越本来以为他会继续逼问芯片在哪儿,结果来了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有些发懵,然后微微歪头,长长的睫毛扬起看着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的人,沉默了会儿,还是如实回答:“我们家不需要我拿第一。”

“我哥已经足够优秀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秦段怔住了,他端详着这张五官俊朗的脸。

长睫毛、眼窝深邃,一股万事随风的气质,萧越最像风,明明上一秒还攥在手里下一秒就飘去万里之外。

他不觉得萧越这话在妄自菲薄,他大概只是在单纯地表述萧起言已经足够优秀,萧家不需要他争得什么荣誉。

见眼前人沉默了,萧越有点好笑,叫了他一声:“秦段,不能你们家规要求拿第一就觉得别人家也需要拿第一。”

他看着秦段笑,眼里浮动的笑意仿佛在说他幼稚。

幼稚?

情绪蓦然像壮大的气球一般鼓胀,不解疑惑忌妒不可置信以及愤怒通通都往里塞,气球越塞越大,最后砰的一声,爆炸了。

他指尖搭在扳机上,突然笑了,原本沉静严肃的脸上浮现起笑意,多年堆积的阴云打散开来,阳光从缝隙中洒落。

没错,他确实幼稚。

秦段不止心里在笑,实际上也发出笑声。

他幼稚到对萧越的漫不经心一直耿耿于怀,在十六岁那年,他想不通萧越那种散漫不经、好逸恶劳、成天逃课的富家子为什么会成为老师口中的赞扬对象。

他想不通为什么人人都夸萧越聪明、有天赋。

他想不通天赋这个东西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压过了他多年以来的勤奋与努力。

他想不通萧越为什么抢了他演讲比赛的名额。

他一直没想通。

最令他恼怒的是萧越的态度,萧越永远轻飘飘地夺走他的第一。

他即使成天逃课、作业不写、偏科严重,有万般劣迹,他仍然不需要努力就轻易夺取了他守护多年的第一。

萧越不知道他俩在鸡同鸭讲,诧异地看着秦段嘴角露出的笑容。

逐渐地,秦段平定下来,狂风过境的湖面此刻一派平静,乌黑发亮的瞳孔显得幽深,静静地望过来令人脊背发毛。

他终于懂了。

萧越和他不一样,萧越骨子里散漫自由,不像他盯着排名一个劲儿地钻牛角尖。

他说不在意就是真不在意。

萧越从不争强好胜,也不在乎名次高低。

一柄枪抵住他的心口。

在他发疯的时候,萧越偷偷地有了动作。

局势一下从强对弱转变为势均力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扣下扳机。

虚拟战场上空传来毫无情感起伏的机械音:“蓝方将领秦段阵亡。”

萧越丢掉枪,微微发烫的枪把坠落,接触到地面时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

秦段的能量枪早在抵住他心口前就失去了能量。

他开了一记空枪。

萧越虽然早有猜测,在听到机械音时仍旧顿了下,细软的头发随着他起身一块儿飘起。

他伸手揽过秦段。

硝烟中飘散着似有若无的橘子味信息素,这信息素在他靠过来时,更加浓烈地往秦段鼻腔里钻。

秦段感受到沉沉压下来的Alpha气息,萧越手臂的温度蹭在他赤裸的小臂上。

Alpha气息一触即离,伸过去的指尖勾出藏在口袋中的芯片。

萧越两指夹着芯片,冲逐渐倒下的人影扬了扬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对。”秦段轻轻吐出口气。

惊讶过去,他觉得释然,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失去支撑的身躯轰然倒下,脊背砸在光滑的中控室地板上。

他自傲又自负,连芯片都直接藏在口袋里。

秦段呼吸稍喘,一路过关斩将令他的体力疯狂消耗,现在局势已定,骤然松懈下来才感到浓浓的疲惫从脚底上涌。

他睫毛一眨,笑了下。

“回去告诉你父母还有你哥,你赢了。”

萧越心头狠狠一震,瞪圆的狐狸眼澄澈发亮,倒映着倒在废墟中的人。

他不是很在意比不比得上萧起言,他看惯了他哥天之骄子的模样。

他对自己要求不高确实有他哥兜底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他性子懒散,不喜争抢,不为外物所动。

回答的时候他没有多认真,他不知道秦段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他只是诚实且随意地作答。

明明随口一说的答案,秦段却在比赛的最后撇开嘴硬,试图劝慰他。

他应该是在安慰他吧?

萧越眼里漫上困惑。

秦段在乎输赢在乎到要拿所有比赛的第一名,可他现在明明输了,为什么眼里一点失落也没有?

反而充满了快意。

秦段脸上的笑没下去,释然的姿态像是终于吐出了一口积郁多年的郁气,病痛消去,他终见阳光,变得轻松起来。

[你赢了。]

平缓的话语反复跳动,淘汰的虚影逐渐消散,体温和呼吸都带走了,却留下浅淡的木质香气。

那股香气萦绕空中,钻进他的鼻腔。

或许是因为那句劝慰,又或许是秦段的洒脱感染了空气,萧越眼眶睁圆,心跳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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