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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现在,他想起陈路生说他不是狗了。

到底哪个才是陈路生的真心话?

林重又想,那他自己呢?他真的能凭着一个月最多得两万五的情人身份的借口,和陈路生耗上四年?

期间只有欲望,而无爱的回应。

他当真是那种能为爱奋不顾身的人吗?

他不是。

对他这种家庭不富裕,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钱,面对别人对自己的好,第一时间想到怎么还的人,怎么可能一无所顾地去爱一个人,他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最擅长克制的就是爱。

如果让那个时候的他在亲情、事业、爱情里选一个抛弃,他最先抛弃的就是爱情,他爱陈路生,但不是最爱陈路生。

林重扑了扑屁股上的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陈路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铁盘,上面蒙了布。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路生问道。

“想找书房,没找到。”林重说。

“书房在三楼。”陈路生说,“我带你去。”

林重拿起自己的书,跟着陈路生出去,关上门,附栋别墅里也有电梯,两人走进电梯里,陈路生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林重就主动伸手按了楼层键。

“你手里的是什么?”林重问。

“曲奇饼干啊,你不是想吃曲奇饼干吗?我就烤了,你尝尝。”陈路生跟献宝似的。

林重掀开上面盖着的布,下面果然是曲奇饼干,香味浓郁,林重拿了一块,咬了一口,饼干香脆,入口漫开浓浓的黄油芝士味。

“还有巧克力味和抹茶味的。”陈路生说。

林重听到有抹茶味的,瞬间不想吃手里的那个了,把咬得剩一半的饼干塞进了陈路生嘴里。

第87章

林重掀开盖布的另一角,看到抹茶味的曲奇饼干,拿出来一块,陈路生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前还不会做这些的,现在都慢慢学会了,上一次还做得有些不如意,这次吃起来却和外面卖的没什么两样了,甚至更合林重的口味。

小楼、虹姐和闫姐,还有曾经合租的室友都说过,陈路生对林重挺好,林重听了总不屑一顾,他忽然想起这事,他对别人的好意那么敏感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对陈路生的好那般理所当然,满不在意了呢?

是觉不足以他在意吗?那多少才足以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重索性不想了,咬着曲奇饼干,和陈路生走进书房,陈路生把铁盘放下,问林重:“你想喝点什么吗?”

“橙汁。”林重说。

“行,我去榨。”陈路生转身欲走。

林重叫住他:“陈路生,你真的不记得那些了吗?”

陈路生回身:“什么?”

“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林重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陈路生不记得了,所以谈话记录会出现在陈路生这里,他想靠着那些东西想起点什么。

“我记得一些的,不是都忘了。”陈路生说“而且我现在已经想起很多了。”

“想起什么?”

“我想起来我恨你,迁怒于你,后来又牺牲掉你。”陈路生垂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双拳紧张地攥紧。

“怎么想起来的?”林重问。

“那些纸上写的。”那一沓沓的档案里,一页页的纸上,从那些伤害里读出来的,前半段的憎恨,后半段的抛弃。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就是这样的,陈路生恨自己父亲,恨所有同性恋,所以他也恨上了向他表明爱意的林重,他伤害林重,看着别人欺负林重,而无所作为,后来又怕被母亲发现,那时境地容不得他和自己母亲作对,他还有很多要做的事,不能因为林重而葬送,所以他抛弃林重,逼走林重。

“那上面写你恨我,那爱呢?”林重的声线又低又哑。

“那上面没有写。”陈路生说。

放在那件房间里的所有档案里,没有写爱,一丁点都找不到。

“但我记得,我爱你。”陈路生抬头,直视林重的眼睛。

放在书桌上的书被风吹得兀自翻动,满屋子的曲奇饼干的香甜,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地将两人全部笼罩。

“我去给你榨橙汁。”陈路生说完转身走出书房。

林重望着陈路生离开,心里复杂,这个人把伤害他的所有事都轻而易举地忘掉了,他愤怒,可又没有很愤怒,因为陈路生到底想起来了。

陈路生想起了对他的那些伤害,可他又想,那那些对他的好呢,陈路生想起来了吗?

自己又记得几分呢?

林重不再去想,他拉开椅子坐下,拿了块饼干,一边看书,一边吃,不一会儿,陈路生端过来橙汁,解他嘴里的甜腻。

陈路生趴桌边看着林重,林重问:“东西都搬完了?”

“没有。”陈路生说。

林重想说那你还不快去搬,抬头看到陈路生袖口露出的纱布,话改了:“你上药了吗?”

陈路生摇头。

“去拿药,我帮你上药。”林重说。

陈路生乖乖去拿药,回来后把药递给林重,然后脱了上衣,林重绕开纱布,伤没有溃烂,林重略微松了口气。

“烧伤留下的伤疤会很难看。”陈路生忽然说。

林重看了陈路生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会嫌弃我吗?”陈路生眼巴巴看着林重。

“会。”林重随口敷衍,“所以你去找个不嫌弃你的吧。”

“我可以去除疤,一定不会留下疤的。”陈路生急得语速变快了一些。

“有没有疤都无所谓,没有疤,我也不要你。”林重不自觉话说得重了些。

可他万没想到陈路生会反应那么大,嚯的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腕,眼睛都红了:“你别不要我。”

“你先坐下,上药呢。”林重缓和了语气。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了……”陈路生的状态越发不对劲,魔怔般呢喃着,声音越发小声,口齿不清,令林重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随后陈路生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玻璃杯上,他拿起玻璃杯,一把摔在地上,林重惊愕地看着他拿起一片玻璃碎片,林重的视线随着他下落的手而落。

锋利尖锐的碎片割破陈路生的右手手腕,鲜血涌出,染红了表带,碎片不如刀片锋利,伤口划不深,陈路生不觉痛般用碎片磨,锯开难割的肉。

林重抓住陈路生的手,阻止他,“你又发的什么疯?!”

陈路生被林重的这一声喊扯回了心神,他目光空洞地望着林重,眼里渐渐有了焦点,泪水溢满他的眼眶,“你不要我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林重抱住陈路生,缓了好几口气,一阵阵心悸弄得他身心俱疲。

他自以为手握着陈路生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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