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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用来切吐司的刀,对准自己的右手手腕。

结疤的疤痕横在手腕上,丑陋又狰狞。

刀刃下落,在手腕上划出一道新的口子,伤口尚浅,许是因为刀不够锋利。

沿着新的伤口,刀再次割下去。

见伤口深可见骨了,陈路生放下了刀,手臂垂落,鲜血顺着指尖滴答到地上,他走了一路,血滴了一路。

走到玫瑰苗前,他已完全没了力气,全身剧痛,他躺到玫瑰苗旁边,林重说死在土里烂得快,还不浪费,人会化成养分,让草长得更好,那他死在这,玫瑰一定能长得很好。

它得长好,林重配最好看的花。

“我说警官啊,你跟着我也没用,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是闹着玩的,我们两个都不追究了,你们追着不放有什么意义?”庞明把警察挡在门外,不让他们进去,脸上尽是不耐烦。

“你认识林重吗?”男警察质问道。

庞明的脸色变了变。

男警察追问,“三年前的车祸,是不是陈路生指使的你?”

庞明说,“不是。”

女警察出言,“事后陈路生给你转了三百万的报酬。”

“不是他指使的。”庞明说完,放任门开着,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瓶啤酒出来,打开,喝了一口,他拿着啤酒,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门,“那他为什么转给你三百万?”

“真不是他指使的。”

“庞明,那三百万的转账记录就是证据,我们有权逮捕你,送你去法庭,判你故意伤害。”女警察威吓道。

庞明揉了揉自己的寸头,把啤酒放到茶几上,说:“我跟你们老实说了吧,陈路生确实给过我三百万,也确实是在我撞了林重之后,但那场车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了点酒,撞了人以后,我就开车跑了,然后朋友给我支招,把车烧毁丢弃的,等警察找上门来,就说车被偷了,我一想,反正那就是一个两三万买回来的破二手,损失两三万,总比赔人家十来万要划算的多,我就听他的话,把车烧了,拆了,丢到郊外了,后来警察找上门来,我就说车被偷了,又有几个朋友给我打掩护,最后那帮警察也没法给我定罪,我就想这事就算过去了,谁想陈路生找上了我,他说可以给我钱,只要我认下是我撞了林重,所有赔偿,他愿意帮我出,但需要我陪他在一个女人面前演出戏,我就答应他了。”

“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呗,他给钱也痛快,很快钱就转过来了,但才三百万,哪够我花啊,几年的功夫,钱就不剩多少了,那朋友又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朝陈路生要钱,不给钱就威胁他,反正三百万他确实给了,那这三百万到底是让我去认罪的,还是指使我去撞人的,我说的才算,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这种大少爷最在乎名声了,肯定会痛快给钱的,所以我就把陈路生约出来了,结果我才说几句,陈路生就要拿刀子捅我,当时真的是他要杀我。”

那天他就说了两句,一句:“你还记得三年前的车祸吗?我撞的那人就什么来着,对,叫林重。”

另一句:“当时你给我三百万呢,你没忘吧。”

然后陈路生就突然拿着刀子,冲了过来,他连威胁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和陈路生扭打在一起,他才威胁出口:“你给我一百万,我就把那件事忘得干干净净,要不然我就跟人说是你指使我撞的人。”

他觉得陈路生当时的反应挺奇怪的,正常人被诬陷应该是愤怒的,但陈路生那样像是恐慌,要杀人灭口。

第94章

与此同时。

“你有没有兴趣走在T台上?”顾经理问林重,顾经理就是那天递给林重名片的那个人。

他也是可惜,林重这样的模特,如果只是做个平面模特,太屈才了。

“您也看到了,我的腿,没办法。”林重的右腿作痛,疼得膝盖无法伸直。

走廊上投出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走得很慢。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骨科医生,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他看看,或许你的腿还有完全治愈的可能呢。”顾经理从胸前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找出一张名片递给林重。

林重接过,那是一张主任医师的名片。

顾经理驻足,林重跟着停下,顾经理透过半敞开的门,看向室内的T台,光透过上端的天窗照在T台上,像一束聚光灯。

“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在那上面了,林重,我很希望你能穿我手底下那些小调皮蛋们设计的礼服,走上一场。”顾经理跟林重说。

林重的目光也落在那T台上,他最开始只是想赚些钱,他并没有很喜欢待在镜头前,但在看到那T台的时候,他忽然忍不住幻想顾经理说的那一幕。

如果可以,他想至少站上去一次,完美地走完一场。

从场馆出来,小楼和虹姐与林重道别,虹姐开车过来,顺路把小楼送回去,林重则打算打个车。

走下台阶,他看到了闫涛的车,停在前面的停车区,闫涛探出脑袋,朝他挥了挥手。

他走过去,“你还没走?”

“送你一程。”闫涛说“上车。”

林重上了车。

闫涛问:“去哪?”

林重:“回去。”

闫涛:“回哪?”

林重:“原路返回。”

闫涛叹气:“哎,行。”

车启动,驶进双行道,路程很长,把沉默也延展得漫长,闫涛几次欲开口,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他和林重的关系算不上特别熟,林重这人总给他一种容易靠近却很难亲近的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所谓边界一样,按理来说,他应该也礼貌地不越界。

可他好管闲事啊,还总改不过来。

他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你不是不想他缠着你吗?”

为了不让人继续纠缠下去,连人都撞了。

他还误会这俩人有仇,问了小楼,小楼说这俩人在谈恋爱,刚分手不久,他听了震惊得好半天没说话,小楼都以为他信号不好,给他电话挂了。

林重随口回道:“不想啊。”

“那为什么还回去?”闫涛看了林重一眼,“如果你真的不想他再继续缠着你,那你就不要给他希望,要断就断的决绝点,无论他怎么作,怎么闹,都不要心软。”

说完闫涛感觉自己这话可能不适合林重,林重那又动刀子,又撞人的,够决绝的了,换了一般人,早不纠缠了。

可林重这怎么又要回去呢?

“那他要是以死相迫呢?”林重问。

“都分手了,他的死活与你何干?”闫涛转动方向盘,拐过弯。

可林重想陈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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