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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诀这样,带着破釜沉舟一般的决心。

男生的嗓音坚定而温柔,那双漆黑狭长的眸紧紧盯着自己,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郁绥的眉蹙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敢直视商诀的眼睛。

他们两挑的这棵树离方才看日出的地方远些,是以和其他的同学隔开了好一段距离,哪怕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宋臣年,都在那块儿石头之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气氛。

谁也没有先开口,商诀等着郁绥的回答,郁绥思索着怎么开口。

好半晌,郁绥从地上站起了身,商诀随着他的动作一同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避无可避。

因为身高的缘故,郁绥不得不仰起一点脖子和商诀说话,他的眉心依旧锁着,说出的话冷酷又无情:“可商诀,我不喜欢你。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也并不是喜欢。”

商诀眸中的光黯淡下来。

郁绥叹了口气,于心不忍:“商诀,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其实仔细数,也就一个多月,四五十天。这段时间,只有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可能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把对我的依赖误认成了喜欢……”

他试探着,想要把对商诀的伤害降到最低,希望对方能够及时地“矫正”这种错误的喜欢。

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商诀对他说法没有丝毫的认同。

男生执拗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受伤的情绪:“绥绥,我不希望你轻易否定我的喜欢。”

郁绥被他的话蛰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朝后退了一步。

“你不喜欢吃酸,也不能吃很辣的东西,喜欢甜食,对猕猴桃过敏。酒量很浅,喝醉了不会闹腾,但很喜欢拽着人说话。心很软,会定时去喂学校和小区附近的流浪猫,也会在雨天爬上那么高的书去救cla;你会担心奶奶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把她的花全都买下来,会把外套借给生理期的林晓安,会帮受伤的宋臣年讨回公道……”

“郁绥,这不是依赖,这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心动过程。”

商诀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来,冲散了眉宇间的冷淡,他的语气再理所应当不过:“我喜欢你,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郁绥说不出话来,他的眼前微微眩晕,好像要被热浪湮没。

商诀的声音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清晰: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的吗?”

“我认为,爱无关于性别,而沉湎于灵魂。”

而我的灵魂告诉我,他沉湎于你。

第63章

草木摇曳,晨光熹微,只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交缠的呼吸声。

郁绥半垂着眼,肤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的皮肤上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有些茫然的无措。

夏天分明已经过去了,他却像是溺毙在夏日的热潮之中的一只蝶,就连展翅都难以做到。

他以为,只要他透露出拒绝的意味商诀就会知难而退,可商诀没有。

对面的男生比他略高一些,眉眼轮廓冷冽而锋利,半边脸落在树林的阴翳之中,露出很强的侵略性。

郁绥呼吸都慢了几拍,他抿了下唇,看着面前的商诀,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分明被表白的人是他,按理来说,主动权应该掌握在他的手里,可现在,郁绥只觉得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他并不想将两个人的关系闹僵,于是好一会儿,郁绥才低声道:“商诀,不能只做朋友吗?”

这是又要拒绝了。

商诀察觉到他的心思,眉眼耷拉下来,嘴角也往下压了压,有些挫败。

不想将人逼的太紧,却又怕他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机会,商诀敛了情绪,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有些可怜:“如果只做朋友,我会不甘心的,绥绥。”

“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我的心意的,可是喜欢这件事,好难藏起来。就算拼命掩饰,也还是处处藏有端倪。我好像一个怀揣着宝藏的小偷,小心翼翼,惴惴不安,既害怕被你发现,又期盼你早点发现,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编织出一个我们会在一起的美梦。”

他苦笑了一下,眉眼间满是无可奈何:“你看我,是不是还蛮懦弱的。”

郁绥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一块,泛起细密的痛:“商诀,你别这样。”

商诀静静注视着他:“所以我想,与其每天去猜测未来会怎么样,不如把它变为我想要的现实。绥绥,这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我权衡利弊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而是想做一直能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你不是说了吗,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对喜欢的人有什么想象或者是标准。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努力一点,将那个标准变成我?”

郁绥被他的逻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讷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没有喜欢的人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商诀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可是以后谁又说得准呢,如果以后你喜欢的人是我,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郁绥阖了下眼,深呼了一口气,觉得商诀真是惯会得寸进尺:“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后会喜欢你。”

商诀退而求其次:“绥绥,我不贪心的,只要你的一点点喜欢就可以了。”他眉眼弯起来,笑起来的样子有些难得的稚气:“但我会把我所有的喜欢都给你,虽然这份喜欢听起来没什么用,但我会尽我所能,站在你的身边,抓紧你,把这个世界亏欠给你的爱与

幸福全都补偿给你。”

无言的氛围僵持半晌。

溺毙在夏日里的蝴蝶微微振翅,在池面上拂过,停顿了一瞬,又转瞬飞远,只剩下湖面荡漾开的涟漪。

郁绥盯着商诀看了很久,他隐在袖口里的手反复握紧又松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察觉到郁绥的态度有了软化,商诀将要求放低:“如果现在接受不了的话,那给我一个机会,我慢慢追你好不好?”

郁绥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两下,脑子有点懵:“追我?”

商诀点点头,嗓音含笑:“对,追你。我昨天晚上刚刚学习了一下怎么追喜欢的人,郁绥老师可以检查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郁绥的脸又烧起来,简直被商诀不要脸的想法给惊到了。他飞快回忆了一遍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什么,脸烧得更厉害,这次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恼羞成怒。商诀昨天晚上分明是在给他下套,这和他自己追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你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他飞快地开口。

商诀摇摇头,做出思考的模样:“不是,是很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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