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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立储?”

燕秦喃喃,立刻翻出了那张情报字条,仔细细地看了每一个字后,忍不住狂喜。

原来是他看错了!

这张情报的来源是皇宫里的暗线,也就是说这上面的情况只是搜集了某种可能性。

暗线从玉嫔那边搜集到了十一皇子很可能会被立储的消息, 将这个列为危急第一条情报,下面搜集的是最近的一些舆论趋势。

毕竟在处理太嫔这件事情上,皇帝的行为的确不太符合他以往的作风。

如今后宫空无一人, 唯有太嫔,且皇帝命人精心照料也是现实。

燕秦彻底松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攥在手心。

“你收到的情报不会是陛下要立十一皇子为储吧,这么荒唐,你怎么会相信?”

裴昔年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何秦王会因为这件小事秘密回京。

“不过说起来也怪,陛下前些日子又训斥了一些劝他广纳后宫开支散叶的大臣,说他们有闲心盯着他后宫里这点事情不如多去干两件实事。”

“可开枝散叶繁衍血脉,本就是重中之重,大臣们私底下已经有颇多言论,不过按照陛下的性子,没有人敢冒死上言。”

裴昔年是大臣,当然知道同事们私底下都在揣测什么。

他们怀疑天子有疾,可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放在明面上讲,天子性格残暴,谁敢触霉头?

燕秦面带笑容地点头,裴昔年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但燕秦只是单纯在高兴。

“我准备一下进宫,便不多言了。”

回京的第一件事情如果不是面圣,可是大不敬,燕秦打算伪装成刚回来的样子,从裴府暗道离开了。

裴昔年看着燕秦说走就走的样子,没来得及叫住。

算了,过两日再商讨也来得及。

如今朝中形势不好,陛下针对之意毫不遮掩,他看不明白他这外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说他全然是忠臣,哪怕面对君王的误解也毫不怨怼是真,但有时又不尽然。

打燕秦离开漠北,蔺绥便收到了消息。

蔺绥本还有些不明就里,待他弄清楚缘由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确是想把玉嫔的孩子立为储君,但这件事并不着急。

虽然他想要尽快的推动这个世界的进程,但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比如战争比如统治,所以这个孩子是他几年之后堵住别人嘴的手段。

但如果没到那时候,他就完成了任务,这个储君自然就可有可无。

蔺绥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分裂出来的小世界,于他而言其实没有多大的真实感。

如果非要类比,就好像是现实世界里的一款款游戏,这些小世界依附于主世界,当他完成任务离开时,他收集的燕秦的残魂自然也会随之离开。

到时候这个世界是停滞还是破碎是他们两个的痕迹全然消失,和蔺绥也无关了。

蔺绥以为燕秦会像上次那样偷偷进宫做些什么就离开,没想到燕秦递了消息,光明正大的从皇宫正门前来拜见。

蔺绥并没有赶他走,在御书房见了他。

“臣弟拜见皇兄。”

燕秦特地洗干净澡,给蔺绥行了礼。

“朕还以为你会死在漠北,没想到你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

御书房里太监宫女们早就退了出去,蔺绥说话自然也没顾忌。

他毫不掩饰话语里的厌弃和不喜,眼眸幽冷晦暗,像是盘踞吐信随时准备绞杀猎物的巨蟒。

“臣弟怎么会死在漠北呢,就算只有一口气,臣弟爬也会爬回来见皇兄。”

燕秦并不是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他说话的样子十分认真,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他说的就一定会做到。

蔺绥也知道他会做到,他敛了内里的心思,只是用极为古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定会觉得十分怪异,这对君臣兄弟分明是针锋相对有来有往的画面,却给人一种无端旖旎调情之感,仿佛利刃生繁花。

“你这次立了大功,该赏。”

天子的话语里透着二人才知道的机关,那些原本埋在平静水面之下的丑陋肮脏手段与猜疑,随着几句轻巧的话语被卷起。

“都是皇兄的赏识,毛将军年少有为以身殉国,也着实让人可惜。”

若是按照年龄说起来,燕秦其实比毛玉秋还要小,因此他用这番论调,这样的话语谈起毛玉秋,多少有些讽刺。

气氛忽然有些冷凝,燕秦其实很想问一些事,但是又觉得不必要问出口。

皇兄本就不相信他,有了上次那一遭,更加不信任他是正常的,所以就算他把毛玉秋通敌叛国的事抖出来那又如何?

起码在眼下这个境况并不有益,到时候还会多生事端。

燕秦早就想好了,皇兄若是猜疑他,他就做瞎子聋子哑巴,对不该知道的事情一概不知,皇兄总会信任他的。

“不过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讨赏一番,我不要珍宝钱财,亦不要权力军功,只想要往日的生辰愿望。”

从十七岁开始,燕秦的生辰愿望就没有变过。

“放肆!”

蔺绥大力拍了拍桌案,桌上的奏折倒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你真当朕会一直纵容你不成?”

如今已是青年的天子气势容貌越发凌人,他的眼神阴冷,仿佛下一刻便会对眼前人处以极刑。

燕秦想,蔺绥会纵容他的,他没有杀他,本就是对他最大的纵容。

燕秦自认为还算了解皇兄的性子,皇兄对于没有耐心的极度厌弃之人,皇兄根本不会让人存活。

他在边关那些日子反反复复的回味那一夜,发觉那晚皇兄的挣扎也并不激烈。

在极为舒适时,还会不自觉地迎合,皇兄若是真的不情不愿,就算他点了他的哑穴又如何?

皇兄生性高傲,绝对不会甘愿受辱委身,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就算剩下的答案再怎么荒谬,那它也是正确的答案。

皇兄也是愿意的,或许他的嘴上不说,他的眼神不表达,但他的身体却没有骗人。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皇兄若是愿意赏我,是我的福分,皇兄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燕秦极为乖巧地答,面上带着崇拜痴迷。

燕秦知道蔺绥多疑敏感的根源是他的血脉并不正统,这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所以他身为大燕皇室的正统皇子,这番臣服效忠的作态,蔺绥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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