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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无心欣赏,只系在了前边人身上。

从背后看青年的身体似乎更单薄些,听闻忠良公曾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捡回来一条命,可也落下了病根,怕是活不了多久。

燕秦从前觉得,这样的人短命更好,现在却不这么想,反而隐隐有些发闷。

“彩绡,让人去库房取那套楠木盒子里装着的墨砚。”

蔺绥推开了书房的门,吩咐了下去。

彩绡立刻派人去取,摆放在了蔺绥的书桌上。

蔺绥摆手:“叫人都退下。”

彩绡福了福身,带上了书房的门,带着人退到了小院门口。

蔺绥坐在椅子上,对燕秦抬了抬下巴。

“小郎君,这墨你就自己动手磨吧,顺便想想要画什么,不过你这动作可要快些,毕竟这香已经点上了。”

燕秦这才发现一旁的香炉不知什么时候插上了一炷香,按照大小粗度估算,怕是正好燃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画一副让人满意的好看的画作本就不易,还要加上磨新墨的时间,燕秦感觉到了其中的刁难,虽然不知缘由,但也没有心思细想,开始磨墨。

只是这墨磨出来的颜色并不纯正,带着淡淡的金。

蔺绥静看少年郎不紧不慢的动作,这墨是前些天有人呈上来讨好原主的精巧小玩意,和其他墨追求留色不同,这墨的留色力并不好,可以轻易的被洗去,因为它的作用就不是正经画画。

燕秦将墨磨好后,心里也有了落笔的想法,却发现书房内并没有摆放纸张。

“大人,我该在哪儿画?”

他料想眼前人该拿出作画的材料,却没想青年解了衣衫。

白皙的脊背比上等的宣纸还要柔软,散发着温香。

小郎君的脑海忽然空白,刚刚构思的画面全然消失,拿着笔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落笔。

“可没多长时间了,”蔺绥的手撑在桌案上,懒懒提醒道,“若是小郎君自觉技艺不够难以办到,那边现在就罢手,也免得我在这秋日里受凉。”

他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分明是他将人约上门,又是他定下的半个时辰的约定,也是他决定的笔墨纸砚,如今又劝人放弃算了,还省得连累他受冻。

好美的一张皮囊,好坏的一颗心。

偏偏燕秦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不知道这是刁难还是戏弄,又或者是带着些别的心思的轻佻狎昵,脑海里那些画面被打散,他朝外望,从缝隙里看见了半树桂花。

来不及思量多久,便落笔作画。

偏偏这画布鲜活软滑,落笔的触感让文画双绝的才子也忍不住连连停顿。

肤腻骨香,那股带着甜味的暖香并非是房里的熏香味也不是屋外传来的桂花味,燕秦难以描述。

混着些清苦的药香,带着几分清冷的缠绵之意。

桂枝斜过青年的脊骨,到了腰处,引得人轻轻颤栗,对红尘风月事尚且未知的小郎君握笔的指尖也跟着轻颤。

“有些不舒服了,你可得快些。”

偏生青年嘴里还吐出催促的话语,让那满树桂花都变得晃眼起来。

半个时辰到了,燕秦将将停笔。

在这气候微凉的秋日,他的掌心里满是汗珠,险些连画笔都握不住。

隐隐带着金色的墨痕形成了一枝开的繁茂的梨花,蔺绥站在了屋内摆放的大面镜子前,侧身观看。

美人扭腰,亵衣被抛在一旁,只留着墨绿色的外袍挂在小臂处,在身后形成一个弧度,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拉长紧绷。

燕秦本不欲看他,偏偏又忍不住看向了他,落在他眼里的恰好是这副画面,恰似惊鸿一瞥,越发刻入心中。

燕秦用帕子擦拭了掌心的汗水,若是以往他必然是自信于自己的画作,但今日却不那么确定了。

似乎有些落笔不太完美,又有几根花蕊不够好看,那样子会不会太匠气不太传神,总之心思繁杂。

在燕秦略有些忐忑的情绪里,蔺绥披上了衣袍。

“尚可,小郎君回家去吧,陛下那儿我自然会去说一说。”

蔺绥摆手,没多留燕秦,直接让人送客了。

燕秦只得了这二字评语,心情说不出好坏,一直走神恍惚,回到家还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看见母亲和妹妹担忧的视线,才回过神来。

“放心吧娘,我去看了爹,他情况还好,我打点了牢房内,他没吃什么苦头。”

燕秦将白日里做的事与母亲详说了,只是上了蔺绥的马车并且去了蔺绥家,在蔺绥身上作画这种有些轻佻艳/情在旁人听来有些不可置信的事隐瞒了下来。

“那牢房必然阴冷潮湿,那饭食肯定也不如家里,你说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燕夫人揪着帕子,又是心急又是无奈。

“娘别忧心,身体为重,放心吧,爹会没事的。”

“不是说要去姮州?可找到人去求情了?”

“嗯……”燕秦低应了一声,也没说自己找的谁,只是道,“应该没问题,再过几日看看。”

燕夫人叹气:“有人愿意帮忙就好,我是不想你爹一把年纪了,还要这般操劳,身子骨本就不好,折腾个什么劲呢。”

“娘,你也知道爹那脾气,哥哥回来了,咱们摆饭吧。”

燕容榛今年十三,和二哥一般幼年便十分聪慧,她小大人似的宽慰着母亲,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用完晚饭后,燕秦去妹妹书房里指点了一下她的功课,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书本在眼前,他却是一页都看不进去,在房内来回踱步。

放下书本,燕秦磨墨静心,准备练字时,羊毫笔落在纸上,又让他想起了方才作画时的触感。

虽然是单手作画,但他偶尔也会扶着画纸,无意间做出习惯性的动作,摸了一手温软,他又急忙地松开手,不知蔺绥有没有注意到。

这室内似乎都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与暖香融合的味道,衣衫上也让人残留着那院子里桂花的香气。

思绪越来越乱,燕秦索性放下笔,到庭中散步,便思量着蔺绥今日动作的用意。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这位大人,父亲近日忙于水患之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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