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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奭然地狠狠倾吐了一番,坐着的两人都沉默了。

窗外正劲的风声忽然按低了一些,更夹杂着人身上衣物翻飞的拍打声。良斐冷哼:“时候倒巧。现在,他本人已经来了。”

应芝一肘杵塌了窗页,纵身跳进来。他长发披蓬,被风雪吹乱。乱发之间,是他那双淡金色的眼瞳,此时已经厉闪着不详的凶光。良斐站起身,静静裹紧银裘。他抬首与应芝对视,竟然是两双金色眼睛,在雪夜里诡魅地交映,互放光彩。

良政也向前一步急切道:“应大人,不要冲动。”良斐又笑:“还什么应大人,直接叫好大侄儿得了。”

这时候小粮也带着其余男人赶到了。都是良贞指的方向,他知道若两人都在宫中,良斐一到子时左右就会找良政喝酒。众人挤入了屋子,让复仇现场变得更加逼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人一多,气氛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燕偈等人完全还是一窍不通的状态。他们还以为是应芝喝海了,要趁夜色对几个素日里讨厌的上司套麻袋暴打一顿。但现场紧张肃然的状况,还有良斐所提的一句“好大侄儿”,预示着此事缘由并不简单。

目光齐齐汇聚在已经完全变成野兽气质的应芝身上。他缓缓张口道:“好,良曾予,既然你认了,也省得我逼问你。你也不必担心我报复其他人,我杀了你之后,便会自尽。说来可笑,我仍然相信世上的人伦纲常,认为弑父是天下第一等大逆不道,所以我须要以死谢罪;但我一出生,你便能毫无挂碍地将我弃如敝履,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儿子吧……我到如今都不知道我母亲是谁,我只知道,你这生身父亲,我非杀不可!”

众人闻听,无不震动。而良斐和良政默然对视一眼,表情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疑惑,有些尴尬。

“对不起,应大人。”良政一时改不了口。他又斟酌了半天才问道,“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点什么。”

良贞和良宥早已经哭成泪人。听见父亲言语,似乎事有转机,他们赶紧止泪聆听。

“……什,什么。”应芝已经拔剑了,又收回去一截。

良斐背着手,兀自走近了他。良斐抬头,露出一丝恶劣的嘲笑。他朗声说道: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女的。”

应芝呆滞。

他,女的。

女的。

女……

良政好心地继续加上常识补充:“所以良斐良曾予,是你妈。”他又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解释辈分:“所以你大伯其实是你大姑。”

良贞和良宥的眼泪变成了冷汗。“那个……”良宥大着胆子问道,“是,中途变性了吗……”

“不,我的两个好侄儿,你大姑或者大伯我是天生女人。”良斐手指绕绕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悠悠叹气道,“因工作需要,迫不得已假扮了多年的男子身。你们认识的应大人,确是从我肚肠子里爬出来的亲儿子,是你们的……”

“大表哥。”良政又火速捋了一遍辈分。

“至于你刚才说,非杀了生身父亲不可。”良斐转向应芝,并不看着他,只是自己无聊地看看指甲,“你亲爹恐怕早被我亲自点了天灯了。”

应芝双眼无神,只是静默。

“所以。”良斐对指尖吹吹气,“你现在还想杀谁呢,不妨告诉我,我杀惯了的,也帮你参谋参谋。”

一夜风雪紧。小粮身边众男听得目瞪口呆。谁还记得姻缘,谁还记得秋千,谁还记得要和女贼脱光了相拥入眠。众人只是都沉浸在这好一出又悲壮又离奇的大型家庭伦理惨案里,暗自揣摩回味。

门又开了。进来的是皇帝,还有那白氅帷帽的神秘天母。

皇帝说:“哟。大家伙都在呢。”他一紧披风:“怎么窗户还被人打烂了,响马子火并了是怎么的。”周身的气派,嘴里的言谈,不像万人之上,倒像个来看热闹的侃爷。

天母也笑:“热闹,我最爱凑了。”

良政直欲杀人的目光投过去:“陛下,一点家常事(虽然是一死能死俩人的那种),不劳陛下挂心了。”

皇帝袖手:“也好。不过说到家常事,在场的都是朕的至亲至信之人。朕趁此时相会齐全,想着宣布一件家常的喜事。”

良政一怔,拱手道:“那再好不过……陛下请。”

皇帝微笑点头,牵起身侧天母的手动情说道:

“朕决定择吉日立天母为皇后。孩子们(对燕修等人道),快,快叫妈呀。”

燕修燕偈燕伉:“哈?”

良政:“哈?”

小粮:“哈???”

【小剧场】小粮陛下万万岁/1

大噶好,天好冷啊,俺直接摸个小剧场吧(

午后不好贪睡。一个是怕积食,一个是怕做噩梦给魇住了。

但春日融融,人人行色各异,都被日光照成了暖热的鹅黄色。想努力支持着清醒,反而是辜负了大好春光。

书卷从手中落地。

燕偈从雾中迈出一步,踏在如坐毡一样厚软的草甸上。他疑惑地收回脚,却发现自己穿着一双绚彩凤头履。虽然是大码的。

对面也走出一个脸熟的苦主。应芝与燕偈沉默对视了半刻,应芝先一礼:“殿下。”

燕偈强颜欢笑:“应大人,怎么穿得,如此清凉。”

应芝抬眼看看他,善意提醒:“殿下也是,好歹穿条裤子吧。”

还未等燕偈再低头检查自己的穿戴有哪里不妥,迷雾之中又撞入一个:秋隆惊慌失措中脚下一滑,扑倒在他两人之间。

“啊呀,先生,怎么对偈行此大礼。”燕偈蹲下,冷笑着拎起他的后领,满手却只抄起一把轻俏的薄纱。

秋隆偏过头,视线正对着他的裆部。秋隆惨叫一声,赶紧闭上眼睛:“把你狗篮子拿远点!”

燕偈闻言,开始仔细打量自己浑身的打扮。当他看到自己的老二差点从小小一方兜布里滑出来时,他立即发挥了自己数十年的体术积累,提起一口气,带着残影飙远了。他弯腰背着身又急又羞努力把鸡儿塞进那根本不算底裤的底裤里,但越是抓摸越是滑腻,二皇子体验了一把捉泥鳅的农家乐。徒劳无益,他忧伤地蹲在远处,鸡儿不受拘束地出溜透气,龟头点地,好凉,好凉。他略转过脸问:“是不是,又是小粮搞的鬼。”

应芝一手护着胸乳,一手护着下面,笑说:“好像是的呢。”

秋隆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就怕自己的那号东西也哧溜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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