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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竹西坐到她对面,摘下黑色围脖,露出白净的脸:“我不玩Apex。”

“哦,我忘了,咱们年龄差那么多,肯定有代沟。我大学时候恨不得每天拉着兄弟一起追逐电竞梦——”夏实咬着饮料的吸管,砸砸嘴,“那你平时玩什么?动物森友会?”

池竹西:“五年高考三年磨砺。”

夏实:“…………”

夏实:“你这爱好是不是太养身了?”

池竹西:“谢谢?”

夏实痛心疾首叹了口气:“算了,五三就五三吧,挺健康,要是脸色也能这么健康就好了,看你的样子我都有点怕拿不到尾款还得倒贴果篮钱去医院看望你——桌上二维码扫一扫,点点东西,不然等会儿店员就来催了,帮我把我的那份也付一下,谢啦。”

池竹西:“……”

就在他给自己点上一杯苏打水,并将夏实那杯怎么看怎么不值四十块的天价饮料一起付款的时候,夏实又转了转眼珠,说:“定金付了吧?要是想白嫖我扭头就走啊!”

说到定金,池竹西从书包里掏出一份签了字的文件,这是王邱和夏实需要的委托书,本来约好当面交给王邱的,但对方似乎有事,只有夏实来赴约。

接过文件,夏实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她清了清嗓子,自信发言:

“法律层面的事用不着我俩操心,有王律在呢。瞧瞧我,简直突出一个尽职尽责,这一周没拿到委托书也没闲着,提前托人拿到了亿点点可能有用的资料。咱从哪里开始说起?”

“都可以。”池竹西轻轻说。

夏实这人很神奇,看起来是个被金钱蒙蔽双眼的堕落人士,抠门得要死,还满嘴跑火车,但干活异常高效,在调查方面完全担得起王邱的那句“可靠”。

她一开口就抛出了一个惊天炸弹。

“你知道池樊川家暴的事情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夏实在问出这句话的表情和问他“你平时玩什么”的时候一模一样,可现在池竹西的心却乱得彻彻底底。

他试着仔细回忆池樊川,却发现他在自己记忆中完全是一个用公正的正楷字体印出的“父亲”符号。脸是模糊的,说过的话是模糊的,他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和这位父亲有过交流。

但如果说池樊川家暴……他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构建出那个画面。

池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掌握着娱乐版图的雄狮,常青市十大优秀企业家,常青市经济十年商业领袖 。他身上的无数光环很容易和“忽略家庭”或是“感情淡漠”挂钩,但家暴……

“当初安澜娅也是因为这个和他离婚,差点闹上法庭,后来庭外和解了,很多人都以为是财产纠葛,但安澜娅递上去的材料里写得很清楚,为了离婚,她甚至愿意净身出户。”

夏实开始骂骂咧咧。

“这逼男的还真有两把刷子,要不是我有铁子是……咳咳咳。总之,可能是怕被打击报复,或者是别的协议,安澜娅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要知道如果细算池源的年龄,池樊川绝对是婚内出轨,但凡找个靠谱的律师,这个逼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你连这个也能查到吗?”池竹西的声音有点颤。

夏实笑出一口白牙:“小弟弟,夏实的实是实在的实,找我,保证物超所值。”

池竹西却笑不出来:“那池淮左……”

提到池淮左,饶是夏实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收敛了表情。

“王邱大学是池淮左室友,按理说了解得应该比我多。但我问起王邱,他也说不清楚。池淮左这小子藏太深了,从来不提自己家里的事。也只是偶尔才像个傻狗一样心心念——”

夏实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在池竹西脸上晃过两圈,半晌后才继续道。

“但是你想,池源那个傻子一看就没挨过揍,蔡闫倒是看不出来,但家暴的败类会再婚后就重新做人吗?我看难。”

一瞬间仿佛有暴雷凌空炸响,池竹西想起了池淮左的日记。

「3月5日/阴」

安澜娅说我是在逃避,我骂了她,我好卑劣,明明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7月26日/雨」

我好恨他。

……

那个声音说过,【他恨着你呢】,池竹西当时的回答是“我没做错什么”。

因为他的病情而产生憎恨在池竹西看来是很难以理解的事情,他永远记得那几年压着脾气哄他的哥哥,即使在分别的最后一刻,那个身影也高大无比,承诺着他们永远是兄弟。

这也是后来池淮左突然对他不理不睬,他无法理解到难过的原因之一。

可如果不是延迟的埋怨,而是被迫承担池樊川的家庭暴力时产生的感情呢?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毫不知情,甚至可能产生怨怼,不理解。明明你才是走上平静生活的那一个。

凭什么?

我凭什么承担这一切,母亲的不作为由我承担,弟弟的未来由我背负,明明我只是比他先出生五年,就一定要担下所有责任吗?

池淮左的恨意是那样的自然而然,他或许没有后悔,但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一颗赤.裸裸付出的真心。

他应该恨的,这是他的权利。

池竹西高兴又难过,他似乎找到了池淮左选择和他分开的原因,也找到了池淮左这么多年不理睬自己的原因。

他没有被抛下,他不会被抛下。

夏实把玻璃杯放在桌面,上身前倾,探出手在池竹西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要难过偷偷难过行吗,我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个。”

见池竹西抬眼,她收回手,压低声音道:“是啦,我就是冷血无情一女的,但是侦探就是要求真务实,你别有情绪啊,有情绪我也不打折。”

“池樊川家暴只是做实坐池淮左可能自杀的可能而已,对我们的调查有什么帮助?”池竹西轻声说。

“目前看来没什么帮助,这个是王邱让我查的。王律在想办法证明池樊川就是个傻逼爹没有尽到监护人的义务,方便他那边开展工作。”夏实突然坐直了,摆出个人样,“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清楚。”

这样的夏实给了池竹西一种在面对王邱的既视感,一股社会精英的气息。

“问什么?”池竹西问。

“之前是还没正式下达委托,所以我姑且按照王邱的方向在查。但我这个人一向爱岗敬业,金主就是我的天,谁给钱谁是上帝。你也看出来了,王邱的调查方向其实和你并不一致,所以我得问问——”夏实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池竹西毫不迟疑,就像早在心里排练过千万遍:“我要知道池淮左为什么会死。”

对方的斩钉截铁有些超出夏实的预料,她本以为这小孩会和之前表现的那样犹豫不定,尤其是在听到池樊川家暴的事情,联想到池淮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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