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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奸杀民女这等祸事,即便我市监所能容他,大盛律法能容?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好之为之,我一个小小中尉能做什么?我无能为力呀!”
门口响起不小的动静,叶清弋不由地想笑,这群人,偷听都不知道要动静小些。
还好衙役没注意到,他正因为意外叶清弋的态度而发怔,愣了一会赔笑道:“我是说,范公子还没被定罪,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什么转圜的余地?”叶清弋指着天,“你说,人证物证哪一样是伪造的?还是那名无辜的女子其实没死?”
大冷天的,衙役开始脸红冒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清弋皱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不讲仁义道德,罔顾律法的人吗?难不成你是想说知府大人徇私枉法,为了我叶某人的面子愿意包庇罪犯?”
衙役见他如此不识抬举,竟然将这种事当街喊出来,当即改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我……我要说什么来着?”
叶清弋横眉冷对,衙役着急之下头都要垂到地上了,门后偷听的人没听见他说话,一个个都往前凑,人挤人的,有人被踩了脚哎哟一声就扑了出去。
衙役目瞪口呆地看着在门口叠罗汉的一群人,还是邓栎脑瓜子灵,从人堆里挤出来,拎着一只鞋边走边跳,笑着给衙役赔罪:
“我们大人最近为那档子事烦心得很,说话难听了些,您别介意,进去喝口茶啊!”
有人给台阶,衙役爬着都要爬下去,飞快行礼溜了。
人走了,叶清弋的戏演完了,把缰绳递给邓栎让他去牵马去马厩,脱下来的外裘扔给白奕骁,他自己则大步走进市监所。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叶清弋眼中迸出锐利的光。
他没料到,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知府想替他保人,不知是这知府“心善”还是别的什么人“心善”,只是他叶清弋没那么蠢,上辈子叶清弋只不过懈怠了些就被参了一本,这辈子要是敢干涉办案,指不定前脚刚进府衙,后脚他就被告上了御前。
再往深了想,若这一茬是早就在这等着的,那范志奇的案子还另有隐情?
叶清弋想着,在正堂前停住了脚步,看见里头坐着喝茶的人,一时有些意外。
抱着裘衣跟上来的白奕骁解释道:“这位大人早就到了,说是大理寺沈大人请来的,他是,是……”
“是孙先生。”叶清弋笑着迎进去。
他当然认得此人,上回在尚书府,沈荣铮来时带上了大理寺里最厉害的仵作,就是眼前这位孙先生。
毕竟是沈荣铮的朋友,孙先生不出错地行了一个礼:“沈大人接到您的消息之后很想亲自过来,不过他这几日在书库忙得脚不沾地,便叫小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巧,尸体在府衙。”叶清弋深感遗憾。
要是沈荣铮早点接到消息派人来,没准在搬运尸体之前能看出什么,叶清弋刚在门口跟府衙的人话不投机,现在不好再上门去要求验尸,再说了,人凭什么给你验啊?
孙先生过来一趟全是看在沈荣铮的面子,这会没事干就说要走:“那叶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小人就先回去了,还有一具碎尸等着我回去缝呢。”
邓栎跨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伸出的脚没敢落地,接下来听到的对话,让他开始后悔怎么不在马厩多喂一会马呢?
只听叶清弋请孙先生留步:“我想问,如果尸体被发现是辰初……”
叶清弋仔细回想着田妈妈搂抱田芙儿的样子,以及给田芙儿盖上衣服时看到的细节,道:“尸斑……按压死者皮肤,尸斑没有消失,也没有变色。”
孙先生道:“断气时最迟也要往前推一天。”
叶清弋脊背发麻:“不可能,死者在天没亮就被发现了,她一定是半夜死的。”
“啧!怎么可能啊!要是叶大人没认错尸斑,那按压下去尸斑不消失,最迟也是12个时辰之前断气,您不信?那您另请高明。”
“哎哎!”邓栎看叶清弋没有反应,连忙跟在孙先生身后出去送他。
孙先生和邓栎一走,正堂里瞬间冷下来,叶清弋感到后脑勺的皮肤绷得很紧,连着脊背也凉得发痛。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为着刚发现的秘密:田芙儿在进入厢房之前就已经死了?!
“叶大人,您请,您这边请!”
衙役弯着腰笑嘻嘻地在前面带路,进到监牢之后,突然暗下来的光线让他很好地藏住了面上的不屑。
他还当这叶中尉多么刚正不阿,还不是巴巴地跑上门来要求私见囚犯?照他看,估计看完囚犯就要求到知府大人阶下了,大义灭亲是好,但也总给人留了一个治下无方的话柄不是?
“叶大人,到了,小人就在外头给您守着,您先聊着,聊多久都行。”
衙役走了,但走之前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够大,惊醒了角落里的范志奇。
范志奇正靠着墙睡觉,不过他连着两日都战战兢兢的,哪能真睡过去?这会听到点动静就弹起来了,后脑勺磕到墙上痛得他大叫起来。
“叫唤挺大声,精神气不错。”
叶清弋在牢门前蹲下来,瞄了一眼送来的饭食,虽然碗里的米粒不多,不过好歹不是馊的,再看一身囚服的范志奇虽然眼下乌青,但四肢都健全,看来他爹范秀花出去的钱还算看得见,范志奇没吃什么苦。
“大人……”范志奇连滚带爬,带动着手脚上的锁链一阵响动,他扑到牢门前,呜呜地哭起来了,“大人,您终于肯来见我了!”
叶清弋一愣,邓栎也傻眼:“没接到你要见大人的消息啊?”
好吧,狱卒才不会听囚犯的要求,叶清弋道:“你见我,想说什么。”他没打算一见面就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范志奇吸着鼻涕,哭嚎着:“大人,我不敢瞒了,我怕了,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呜呜呜——”
叶清弋嫌弃地看着他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哭什么哭?说话!”
邓栎贴心地送上一方干净帕子:“范少爷你别着急,好好说,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还是自己人好,范志奇感动得又开始落泪,被叶清弋狠瞪了一眼,张大的嘴这才收回来,啜泣道:“那个田芙儿真不是我杀的,皮鞭和绳子也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你怎么证明?”
范志奇闭了闭眼睛,很不情愿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就是这样!”
叶清弋难以置信地看着范志奇前胸的鞭痕,还有粗绳勒出来的血痕,不止前胸,后背也有,好些都结痂了,“这……”
范志奇窘迫极了:“下面也有,你要不要看?”
“不用不用。”叶清弋扭脸到一边,脸都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