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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视线,盯着地上的几滴水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太子沉不住气啊!
边上坐着的英贵人更沉不住气,伸着脖子看,看见太子的手背已经被烫红了,撇撇嘴,转头喝了口自己半冷的茶。
建光帝最终让太子把茶放下。
上回让太子协助查明侯府公子身殒的真相,太子迟迟没能办下来,皇帝已经是有些不满了,这次廖原被杀一案,又跟他脱不了干系,更让建光帝不悦了,因此他这会故意晾着太子,只跟英贵人说话。
“爱妃昨日的英姿朕已经听说了,你帮了长平君就是帮了太后,帮了太后就是朕的恩人,说吧,要什么赏赐?”
英贵人恃宠而骄,头都没抬,用纤白的手指拨弄碗中茶水,随口说道:“赏赐就不必了,皇上给臣几附安神汤吧?一想起臣在洗霜园的时候,凶手便在不远处的潭波殿里行凶,臣怕得很,要夜夜梦魇了。”
要是平日两人独处,建光帝指不定要怎么安抚英贵人,可提起潭波殿的凶案,建光帝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廖鸿远可是老臣,这要是给出的交代不好,怕是要伤了老臣的心啊!
思及此,建光帝对太子更加不耐烦了:“即便此案你一无所知,但毕竟凶手是你宫里出来的。”
戚裕跪在地上良久,此时双膝有些发酸,嘴里也苦:“那恶人刚入宫不久,分到我宫中也才两日不到,时间太短,他藏得太深,我、我……”
还在推卸责任!建光帝有些生气:“御下不严!你给朕回去闭宫思过!”
戚裕还想辩解几句,但看见总管给他的眼色后,立刻冷静下来,告罪离开了。
还没出殿门,戚裕便听到了皇帝的吩咐,说是要请二皇子来。
戚祚?戚裕面上不显,袖子底下藏着两个刚攥紧的拳头。
他想着,廖原是戚祚的人,戚祚定是要在父皇面前惺惺作态扮可怜了,而他却要回去反思?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戚裕开始怀疑季亭给他的提示是否正确了。
昨夜廖原出事,戚裕立刻前去安抚朝臣,尤其廖尚书,后来父皇回宫歇息,又是他在大殿里坐镇,稳定局面。
忙忙碌碌半宿,回到东宫,正好看见那名叫小祟的小内官一言不发地跪在他屋里,瞥见他染血的半身衣服,戚裕感到那股血气往他脑门上涌来了。
宫里彻查刺客,禁卫对着东宫不敢大肆搜查,可谁能想到凶手就在东宫?
戚裕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的指头颤个不停。
小祟小祟,这名字起得真够应景的啊!这哪是招人进宫伺候啊?这分明就是把邪祟招进来了啊!
若是一般的宫人犯下这种事,那必然是立刻打死,想方设法抹杀掉一切痕迹,越神不知鬼不觉越好,可偏偏是这个小祟!
戚裕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声张,拿剑指着小祟,让他继续跪着,自己则开了个门缝,让心腹去请皇后过来。
皇后来了只说快快弄死,连小祟自己都说,事情已经做完,了无遗憾,可以安心赴死了,但戚裕就是难以下决心弄死小祟。
看着视死如归的小祟,戚裕恍然响起他刚进东宫的样子——只是在庭院里扫落叶,却像是做了大官一般精神抖擞。
“小人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小祟毕竟年纪轻,誓言说起来磕磕巴巴的,精神气倒是足,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意为东宫效力的人海了去了,真正让戚裕对他留下印象,是从安寿宫出来之后。
戚祚想捧廖原没什么,但廖原算是个什么东西,在他面前也敢神气?
戚裕出了安寿宫,脸色越发难看,身边跟着的,是要捧贺寿礼才有机会跟来的小祟,他压声咒骂,说廖原不识时务,该死!
那股子咬牙切齿发狠的劲,让太子第一次正眼瞧他,彼时听了他的话,身上冷,现在想来,那是一股子冲天的杀气。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小祟杀了人,一旦曝光必然连累东宫,戚裕却为着小祟对自己的这份忠心犹豫着不肯杀他,皇后也没辙,要他去向季亭讨教。
戚裕没去见季亭,心腹去了个回来,告诉他,季学士很镇静地说,让太子殿下遵从小祟的愿望。
“杀了他?”
季亭是如此说的:“杀,但不亲手杀,让他自己说明一切,撇清与东宫的关系。”
皇后犹豫:“提到东宫,如何撇清?”
戚裕决定相信无所不能的大学士。
按照季亭的安排,先让大理寺将注意力转移到一块血帕子上,之后再次排查,这时候,小祟便能顺理成章被找到了。
可他在皇帝那吃了苦头又开始怀疑,季亭的建议真的是万全之策吗?此番可是戚祚占了上风,还有那殿内阴阳怪气的英贵人,那妖妃真是不知分寸!
根据小祟所说,决定动手前他曾被英贵人叫住,护送英贵人回宫之后他才折返回潭波殿动手,那英贵人见过小祟,该死!
戚裕想着,那妖妃手脚真快,马上就到父皇那诉苦,不然他定要那人活不过明天,不过……为何那妖妃刚才在父皇面前,不曾提起自己见过小祟的事?
【作者有话说】
好多人都在替小戚小叶遮掩,不愧是万人迷!
第31章 深究
马脖子上的铃铛开路,悦耳的铃声隐在沿街的人声中,戚栖桐坐在马车中,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听来恍若隔世。
他没想到廖原死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现在看来结果超出预期了,而其中少不了叶清弋的帮忙。
戚栖桐猜想,叶清弋一定察觉到被他利用了,不然不会多番试探他,邀琴是,出言提醒他远离廖原是,跟踪他进入潭波殿也是。
其实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他自认与叶清弋从没见过,为何叶清弋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所有不对劲,尤其忠义侯之子丧命一案,叶清弋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证据就怀疑上了他,像是……
像是叶清弋一直在关注着他。
不过目前来看,似乎并不是坏事?叶清弋不仅没有坏过他的事,还许下承诺要帮他到底。
戚栖桐抓着衣袖下摆,冰冷的触感却让他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他想起叶清弋想帮他处理血迹时,欲盖弥彰地满口喷水的傻样了。
他正想着,发觉马车突然停了,隔着帷幕,他看见池杉的背影动了动,随后转身掀开了帘子,掀得很大,足够戚栖桐看清楚马车前驻足的人。
是季亭,戚栖桐攥紧了衣袖。
马车要从国邸后门进,后门甚少有人往来,但季亭十分谨慎,随伺的人在不远处放风,他自己则戴起了斗篷上的帽,脸也遮了大半。
他一手执于前腹,一手在后,这是个雅士惯用的动作,戚栖桐却很讨厌,以前季亭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