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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栖桐知道,他求娶不参与夺嫡之争的自己,是为了向皇上表明,只效忠天子,但只要将军府掌兵权,必然会招致争夺,这是无可避免的。
“你把我拉下浑水,没用。”
叶清弋在戚栖桐耳边低笑,气息扑在他耳边:“长平君这么说就难听了,我就不能是真心仰慕君上么?”
“滚。”
戚栖桐冷着脸,推开叶清弋,挣开了他的钳制,玉如意当啷落地,砸碎戚栖桐伪装的故作镇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君何处得罪过你?”
戚栖桐不在乎天下人的耻笑,不在乎沦为笑柄,他也早就知道戚氏皇族的嘴脸,可被当成牺牲品抛出去的滋味并不好受。
面这这人最可恨,戚栖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嫌他像块牛皮糖一般,甩都甩不掉。
见他气得嘴唇发白了,叶清弋笑意淡了些。
“长平君当初在登月阁帮了我一回,廖府里救下我妹妹,我想着,君上也会愿意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次。”
“帮?”
戚栖桐气笑了,“登月阁我帮你,不过是因为——”
“因为什么?”
叶清弋太过急切的追问让戚栖桐警惕起来,叶清弋在他这是个不依不饶、得寸进尺的主,直接告诉他,指不定他怎么借题发挥,这么想着,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却说:
“你既然说我帮过你,就不该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叶清弋凭窗坐着,窗外小风吹着,也不着急戚栖桐不说,今后来日方长,他打量戚栖桐脚边堆着的锦盒,“你要抗旨?还是要我去找皇上收回圣旨?”
戚栖桐也知道这不可能,不想与他再说,透过车帘看见了国邸后门,用眼神示意让叶清弋赶紧走,婚期是在年后,在这期间,他不想看见叶清弋,并且,只要他一天没进将军府,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国邸太小,留不住叶校尉这尊大佛,还是快走吧。”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眼见池杉已经将轮椅从车后搬下来了,叶清弋点头:“君上放心,到时你要搬新府邸,我一定来,眼下,我先背你出去。”
戚栖桐冷冷地拒绝:“不必。”
叶清弋在戚栖桐面前蹲下来:“君上不必不好意思,我是皇上钦点的夫婿,这是我该做的。”
“滚开!”
“还没过门就这般凶悍啊。”叶清弋无奈地摇摇头,跳下马车后,伸手将戚栖桐打横抱起。
戚栖桐腿脚不便,坐车都是坐在好出入的门边,叶清弋伸手一抓,就能将他抱在怀里,有意逗他,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你放开!别碰我!”戚栖桐剧烈挣扎,推着叶清弋的肩膀,听他“嘶”了一声,想起他背后的伤,扭动得更厉害了,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活该!
“别别,君上别动!”叶清弋倒吸凉气,但抱着戚栖桐的手很稳,他叹气道:“我身上有伤的,万一使不上力摔着你了怎么办?再是若让旁人看见了,要传我苛待君上了”
戚栖桐现在非常想苛待他,手臂撞在他的胸膛上,咬牙切齿道:“还不快把我放下来!池杉!”
池杉迟疑着,上前不是,走也不是,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叶清弋迟迟不肯把君上放下来,他不是恼羞成怒要摔君上吧?
当然不是,叶清弋只是有些恍惚,戚栖桐很轻,跟上一世一样,很轻易就能将他团住。
上一世的戚栖桐是软的,在他面前从不摆架子,连“本君”都没说过,这一世才叫叶清弋看出他的硬骨头,心狠,不达目的不罢休,连自己的富贵都肯搭进去,不能说他大变样,应该说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
戚栖桐同时也在惊讶叶清弋身体之硬,手臂和胸膛硬得硌人,戚栖桐没碰到过这么放肆的人,气昏了,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君上!”
池杉及时唤住了他,躬身汇报:“钟伯来了。”
有客,叶清弋没再继续折腾戚栖桐,将他安放在轮椅上,看见他的衣衫皱了,刚伸手就被打了。
“你先走吧。”戚栖桐打发他,低头顺着衣服上的褶皱。
叶清弋也在整衣襟,不挪脚:“不走,君上已经是我的人了,要见什么人,我也该在场。”
戚栖桐手一顿,开始用力地吸气,极力忍耐不快,叶清弋看他真气了,赶紧换了个说法:“这钟伯就是检举廖原的屠户吧?当初我遭你算计,现在旁听旁听细节,过分么?”
戚栖桐看了他一眼,怎么以前从没发现他这么会缠人呢?钟伯还在等着,他不想在与叶清弋争辩浪费时间,便道:“你站在屏风后面,不要出声。”
“遵命。”叶清弋先池杉一步推动了戚栖桐的轮椅。
主谋廖原已死,张应一干涉案官员下狱判刑,陈烈等掮客全都斩首示众,这个结果比钟伯能想到的好太多。
他叩谢戚栖桐,松垮扎着的头发散开,花白的发根翻出来。
他老了朽了,难得看起来精神矍铄,一半是高兴,一半是眼中泪光闪烁:“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在囡囡的墓前说了,她可以安息了。”
戚栖桐让池杉将他扶起来,又送去拭泪的帕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包袱,“你要走了?”
“不不,多谢君上,我怕我弄脏了。”钟伯摆手不要帕子,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两把,又把肩上的大包袱卸下来,打开,里头有一个用干净灰布包着的一团东西。
他把手心在衣服上搓了搓,才将那一团东西捧来:“君上,我就要回老家了,我也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你,这是我自己晒的一点鱼干,很香的。”
戚栖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他知道,钟伯的女儿便是在河边捉小鱼的时候被掳走的,失踪时篮筐里的小鱼还蹦跶着,等到钟伯一路追踪入京,找到女儿时,她却像一条脱水的鱼了。
至此钟伯再也没有吃过鱼,现在重新捉起了鱼,说明他已经释怀了吧。
戚栖桐让池杉将东西收下,又见他包袱中装着几件旧衣服,“你要走了?”
钟伯点点头:“这四年到处跑,我太累了,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也该走了,回老家,村子里安静。”
“我今天特意来向君上道别的,说实话,如果不是您拦下我,帮我,我也不会有机会看到他们入狱。”
戚栖桐摇摇头,是钟伯四年来回的奔波,查清楚了廖原等人犯事的证据和牙子的路线,这省下了他很大功夫,他救下钟伯只是意外。
恰逢他也在查在凉州出现的拐卖案,在找寻失踪女子的家属时,知道了一直在暗中查案的钟伯,找到钟伯的时候,他正拿着状纸一走向府衙。
找府衙没用,有人一手遮天,戚栖桐没有同他言明期间关窍,只向他保证,一定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