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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沉了,而叶清弋看着蜷在自己臂弯里的人,怔了。

戚栖桐就这么没有一丝防备的,将后颈最脆弱之处袒露着,给足了叶清弋可乘之机,与叶清弋的百般试探相成鲜明对比,倒像是叶清弋不够磊落干脆了。

可若真能磊落干脆,当初在寒池便能轻而易举地让戚栖桐溺毙在水中,何必要等到现在?叶清弋将视线从戚栖桐的后颈移开,也撤了手臂,坐回去。

窗帘随风掀起,不时有一丝光线趁机溜进来,窥探到了叶清弋眼中想要藏匿的懊丧。

戚栖桐今日很是嗜睡,中途吃干粮的时候都没下车,吃完了又睡了,直至过了午后还在睡,叶清弋这才察觉不对。

叶清弋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他生气了,掀开半遮面的褥子,发现戚栖桐双眼紧闭,脸颊浮出不自然的潮红,再伸手一探,明白了,这是发烧了。

好在车上都备着药,池杉听说了情况之后便从木箱里找出了一包药草,说是专门治烧热的。

“上回落水后君上连着几日高烧不退,御医来看过也开了不少药,也有剩的,幸好我没扔。”

池杉庆幸着,但也没什么好庆幸的,这荒郊野岭,没有干净水源,也没有瓦罐煎药,有药包也没处使,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落脚。

“两个时辰前就过了市镇,往下走只有零星几个小村落,今日怕是到不了下一个驿馆了。”

没有驿馆,退而求其次就是客栈或者找村民借宿,最差也要找寻个0能煎药的地,两人商量好了就上路了。

仍是池杉驾马,叶清弋在车里照顾戚栖桐。

说是照顾,也只是喂了一点热水,再弄湿了一条帕子用来敷额头,没有汤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还是冷?”叶清弋见他上半身蜷缩进被褥中,身上多盖了一件狐毛披风,但还是浑身发抖,不由的也心急起来,时不时就掀开窗帘张望。

戚栖桐本人不怎么急:“上次落水之后没休养好,昨夜吹风太过才引发旧疾,也不是大事。”

叶清弋呆滞片刻,脑中想的是,这一世的戚栖桐身子骨更弱了,究其根本,是他在寒池前陷入救与不救的纠结中,让戚栖桐在冷水里多待了很长时间。

再后来,戚栖桐故意接近廖原,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频繁外出,这也导致病灶难除。

戚栖桐瞧见了叶清弋的神情,怪道:“怎么这幅表情?怕我死在半路连累你?”

病成这样还有心思胡诌?叶清弋飞快笑了一下,道:“我是在后悔,早知道把婚期提前了,好给君上冲冲喜。”

戚栖桐冷脸冷眼:“你胡说什么?”

“怎么是胡说呢?”

叶清弋从车帘缝隙中看到了前方的客栈,把戚栖桐扶起来,系紧了他身上的披风,将他背在身后的时候,还不忘拿出准备好的纱帽将他的面容遮挡起来。

“太后愿意把你许配给我,不就是盼着我照顾你,伺候你么?”

戚栖桐趴在他背上,在心里感叹叶清弋肩膀宽厚,嘴上却嫌:“我不是非要你照顾。”

叶清弋没回嘴,戚栖桐也不说话了,默默看着眼前的稻草门帘分成两扇,隔着面纱,他看见厅堂中分坐了好几桌人,其中某些人赤裸裸地扫视着他,让他有些不适。

戚栖桐转过脸来,听叶清弋跟掌柜交涉,只是些寻常交代,不过后面一句话就不是了。

“夫人患了重疾,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治她的顽疾,治病花去不少,三个人就……就一间房吧。”

“叶清弋——”戚栖桐小声地斥,又嫌威慑不够,拧住了叶清弋的耳朵。

叶清弋哎呦一声,歪了脑袋:“让掌柜见笑了,夫人脾气大,这是嫌我啰嗦了,夫人莫急,这就带你进去休息。”

还越发来劲了,戚栖桐勾住了叶清弋的脖颈,用力勒他:“你刚才胡说什么!”

叶清弋更不知羞地大叫起来:“大家都看着呢!夫人别——别这样——”

“叶——清——弋!”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49章 偷袭

要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叶清弋绝对不会住这间客栈的。

客栈简陋粗糙还是其次,主要是厅堂里太嘈杂,叶清弋进门的时候,正有客人因为店里的菜色改了口味而拍桌大叫,这番举动没招来掌柜,倒是引起了隔壁那一桌子人的不满,双方差点打起来,起因是打扰到他们打听此地白夜双煞的传闻了。

叶清弋想着,要是他一个人住店还好说,可带上一个戚栖桐就不同了,他相貌太过出众,很容易引人注意,头带纱帽能省掉不少麻烦,但他们进门的时候还是招来不少探究。

那些目光大多落在戚栖桐身上,其中不乏垂涎之意,叶清弋一一看了回去,随后在跟掌柜交涉的时候,刻意强调两人的关系。

这当然让戚栖桐不满,因为烧热而滚烫的手揪住了叶清弋的耳朵,一阵狠拧,见他大叫,又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上。

“闭嘴。”

叶清弋进了房间才乖乖闭嘴不乱说话,他把戚栖桐放在床边,人是下来了,后背被枕头痛击。

“房钱本君还出得起,你出去,本君要一人一间。”

戚栖桐还戴着纱帽,雪色纱布因他说话而轻晃,叶清弋回过身,戚栖桐的面容看得不太真切,但可推断是不悦的,他劝阻:“君上不要强撑,你需要人照顾。”

戚栖桐想好了:“有池杉在,你出去。”

叶清弋不愿意:“我去哪儿啊?你不会还让我去住马厩吧?”

“你自己去另要一间客房,总之我不想看见你。”

叶清弋见他说话时,纱帽抖如筛糠,心想不过是编几句瞎话唬唬外头人而已,怎么就把他气成这样?还生着病,可不能再把他气晕了。

“好了好了,我出去,我就在门外给你守着。”

叶清弋已经退步了,可戚栖桐一点表示也没有,光坐在床沿抖,叶清弋心道不好,冲到床边将他的纱帽去了,这才发现他已眸子半垂,满脸冷汗,唇色近乎透明。

“撑不住就快快躺下。”叶清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平躺,用袖口擦去他脸上的汗水,他这幅样子看着是难受得要死了,得尽快去煎药才行。

可戚栖桐身边又不能离人,池杉哪去了?去套个马这么久?叶清弋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池杉,他正抬着两碗清汤面上楼,尾指还勾着一副药包。

叶清弋见那面条擀得实在难以入眼,粗细不均是要噎死人吗?

他接过池杉手里的药包,让他进屋好好照顾戚栖桐,自己则往灶房去。

灶房里雾蒙蒙的,擀个面而已,弄个像三月飞絮,让叶清弋好一顿扇,扇了半天才看清楚伙夫是一个粗壮的黑皮大汉。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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