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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拨,怀疑起邓栎?实在太不应该了。
而房内的邓栎,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突然,他想起什么,飞快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信封。
信封是封了口的,上面没有字,中间鼓起一块,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压下去触感很不对劲,又软又硬的。
邓栎哆嗦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先倒出来一截什么东西,看不太清,邓栎捏起来拿到窗子下一看,差点失声叫出来。
是一根已经僵硬的食指!
又黑又紫,上面还裹了血,邓栎受了惊便脱了手,那根手指骨碌碌滚到桌子底下。
邓栎脑中一片空白,又渐渐升起一个念头,他手忙脚乱地找刚才的信封,从里面抖搂出一封信,他飞快展开来看,看不清便吹亮了火折子。
从头看尾,他的眼泪滴在纸上,他抓不稳火折子,被火星燎了手心,察觉不到痛似的,他趴在地上乱摸,终于找到了那根手指。
“夫人!夫人——”邓栎拍去手指上粘着的尘土,把那截手指捧到脸前,轻轻地蹭,妄图用热泪暖那根已经没有了血气的手指。
邓栎眼神空洞,心想,他能怎么办呢?他从不想害人,可是他的发妻在他们手里,他可以不要命,可是他的夫人是无辜的啊!
邓栎第二天去找林同的时候,叶清弋也在。
透过窗子,邓栎看见叶清弋躺在林同的腿上休息,想是一夜没睡,叶清弋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然而林同眼中的心疼和怜惜更刺眼。
邓栎恶劣地想,林同于叶大人而言不过是个过客,长平君才是良配,林同不过是在叶大人身边待了几天,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正在这时,叶清弋动了动头,邓栎继续看去,看见叶大人眼睛都没睁开便去寻林同的手,摸到了就笑,放在唇边碰了碰,林同很快抚上了叶大人的脸庞,动作很是熟练。
邓栎呆呆地看着,直到叶清弋发现了他。
“我、我来找林同一块去吃早膳!”
林同出来了,邓栎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没提别的,闲聊着有的没的,但脑子里一直想着方才看到的画面,突然问道:
“林同,你杀过人吗?”
邓栎见他面露诧异,便补充道:“你之前不是做强盗的吗?应该杀过人吧?”
戚栖桐笑:“真没有!我家里原来做药材生意的,被人逼,没路走了才出来,刚出来就碰上叶大人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邓栎挠挠头,“你做强盗没杀过人,也去过不少地方吧?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小事,就是捎个信给我家人。”
捎信倒不是什么难事,戚栖桐应下。
邓栎解释道:“叶大人现在太忙了,所以我才来问你,也不是现在,等咱们出了陶家村再说,不过你今晚你可以到我屋里来,我把地址写给你。”
在外奔波,思念家人也正常,戚栖桐答应了,当晚准时出现在了邓栎屋前。
“寄去哪?”
邓栎引他坐下:“不急,我字不好看,还想请你帮我写封信。”
不是说出了陶家村再寄吗?戚栖桐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执起笔。
邓栎开始念了:“娘,写啊!先写娘,是儿子邓栎,最近怎么样,爹身体还好吧?哎不能这么写,重新来重新来,娘,你不要让爹吃太油腻,还是不行!”
戚栖桐划掉整整一行,无奈地看着他,邓栎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让我先想想,想好再告诉你,你先喝口水。”
水已经倒好了,就在戚栖桐手边。
戚栖桐没喝,手放在水碗边上,轻叩桌面,默默地等邓栎措辞,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百无聊赖之下,端起了那碗水。
邓栎装作思考,余光一直在观察戚栖桐,见他端水喝,心呯呯直跳。
再怎么样,叶大人总要回到长平君身边的,少了一个林同也不会怎么样,邓栎这么想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作者有话说】
小叶:想挺好啊邓栎,害人还想着怎么也给我留了一个长平君,要不要我说谢谢?
第155章 良心
“这水的味道……”
戚栖桐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瞳仁在眼眶里乱晃,只听咣当一声,水碗落地,他的头砸在桌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邓栎完全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不省人事的林同,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心跳。
“林同……”
邓栎犹豫着推了推他的肩,没想到林同肩膀一歪就往地上倒去,这下邓栎确定他真的被药倒了,手忙脚乱地扶正他。
邓栎手都软了,没法摆正林同,只好他把往床上扛。
夜里凉,他下意识想帮林同盖上被褥,但触及窗外天色,又停了手,快到三更了,巡夜的人就要交班,这是最好的时机——村尾出现空档。
没时间盖被子了,邓栎哆嗦着在屋里打转,林同不省人事,他却不敢看林同的神情。
邓栎要哭了,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拿出木箱里的信,摆在林同手边,他跪下来,双手攀着床沿,低声道歉。
他们在山林中守望相助过一回,刚攒下点交情,邓栎却立刻辜负了他的信任。
“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邓栎把脸贴在信封上,“林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你知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我的夫人,你也会原谅我的吧?”
刚说完邓栎便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不要脸!做出这种事,林同怎么可能原谅你!就是叶大人知道了也要宰了你的!”
万事难两全,邓栎决定把林同引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他的发妻不该任人鱼肉。
邓栎收起眼泪,把那封信放进衣襟,接着背起林同,往屋后走去。
正值交接班,没人注意到融进黑暗里的人影,邓栎顺利地把林同带到了村尾。
篱笆外的界碑正好能挡住林同的身影,邓栎就把他放在那,他自己则跟起了疑心跟来的营兵寒暄了一阵。
“没事没事,忙去吧,我睡不着,才来这坐会,不耽误你们事。”
身后的石碑仿佛生死牌,邓栎后背一阵阵地发麻,不敢回头。
信上说,骚乱一起,会有人趁乱带走林同,只要邓栎把人带到就行,邓栎不明白信上说的骚乱是什么,也难干脆地走,又折回去,跟林同挨着坐。
他小声地道歉:“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夫人她——她也不会原谅我的,我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失望了……”
“你知道吗?她曾经说过,我能跟在林大人身边是我的福气,她还提醒过我,千万要改掉怯弱的毛病,我每回听都要犟,但是现在我知道她的意思了,我真不是个东西!”
邓栎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说大丈夫宁死不屈才是真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