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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桐觉得不自在,动了动肩膀,这会打哈哈也过不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愣愣的,很为难的样子。

符黎不想逼他,说这么多已经够了,收了手,但还是看着戚栖桐:“我不是要你马上接受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直以来待在你身边的这个符黎跟你想的不一样。”

戚栖桐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符黎有些失望的,剩下的话忍着没说出来。

叶清弋重伤的消息他抓在手里藏了很久,迟迟不告诉戚栖桐就是因为他拿不准戚栖桐的想法,昨夜终于肯告诉戚栖桐了,也确认了戚栖桐不会再跟叶清弋在一起,他觉得是时候告诉戚栖桐自己的心意了。

总不能孤独终老,符黎有的是时间让戚栖桐接受他。

该说的都说了,符黎离开了,是让戚栖桐自己好好想想。

老实说,戚栖桐不知道该想什么,符黎的话是挺让他意外的,但他对符黎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他捧着冷掉的半碗粥坐了一会,突然站起来,把碗一放,打开了衣柜。

符黎说是给戚栖桐时间,但其实他自己最沉不住气,到处转悠,去了药田又去了陶大夫那坐,才挨到凳子就走了,晃去了练功的地方,不练功,去鱼塘洒鱼食去了。

他也不是乱晃,这些地方都是戚栖桐平日里爱待的地方,但一次也没碰上戚栖桐,符黎不禁思考,自己的话真的这么触动人心么,竟然让戚栖桐在自己房里待了一天。

到了第二日,符黎实在是没沉住气,敲响了戚栖桐的房门。

他忐忑不安:“你是不是吓着了?如果你真的觉得难以接受,那……那你就当昨天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还像从前一样行吗?”

屋里没声,符黎又喊:“你真的不愿意见我了吗?”

顿了一下又直言:“我喜欢你怎么了!我错了?”

等了好久还是没动静,符黎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

进去一看,屋里什么人都没有,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杯反扣着,架子上挂着一件换下来的寝衣,符黎心道不好,冲进去打开柜子,果然!包袱不见!

到了马厩处一看,马早没了,符黎气得大叫,抓人来问,才知道戚栖桐走了半个时辰了,还来得及,符黎跳上马背冲了出去。

符黎没那么蠢,他知道戚栖桐不是腰躲他才离开的,而是为了那个人!

他失望极了,快马加鞭去追,心疼得不行,却又不死心,他不信三年加上自己的心意,真的一点打动不了戚栖桐。

远远看见了,符黎吼出了他的名字,将他截停,拽着缰绳绕着戚栖桐打转,喜欢他,也恼他,憋着气,恶狠狠地瞪他。

戚栖桐出来那会没人追他,但他一刻都不敢歇,身上绷了一股劲,从前日符黎告诉他叶清弋的消息的时候就一直绷着,正是这股劲让他冲动地启程去交州。

可没想到符黎追上来了,符黎最不客气,戚栖桐有点怕他,猜到他会说什么,远远听见了他的怒吼声便催马疾驰,躲他,也躲自己。

可是他已经出城了,已经不是沉默就能躲过去了。

符黎多失望多伤心啊,可是戚栖桐一点犹豫的想法都没有,交州,他一定要去交州。

符黎拦他,告诉他这一去,三年来所做的一切就都全白费了,戚栖桐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他没法告诉符黎,这三年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忘掉叶清弋,事实证明没用。

符黎吼他,骂他心狠,盈月才有起色,月隐有了新面貌,他就这么抛下所有的一切吗?戚栖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吼出来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哭腔:

“被抛下的人是我——”

凉州初春的雪才化,拂面的风很冷,吹得戚栖桐的脸生疼。

他恢复理智很快,抬手抹了把脸,,低着头,哑声说:“我想不开,这三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我始终想不明白叶清弋为什么离开,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去交州没想别的,只想问他要一个答案。”

三年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叶清弋逼他和离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戚栖桐呼出一口气:“三年,他应该放下了,应该愿意告诉我答案了,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再在深夜里想他,我想睡一个好觉,只有他能帮我。”

他知道自己错呀,所有人都来阻止他,季亭、符黎、月隐,甚至到最后连叶清弋也……他模糊地知道这段感情不应该了,他也想乖一点,不去想叶清弋了。

可是问到了答案就能解脱吗?符黎不明白,戚栖桐说能,当然能,斩钉截铁的样子让符黎沉默。

戚栖桐话没说全,叶清弋曾说想过没有他的日子,戚栖桐很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平静而安逸?那最好……

最终符黎没有拦他,戚栖桐还向他道谢,自己都不知道在谢什么,他觉得自己变痴傻了,像三年前一样,不清醒了。

他以为说开了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偷去交州的目的被迫摆在台面上,他以为他紧绷的神经可以放下了,其实没有。

去交州的路途很远,要半个月,戚栖桐总做噩梦,入夜了便不敢走树林,半路加入了一个商队,换做以前,他早打探上了,现在没那心思。

旁人问起他远行的目的,戚栖桐说是去探亲,偶尔说漏嘴,说去军营里看,其他人都笑话他,说他是去打秋风。

打秋风是穷亲戚才干的,戚栖桐不是,但他没否认,或许叶清弋真的比他过得好。

他都快忘了,叶清弋重伤了。

这么久了,伤也快好了吧,进了交州,没见挂白幡,没听见叶将军病危的消息,倒有流言蜚语传出。

城东秋园,叶将军回城的住所,现在在办喜事,是下属结亲,怪么,结亲结去上司家里,其实是在冲喜,或许叶将军的伤势比想象的严重。

路人不知眼前这俊美郎君打听叶将军做什么,正掂量着手里的银钱,抬眼一看,人没了,往东边探头,果然,往城东去了。

一路谷豆和喜果,硌得戚栖桐脚心疼,瞧见长街里的红灯笼和院门上悬的红绸,又觉得眼疼,他在秋园前驻足很久,心想秋园名不副实,里头正春意盎然。

余光瞧见满脸喜气的邓栎,戚栖桐连忙挨着墙根躲。

办喜事呢,戒备没有平日里那么森严,戚栖桐身手比从前矫健很多,绕去了后门,爬墙翻树,顺利进了秋园。

此时天色沉了不少,人都聚在前厅吃席,戚栖桐听见嘈杂的人声了,听上去欢腾极了,不像是给重病上司冲喜该有的气氛。

戚栖桐不敢往前厅去凑,怕被人发现,只敢远远地望,没在敬酒的人群中找到叶清弋,他找了好几遍,怕自己看走眼,也怕自己没认出三年后的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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