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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奉镛城门紧锁,城外?拥挤着许多商贩和流民,城内的守卫严阵以待,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牧野沿着城墙走,找到一处守备松懈的地方,轻功翻过城墙,进了城。

城里却比城外?还要?死寂。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往日热闹的商铺也紧闭门扉。

牧野知道奉镛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百姓的反应是最敏锐的,好像地震前?的蛇虫鼠蚁,纷纷出?逃,可?百姓们没有?办法逃离,只能躲进更?深处。

牧野不知朝中情况,决定先去拜访郑国公。

大路上到处是皇城军在巡逻,牧野不想多添麻烦,绕进了小巷。

巷子里幽深宁静,牧野对奉镛并不熟悉,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失了方向。

忽然,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牧将军?”

牧野一愣,回过头,看见一位挎着竹篮的妇人从一扇小门里走出?来,微倾身子,表情不太确定地望着她。

牧野疑惑问:“您认识我?”

妇人连忙走下门前?的台阶:“将军不记得了?老奴姓张。”

张妈妈小声地说:“去年冬天在青州时,我家?小姐曾带你回宅子里疗过伤。”

经?她提醒,牧野想起来了,眼前?的张妈妈是沈家?的奴仆。她抬起眼,看向经?过的这栋府宅,原来竟是沈宅。

牧野正愁找不到人能问一问城里的情况,忙问道:“城中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路上不见一个?人?”

张妈妈面露犹豫之色,谨慎地左右张望,确认没有?人,从小门将牧野带进了府。

自青州之后,沈知薇就将张妈妈接回了奉镛。

沈家?本就人丁稀薄,沈太傅去了以后,多少旁枝亲戚虎视眈眈,若不是太子殿下保着,沈知薇一介孤女,无?论如?何是守不住这偌大的府宅的,就连下人奴仆也起了歪心思,偷盗主人的钱财器物。

多亏了张妈妈精明能干,回来后管束着这些下人,不然沈府剩下的那点家?产都要?被掏空了不可?。

张妈妈领着牧野往府内走,很快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里种了许多兰花和青竹。

沈知薇站在桌案边,低垂头,盈盈的眸子凝着桌上一副丹青。

墨色勾勒出?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

沈知薇只能不断去回忆,可?是连记忆也快要?变冷了。

张妈妈轻轻推开?门。

听见声响,沈知薇眼睫颤抖,将画藏起。

张妈妈余光瞥见了她的小动作,无?奈摇摇头。

她自青州的时候,知道了小姐的心思,为此常常唉声叹气,忍不住忧愁。

原本不出?意外?,小姐日后是要?嫁进东宫的,这种会要?人命的念头,早早该断掉才是。

但张妈妈没有?想到,短短数月,奉镛城里就变了天。

如?今二皇子把持朝政,就连皇城军和御林军都听由?二皇子调遣。

太子党散的散,被灭的灭,倒戈的倒戈,即使太子回到朝中,手中已经?没有?实权。

张妈妈不得不为她的小姐另做打?算。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失势,二皇子坐上了那个?位置,沈知薇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张妈妈下了决心,将牧野请进来。

沈知薇惊讶地望着牧野,站起身,又侧过脸,慌忙地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才走向牧野,出?声道:“牧将军?”她的语调一如?既往温和柔软,却难掩喜色。

牧野倒是没想到张妈妈竟直接将她带来见了沈知薇。

她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过再退,再远的距离,她贸然进入女子闺阁,实在算不上得体。

沈知薇自然看出?了她想要?避嫌的动作,苦涩地笑了笑。

“将军从燕北赶来,一路辛苦了吧,张妈妈,快去备一些饭食。”

牧野对此并未多做解释,她一身风尘仆仆,的确像是从燕北赶回奉镛,请求救兵。

很快,张妈妈端来饭食。

牧野已经?三日未曾进食,但想到燕北的境况,却没有?一点胃口,只干嚼白饭充饥。

沈知薇和她讲述了这段时间里朝中的变故,大抵都是牧野猜测到的。

唯一令牧野感到意外?的是,裴辞在这短短数月间,从新晋的状元郎竟直接平步青云,一路升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成了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权臣。

裴辞深受承帝的信任,甚至比对陆晏还要?亲近三分,承帝亲自下令为裴辞建相府,常常夜里还要?召他进宫,彻谈一宿。

相府门前?宾客盈门,却没有?人提一句太子。

沈知薇说罢,冷冷地感叹:“我算是看清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牧野问:“太子仍未回朝?”

沈知薇摇摇头,面露愁色。

牧野想起她进城时的情况,皇城军戒备森严,来回巡防,如?今的奉镛,恐怕比城外?还要?危险,陆晏是不可?能让陆酩活着出?现在奉镛的。

短暂沉默后,牧野放下碗筷。

“沈姑娘,今日多有?叨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将军……”沈知薇喊住她,嗫嚅两下,幽幽道,“务必一切小心。”

牧野和她对视,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牧野离开?沈宅,抬头望向渐晚的天色,犹豫一瞬,转身往裴辞的相府去。

-

下朝之后,裴辞身边如?往常一样拥了许多大臣。

虽然如?今名义上是二皇子接手了过去太子殿下管理的政务,但看承帝的态度,真?正手里握了权柄的,还是裴辞。

这些大臣们在朝中混了多年,自然看得清,太子党的清除,若非有?承帝在背后示意,哪里会有?这么雷厉风行的速度。

有?了前?车之鉴,大臣们自不敢在朝中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情况下随意站队,生怕因此而受到牵连。

承帝对储君的态度不明朗,但对裴辞却是极为赏识,跟准眼前?这位如?日中天的内阁首辅,才是正确的选择。

除了陆酩,承帝的其他皇子并没有?能够脱颖而出?,鹤立鸡群的,但陆酩不在了,笼罩在皇子们身上的阴云也消失了。

原本他们从来不敢深想的念头,纷纷冒了出?来,也一个?个?都在试图笼络裴辞。

裴辞在众人的簇拥里,始终唇角微微含笑,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意。

陆晏冷眼看着,直到出?了皇宫,才叫住他。

“你现在竟是比本王还要?风光了,别忘了你为谁做事?。”

陆晏知道他不该忌惮一个?臣子的,但他越来越觉得看似清风徐来的江骞行,更?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突然什么时候,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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