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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取血时,看见了他手臂上错综的新旧伤疤。
这两年来,陆酩并不?亲自出?现,但每当他和牧乔之间有了不?快,就会派沈凌来对裴辞用?刑,将他的怒意发泄给裴辞。
但裴辞的表情确是淡然,仿佛他不?是身处牢狱,而?是坐在竹林小院里,煮茶慢饮,一副闲适安然的样子。
顾晚不?知为何,忽然心怀不?忍,在要离开时,轻声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取血,你……保重。”
闻言,裴辞怔在那里,半晌,来回?过神来。
他的内心不?再平静无澜,他握紧拳,不?曾想到,陆酩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裴辞自诩没有人能比他更爱牧乔,更愿意为她付出?。
裴辞给陆酩下蛇蛊,就是要让陆酩看清楚,他就算对牧乔有多看重,最后也还是会为了让他自己活下去?,而?牺牲牧乔。
可?他却算错了。
他怎么可?能算错?!
当顾晚走后,裴辞发出?一声嘶吼,掀翻了面前?的木桌,油灯瞬间扑灭。
在这狭小的方寸之间,他想要毁灭一切,却只有空洞和寂无。
顾晚离开暗牢时,沈凌就在暗牢之外等着。
见她出?来,和她对视一眼,径直走进牢中。
顾晚望着沈凌的背影,陆酩当真是一刻,也不?想让裴辞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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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牧乔虽然借病在府中修养,却一直派林越监视着顾晚。
林越如今已经?从当年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经?过南北征伐之后,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将领。
朝中武将老臣们都?说?,看到林越,仿佛看到牧野过去?时的少年风采,尤其是在知道林越师承牧野后,更是对林越不?敢怠慢。
林越在朝廷也担任了要职,掌管着御林军。
牧乔不?知陆酩是怎么想的,竟然把?皇宫里最重要的守备军交给林越,而?不?是跟随他更久的亲信。
但这一任命,却是对她极为有利。
林越与她相识于微末,叫她一声师父,如今为她所用?。
林越对顾晚的监视一刻不?停。
顾晚每日?的行程极为单调,不?是进宫值守,就是留在家中,偶尔会到燕都?的医馆进行义诊。
牧乔并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
终于,在这一日?,她找到了突破。
顾晚在宫中的路线有了变动,去?了一处极为僻静的殿宇。
燕都?的皇宫有大半尚未完工,这一处殿宇,早早就修成了,却没有做任何的用?处。
牧乔的直觉告诉她,那里一定藏着什么,藏着陆酩一直瞒着她的秘密。
当天夜里。
牧乔换上一身夜行衣,潜入皇宫。
此时已是午夜,牧乔看见太?极殿内宫灯仍旧长明,祁茫守在殿外。
陆酩应是还在里面处理政务。
自从琼林宴之后,牧乔告假,未上过早朝,陆酩也不?曾再召她入宫,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面。
除了阿音照旧,每日?进宫里跟着太?傅学习,傍晚被沈仃送回?来。
有时陆酩会亲自去?考阿音的功课。
阿音已经?两岁多,天赋异禀,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许多,学东西极快,已经?能够出?口成章。
牧乔知道这一点上,她大概是像了陆酩。
但陆酩每次考她,阿音从不?配合,故意一字不?吭,最后被他罚,回?来之后,又要找牧乔哭哭啼啼地告状,说?尽陆酩的坏话。
牧乔不?再去?想,躲过太?极殿暗藏的影卫,往皇宫深处去?。
从林越处得?到的消息,那一处偏僻殿宇周围,亦遍布了影卫,时刻严加看守。
但牧乔直到走进殿内,仍未曾发现任何影卫的踪迹,仿佛这一处殿宇被遗弃了。
很?快,牧乔就在偏殿里发现了一条暗道,幽深漆黑。
牧乔轻抿唇,犹豫片刻,从腰间抽出?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光,迈步朝暗道里走去?。
暗道尽头只有一间方寸大的牢房,牢房外的空旷地方,摆着一副刑架。
木质的刑架,早就被血染红,辨不?清木头本来的颜色,血的纹理层层叠叠,不?知被架在刑架上的人,受过多少折磨。
幽暗的牢房里,铁门半开着。
牧乔的眸色沉了沉,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铁门发出?冰冷的咯吱声。
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浅淡的血腥味,提醒着牧乔,这里不?久前?曾经?还关押着谁。
牢房里没有窗,极为黑暗。
牧乔找来枯草和干柴,用?火折子点燃。
牢房里这才亮了起来。
她看见一张破旧的木床,还有掀翻在地的木桌。
木床的床板上,有用?血写下的字迹。
血渍入木三分,字迹隽永。
牧乔的瞳孔倏地收紧。
她认出?了那是先生的字!
第111章
床板上的血字, 写的是一味味的药名。
牧乔不?懂医,看不?明白,却记得?其中几?味药的排布, 与之前顾晚给她开的治疗心悸的药,所用的药方重合。
牧乔以为先生已经死了, 被陆酩杀死了。
但她闻着空气里新鲜的血味, 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为什么陆酩没有杀他?
难道……
牧乔的手指在床板上摩挲,干涸的血块沾上她的指腹。
她将手指放到鼻尖,血味没有激起她的任何?感觉, 不?像那一夜的陆酩, 好?像被野兽附身,近乎疯狂。
也不?是裴辞……
那究竟是谁的血,在操控她。
裴辞又?去了哪里?
这些年来,陆酩将他囚禁在这阴暗的方寸之地, 陆酩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牧乔连想都不?敢想。
她的眼眶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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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强大。
光是陆昭知道的, 朝中许多大臣已经是她麾下的人, 更不?论如今朝廷里新起之秀,林越、沈知薇等人。
过去牧野的旧部也重新被她提拔, 在燕北军中担任武职。
朝中反对牧野的, 弹劾牧野的, 最后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就连陆酩的亲信, 忌惮牧野的权势, 反对给牧野过多的权力的吏部尚书, 不?久也告老还乡。
陆昭清楚, 牧野擅权这些事情,陆酩不?可?能?不?知道, 若非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中那些反对牧野的大臣,不?可?能?被那么轻易的扳倒。
陆昭也不?只一次两次地劝过皇兄,提醒牧野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过大,恐怕会危及皇权。
陆酩却始终不?置一词。
陆昭不?能?理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