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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足了……”,便警铃大作。
阿芙慌忙告罪,“王妃说笑了,世子才三岁,还小呢,又活泼,自然爱玩闹。他是龙子龙孙,得上?天眷顾……”
连中六元,确实光彩,但若阿芙真的?应承这话,岂不贬低了皇家?
这话寿王妃可以说,寿王可以说,但阿芙却不能?接!
“我隐约听?着,她似乎有?想?让你为世子启蒙的?意思,”阿芙蹙眉道,“并不敢应,也不敢推辞,只好装作听?不懂的?,胡乱应付过去。”
若以秦放鹤的?战绩,为孩童启蒙自然不在话下,但也得看是谁家孩童。
若果然应了寿王妃,就相当于直接站队了,且不说日后前程如何,必然遭天元帝猜忌,也得罪了其他几位皇子。
秦放鹤听?了,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你做得很好。”
历来?朝堂都伴随着皇权之争,大禄也不例外。
但这里有?个?好处,就是早在开国之初,为防外戚干政,朝廷便立下规矩,后宫嫔妃和诸皇子妃只可选五品以下官员家的?女眷,甚至是平民之女。
故而现在几位皇子虽然渐渐成人,但外家都没什么助力,闹起来?的?也有?限。
寿王妃有?此举动,显然是寿王的?意思,他有?点急了。
他想?做太子。
之前不是没立过太子,但这项荣誉仿佛带有?魔咒一般:
皇后所出的?皇长子当年刚满周岁就被天元帝立为太子,名正言顺,也曾寄予厚望,谁知九岁时骑射摔死了。
然后二皇子顺势递补,结果几年前,又因病夭折。
天元帝为此大受打击,连着消沉数日,再也不敢轻易立太子。
但国无储君不稳,太子之位虽未定,但过去几年中,三皇子一直最受皇帝喜爱,分明成年了,也依旧住在宫中,许多人早已将他视为实际上?的?太子。
然而福兮祸之所倚,吹捧的?人多了,三皇子一派也渐渐有?些飘飘然起来?,后来?就发?生了震惊朝野的?江南盐税案,三皇子就此被打压,母妃并一干党羽杀的?杀、抓的?抓,一时风声鹤唳。
如今几年过去,四皇子二十了,五皇子生子了,后头的?六皇子、七皇子一个?十一、一个?六岁,也渐渐长大,前不久又有?后妃有?孕……而天元帝却还健壮。
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寿王每每想?起来?,便觉心惊。
虽说祖父、曾祖父都非长寿,然多少也有?些征战和疾病的?缘故,如今父皇龙精虎猛,再延续二十载恐不在话下。
待到?那时,我就四十多岁了,而下面?的?弟弟们也才二三十岁,正是朝气蓬勃,最有?野心和能?力的?时候。
昔年父皇未及弱冠就继位,日常也偏爱年青官员,焉知不会?将当初对自己的?宠爱,转移到?那些年富力强的?弟弟们身上??
第109章 年底(二)
“我隐约觉得?,今年气氛不同以?往,”阿芙夹了一片醋海带来吃,“可是朝中要有什么动作么?”
她出身陇西,后来又久居望燕台,喜食牛羊肉,总觉得?海产腥气,可这个醋海带软软烂烂,酸溜溜的,就很开胃。
秦放鹤笑道:“你很敏锐。近几年倭寇频频犯边,尤其东南沿海一带,陛下已是不悦,前番高?丽新王登基,借机讨要财物,只怕今年使者来朝,不会太融洽。”
无论生活还是政治上,官员夫妻二人都是盟友,这方面也没什么好瞒的。
阿芙就懂了,“如此,我便减少对外交际,若实?在觉得?闷了,只管找师娘、董夫人和你?那几位好友的夫人就是了。”
秦放鹤拍拍她的手,“委屈你?了。”
阿芙笑得?半点不勉强,“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这样冷的天,谁爱出门似的,又要小心应酬,又怕给人拿住把柄,连正经饭都吃不得?几口?。”
说到吃不饱饭,小夫妻两?个看着桌上光秃秃的面碗,俱都笑起来。
“对了,我陪嫁里有个城外的庄子,改日你?放了假,咱们?都往外去?骑马玩。”阿芙兴致勃勃道。
社交是真的累,身体累,心也累,这还是他们?家人口?少,偶尔遇见几个丈夫纳妾的夫人,听她们?口?中偶尔几句只言片语,阿芙都觉头沉。
但话说回来,时下男子纳妾才是常态,纵然一时半刻没?纳的,也多半有没?名分的屋里人。似秦放鹤这般说到做到的,不敢说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因这个缘故,每每阿芙外出交际,总有人明里暗里打听,羡慕有之,嫉妒亦有。
甚至曾经交好的几个小姐妹,也有些变了。
人就是这样,自己过得?不好了,自然希望别人过得?更差,相较之下,日子好像就没?那么苦了似的。
秦放鹤应了,却不晓得?会不会有那样清净的日子。
今年不同以?往,因皇帝的态度,各衙门气氛都很微妙。
诸国来朝,天元帝不可能自降身份亲迎,说不得?便要将几个兄弟和三位皇子撒出去?,各衙门配合,保不齐会不会出幺蛾子。
寿王迫切地需要一点实?在政绩扭转自己在皇帝和朝臣们?心中的形象,而四皇子二十岁了,五皇子也十八了,头上光光,也想弄个爵位,日后好招兵买马,三人势必呈竞争之势。
不过董门上下倒还好些:
董春乃内阁次辅,这一二年与首辅卢芳枝相处也算和平,只要不是脑袋给驴踢了,基本没?人敢动。
汪扶风在都察院,且行事不羁,寻常人不会轻易招惹;
大师伯庄隐在兵部?,大师兄胡立宗南下巡堤,另外几位还没?熬出头呢;二师伯远在地方,秦放鹤自己在翰林院,年末接待与他们?无干。
岳家宋氏一族为清流,赵沛入大理寺,孔姿清、康宏等人亦在翰林院,也不相干。
倒是孔父乃鸿胪寺少卿,此刻便无法置身事外,说不得?要遭点罪。
隔日秦放鹤去?衙门,照例轮值在御前抄写,眼见天元帝心情不错的样子,就抽空把折子上了。
天元帝没?叫孔姿清念,也没?当着众人的面看。
当然,也难得?没?让秦放鹤加班。
傍晚下衙,秦放鹤和孔姿清一块出宫,眼瞅着就有工部?的人往外书房来了。
秦放鹤就琢磨着,应该是天元帝抽空看了自己的折子,也如董春一般存疑,决定先交懂行的人来问问。
二人正在宫门口?登记核对腰牌时,就听背后有人喊,“孔侍读,秦修撰。”
打工人最怕什么呢?最怕下班时不熟的人喊。
什么好事儿非等到下班说呢?
准没?好儿。
所以?无论秦放鹤还是孔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