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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缩。

一直担心他?的亲朋好友们也陆续前来探望。

怕分批叫他?劳神?,众人都事先通了气,成群结队前来,也绝口不提朝政,反倒把?秦放鹤自己憋得够呛。

最先来的是汪扶风夫妻,秦放鹤一问朝政,姜夫人直接就?伸手揪他?耳朵,疼得嗷嗷的。

汪扶风冷笑,“活该,你就?是欠打!”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庄隐和胡立宗师徒俩,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个赛一个拉黑脸。

胡立宗笑得憨厚,“我们是不懂的了,不如叫二师伯亲自写信同你说。”

秦放鹤:“……”

你们真狠啊!

而?且二师伯已经写信骂过,昨儿晚上阿嫖刚念了!

等一干长辈去了,轮到同龄友人,秦放鹤再次试探,“来都来了,好歹你们也瞧见了,如今朝廷内外?如何,边关如何,交趾、蒙古又如何,好歹说与我听听,权当消遣吧。”

忙了这么多?年,骤然清闲下来,简直浑身都不自在。

汪淙和孔姿清就?笑,“你啊,天生劳碌命!如今陛下已命人暂代工部左侍郎之职,工研所?和农研所?业已成熟,不劳你费心……”

汪淙又叹,“陛下实在看重?你,你不出门?不知道,如今伯爵府所?在这条街,守卫加倍,伯爵府外?都有禁军把?守……就?连你家所?有车轿,里头也都包裹铁皮……”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个待遇,真就?快赶上太子了。

秦放鹤明白天元帝的担忧,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担心,对方一次行刺不成,恐怕不会轻易死心。

从今往后,他?怕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深入群众了。

说老实话,哪怕今时今日,他?还时常于?梦中惊醒,梦到一柄寒光四?射的刀从天而?降,将自己开膛破肚。

倒是高程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问起来,“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可燃黑水,还有天然气的,究竟为何?再者电力,可是电闪雷鸣的电?但……”

还没说完,他?就?被汪淙和孔姿清一左一右捂住嘴,直接倒拖出去了。

高程奋力挣扎,鞋都蹬掉了一只,“……唔唔唔!”

到底是不是天上那个电啊,是的话,我就?想?法子引了!

秦放鹤拼命伸手,吓得脸都白了,“当时事态紧急,不得已而?言之,千万莫要轻举妄动啊!”

你可千万别大业未成,先把?自己电死了!

秦放鹤怀疑引电这事儿,高程真能干出来!

他?到底不放心,又单独派秦猛往工研所?去了一趟,逼着高程亲笔写下保证书,不能动引电的主意。

高程答应了,但深以为憾……

之前因秦放鹤遇刺,辰州杀敌一事又是小捷,便无人顾及,一时被压到下头。

如今他?见好了,此事再次被提上议程。

按照惯例,将士、官员杀敌,无非升官加爵,所?以知州王增、同知韩卫东,都可以暂时口头嘉奖,算作政绩,来日任满升迁。

唯独中间夹着一个阿嫖,叫所?有人都头疼。

她非官身,也非男子,如何嘉奖?

有御史李丰建议,“不如按照旧例,赐予她绢帛,也算恩厚了。”

如今的翰林院没了赵沛、孔姿清,也没了隋青竹、秦放鹤和金晖,隐隐以汪淙为首,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若按旧例,合该加官进爵,只行其一,如何算恩厚?若果然如此,其他?将士又待如何?”

李丰便不悦道:“你与秦家女郎师出同门?,如今论功行赏,理应回避。”

“她有名字,叫秦熠!”汪淙冷笑道,“你也说论功行赏,敢问阁下,秦熠洞若观火,赶在当地知州、同知之前第一个发现敌情,此为一功;制定战略,减少损失,为二功;上阵杀敌,九死一生,此三?功也!若真按旧例,连升三?级也不为过,尔等却?只吝啬于?几匹绢帛,谈何封赏!”

也亏得阿嫖出身好,王增和韩卫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都如实上报。

若是寻常女子,她的这些功劳,便也要如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其他?女子一般,彻底消失了。

汪淙的意思很明白:

如果你们公正?合理,我自然会回避;可既然不公平,我就?要为自家人据理力争!

人家的爹为了国事差点死了,女儿又在边关立功,没道理这么欺负人!

“陛下,此于?理不合!”见说不过汪淙,李丰便对天元帝道,“纵观以往,乃至我朝,也不曾主动招募女兵,既无女兵,又如何以军功封赏女子?”

他?只一味反对,却?没有发现今日大殿内众朝臣俱都三?缄其口,对秦熠一事概不发表意见。

又或者,他?发现了,却?偏要阻止,逆流而?上。

天地乾坤,阴阳有道,若女人都能立军功、加冠冕了,岂不要天下大乱?

一想?到秦放鹤还躺在床上,天元帝又觉得头颅隐隐作痛,看李丰的眼神?便算不得和善了。

“你是……”

自天元三?十?九年后,大禄版图扩张,多?出来的四?个省吸纳大批官员,朝中着实多?出来不少新面孔,有些庸碌之辈,天元帝就?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李丰大喜,“微臣李丰,乃是圣人李耳之后。”

“嗯?”天元帝揉额头的动作顿了下,竟笑出声,“圣人之后?”

他?看向孔家一脉,又笑了一声。

孔姿清等人:“……”

不是,真不认识!

天元帝站起身来,太子忙伸出手虚虚搀扶,天元帝摆摆手,自己慢悠悠溜达下来,“昔年老子淡泊名利,”他?来到李丰跟前打量几眼,“你却?在朝为官,不好,不好。”

李丰傻眼,“这?”

不是,老子本人也曾为官啊!

“所?谓道法自然,顺势而?为,既然如此,便是天意!”天元帝年纪大了,如今又多?了头疼的毛病,越发不爱听人唱反调,干脆不理他?,“我朝确实不曾招募女兵,可蛮子杀得我妻子、女儿,我们的妻子和女儿就?杀不得他?们了吗?”

他?看向众人,“况且历朝历代,也颇有几位奇女子因赫赫战功被封赏,流传青史,并非没有先例!”

女人不杀敌也就?罢了,可既然杀了敌人,就?该赏!

朕绝非那等迂腐之辈,也不会因这点所?谓旧例而?寒了朝臣之心!

听到这里,汪淙等人就?彻底放下心来。

很好,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这很好!

“陛下赏罚分明,乃天下臣民之福!”汪淙赶紧大声道。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的就?是人年纪大了,更容易固执,最好的方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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