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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门口的看守。”
“其他的条件可以满足,但恐怕您需要带着窃听器与他交流。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份录音不会被公开,不会成为证据。”
我想了想,说:“好吧。”
一番准备之后,我再次见到了丹尼尔。
牢房中有一个圆桌,两把固定在地上的椅子,以及一张床。丹尼尔背着我蜷缩着躺在床上,身形很是单薄。我走上前去摇了摇他的肩膀。
丹尼尔醒来,向我笑笑,道:“神父,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到他怀中抱着我上次落下的圣经,丹尼尔坐起来,将圣经递还给我,道:“我读过了,还有您的注释。”
它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从近处看,丹尼尔脸上有被殴打的多处淤伤,还未完全消退。他瘦得皮包骨头,饱满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他还是笑着的,明亮的双眸中充满了生机,金发也尚未枯萎,仍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辉。
这时门被敲响了,我说:“请进。”典狱长送了饭来,汉堡和薯条,还有一些油炸的小食。
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典狱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从外面锁上门。
丹尼尔坐到桌前,礼貌地问我:“神父,您吃过了吗?是否要与我分享最后一餐?”
“我吃过了。”
丹尼尔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请您见谅。”
说罢,他抓起汉堡就狼吞虎咽,一个汉堡只几口就被他吞咽下去,也没有仔细嚼。我为他递上饮料,他就着我的手用力地吸上一口,继续埋头苦吃。
吃完两个汉堡,丹尼尔用手抓着大口大口地吃薯条,没多久,一大盘食物就被他一扫而光。
他又抱歉地向我笑笑,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重重地躺了下去,望着天花板傻乐。
“他们虐待你吗?他们不给你饭吃吗?”
丹尼尔说:“神父,我死不足惜,况且我也马上就要死了。”
“就算如此……”
“没关系的,没关系……”丹尼尔打断了我。
我走上前,俯瞰着他。丹尼尔痴痴地对我笑,我坐到床边,他也坐起来,用油乎乎的手触摸我的常服。
他摸到了窃听器。
我问他:“丹尼尔,还有别人吗?”
“有。”他说。
我浑身僵住,丹尼尔笑了。
“还有多少,丹尼尔,在哪里。”
丹尼尔看着我并不说话。
紧接着,他拆开我的领口,皮肤暴露在外,丹尼尔低下头来,凑上去轻轻地吻。
我颤抖了起来。
丹尼尔继续脱掉我的袍子,我的里衣,一边吻我一边将我层层剥开,并没有动我身上的窃听器。
他从始至终,都将我完全看穿。
这之后,丹尼尔脱掉了囚服。
他全身赤裸着,将自己展示在我面前。
他太瘦了,肋骨根根可见,很难想象只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人能瘦成这样。他身上布满淤青,有旧的也有新的,还有各种器具造成的伤疤。
像受难的耶稣。
他四肢大张地躺到床上,我刚要开口说话,他便伸出食指,在嘴唇前摆了摆。
我吻住了他的嘴。
我吻着那张狡诈的嘴,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金发,吻他的脖子,胸口,腹部,腿,像梦想中的日日夜夜,我迫切地插入他,一下下地顶撞他。丹尼尔咬紧嘴唇,默不作声。我们都没有出声。
一次不够,我们做了第二次,第三次。丹尼尔被操得两腿无法合拢,我也压在他的身上不想再起来。
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时钟滴滴答答,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离死亡更近。我的天使,我的恶魔,我的神,我所爱之人,他们很快就要杀死他。
可我什么都无法改变。
短短的几分钟内,我幻想了我们早一步相识,七八年前,我还是神的学徒,丹尼尔还是个学生,我们开始恋爱,互诉苦恼,谈论理想和人生,然后我们做爱,温柔的,猛烈的,无时无刻都在做爱。
那时的我可以拯救他吗?
我打断了自己的异想天开。
“时间差不多了,神父。”丹尼尔哑声说。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丹尼尔从我的兜里抽出手绢,擦了擦他粘稠的股间,手绢上沾染了许多鲜血,但他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了。
等他穿好衣服,收拾好一切,门再次被敲响,是理发师来了。
金色的头发散落一地。
头发剃光后,理发师留下了要换的衣服,以及一份尿不湿。我没有回避,看丹尼尔再次脱光衣服,研究怎么穿成人纸尿裤。
他没有什么经验,前两次都没有走到这一部。
我帮他穿好纸尿裤,穿上崭新的死刑囚服,随着他走出牢房。
“丹尼尔。”我叫住他。
“教父。”他停下脚步,笑着扭回头来看着我。他现在面容消瘦,剃了个光头,但他在我心中还是一样的。
“还有别的人吗?”
“有。”
丹尼尔踏入刑房。
我踏入隔壁的另一间房间,房间内有哭泣的死者亲属,有一些工作人员,监狱的人,红发探员向我挥挥手,我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一直在监听,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不久之后,黑色的帘幕打开,隔着玻璃,我看到丹尼尔坐在一张电椅上,全身被紧紧束缚,头上缠着通电器,但没有戴口器。
典狱长宣布死刑即将开始。我不想做祷告。
他向执行人员打手势,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爱人。
我看到他向我们这边望着,微笑着,嘴唇轻轻开合。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吗?
我想要大吼大叫,想要人停止这一切,他在说“十五”,“十五”!还有最后一个人,还有第十五个人!
而突然之间,我明白了。
执行人员拉动电闸,灯光闪闪烁烁,昏暗起来。丹尼尔在电光之中浑身抽搐不停,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医护人员上前确认他的死亡,帘幕又被拉上。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被杀死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监狱,夜晚的街道燥热难当,有人点着蜡烛,在咒骂,在祈祷,有人在哭泣,有人在狂欢,十四个灵魂随着他的死去得到安息。我脱掉袍子,脱掉外套,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全文完
第18章 扫墓
由于不是本地人,乐言煜每年的清明节没什么故人好探访,于是通常只自己在家呆上一天。但今年不同以往,他同杨程一起六年了,杨程的故人死了也刚好十年。
乐言煜发现杨程这些日子精神明显不对,不敢叫他独自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扫墓,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