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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会一直留在这个地方。

他问我还会不会回来,我仍旧没有回答他。

“那就当旅游呢?度假?”

我摇了摇头。

“那我说你回来看我呢?”

他又说:“算了。”

他说:“我问你你想带什么走,你没有回答我。那我告诉你我想让你带什么走。”他挪到我身边,把我压在沙发上吻我。他说:“我想你带着我给你的感觉走。我要操你,你不能拒绝。你要清醒地感受我,用身体记住我,我要你带走我给你的痛苦和欢愉。”

“好。”我说。

我们又脱光了衣服,这次我们上了沙发,我趴在沙发上,遵从他的命令撅起屁股,他仔细为我做了润滑和扩展,进去的时候还是很疼。

痛苦是快乐的一部分,我们的时间太短了,所有的触觉都十足珍贵。他的龟头挤进来之后进入才顺利一些,我疼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大动弹。他都进入之后开始缓慢抽插,他的阴茎太大了,把我挤得太满,屁股后边和肠道都感到酸胀,好像稍一不小心就会被撑破。他抽插的时候我的身子也随着动,我被他顶得胸口摩擦着沙发,他抽离的时候我的屁股还会跟上去。我收缩着肛门,挤动肠肉挽留他,想要让他更快乐一些。

他动作快了起来,我陷入一种比酒醉还迷离的状态。我开始感到性冲动,我喜欢被他操,也不光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屁眼被人使用,被充满和被顶弄的感觉。我勃起了,我把手伸到身下去手淫,他抽出来把我翻了个身,面对面操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到的时候我这么喊。

他弓下身来吻掉我的眼泪。

射过之后我感到由内到外的疲劳,而他的抽插好似永无休止。

我陷入痛苦的混沌。

时间不再流动,我们都卡壳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射了,也是内射,不过他很快带我去洗了。

第二天清晨我们又做了一次。他先帮我口交,然后上了我。

我手脚发软,的确,上飞机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是他给的感觉。酸痛,疲惫,我们分明只在一起两天,就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似的。

第22章 植物人

我叫宁满,今年二十九岁。一个礼拜前我去外地出差,在回来的高速路上遭遇连环车祸,送到医院抢救二十多个小时,再也没有醒来。一个礼拜后的今天,医生宣布我成为植物人。

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父母,我妹妹还有我的恋人都在。

我妹妹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更是直接昏倒过去。

妈,我在这呢,我还活着呢。

我恋人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回去,然后和父亲一起帮我转病房办各种手续。

他叫冷平洲,大我七岁。我们相识十九年,断断续续地相恋,正式交往是一年前。一个月前我跟家里出柜,父母严厉反对。现在出了这事,他们反倒能平和相处,不会见了面就抓着他一顿胖揍了。不过这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变成植物人了。我的家人能不能接受他还有什么区别。

我感受了一下,浑身上下都不能动,现在我处于无意识睁眼的状态,能看到周围的环境但眼珠动不了也无法眨眼。除了听觉和视觉我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但等人都离开之后,冷平洲坐在我身边,余光看去他大概抓着我的手,他说:“宁满,我等你醒来。”

我醒着呢!

我不知道全天下的植物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我是这样。

我无法入睡,眼睛的开合都不受控制,我的意识无法停歇。

有时在白天我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我听着身边人来人往。深夜沉寂之后我的意识仍旧活跃,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寂静的黑暗之中五感尽失,我想要咆哮,我想要嚎哭,我想扯开身上的管线,撕开自己的胸口的皮,扒开我的肋骨,让我的内脏喷涌爆炸,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我陷入到一个永远醒不来的鬼压床的梦中。

人近三十的时候生活步伐十分忙碌,我时常抱怨没有自己的时间能好好想想事情。多讽刺啊,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事情。

然后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全无意义。

我思考人生是为了改善自我,让生活变得更好,现在我的思考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的意识被囚禁在一个我无法控制的躯体里,我每天都在尝试,做各种努力,怎样才能让自己醒过来。

而很大的一部分可能就是我这辈子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每天最大的慰藉就是冷平洲来看我。每天傍晚他都会来医院在护工的帮助下给我做按摩,清洁身体,做日常护理。我最喜欢的时光是一切都做完之后他坐在我的床边和我说话。

他会讲我们过去的事情,他的过去,还有他现在的生活。我只需静静地听,什么都不用做,唯独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冷平洲并不善谈,但他会和我讲他的一切,他什么都给我讲。

每天一段倾述的结束语是:“宁满,明天见。”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的一天就结束了。剩下都是毫无时间感的无尽的折磨和煎熬。

一个月后,我的情况很稳定,也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冷平洲给我转了院,请了专业的护工,还制定了一套治疗计划,包括针灸按摩等等。

我家挺穷的肯定出不起这钱,冷平洲也不是有钱人,我们俩刚买了房还在还贷,我想他是把房卖了。

何苦呢。

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一了百了,谁都不必继续受折磨。

再之后我父母和我妹妹的情绪稳定下来,轮流来照看我。

我母亲只在我耳边哭,父亲倒是不哭,偶尔喊一句我的名字,叫我醒醒啊,我何尝不想醒醒啊,这太让我难受了。

妹妹很好,没课的时候她都会过来,找了很多我会喜欢的书,一本一本地给我读。

冷平洲不上班就无法维持我生存的费用,每天只有傍晚能陪我。

两个月后,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我幻想自己来自三千年前,残暴的君主剁去我的四肢,剥掉我的皮肤,将我泡制在酒中,他用棉花堵住我的嘴,又用无数的管子穿透我的身体,然后我活着,他让我一直活着,让我看着从未变更的白色天花板,整整三千年。

我还想过自己是被钉住锁在棺材里的吸血鬼,全然不知日夜更迭,只能活着。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如果我现在还拥有一点什么的话,我只愿换一个开口的机会,我想对冷平洲说三个字,只三个字——让我死。

半年之后,我已经看得淡了。

冷平洲都从未失态过,他都不着急我着急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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