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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时不时发出的感慨,高玚眼里苦涩蔓延:“最好是真的苦到头了……”

他是真的怕了那家伙的疯劲,更对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痛打心底里怨怒。

受腿伤痛醒的那些夜晚,他更数不清,曾有多少次,设想转过身掐住那家伙的脖子,就算最后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那给自己制造痛苦的罪魁祸首,从这个世界消失。

或是狠狠掰开那一天到晚紧箍着自己的双臂,攀过那扇窗,从十五层的病房往下跳。

只要不再见到那家伙……

感知到宿主情绪像前几次那般隐隐有些黑化,系统怔了怔,惊慌失措地安慰:“反派的事都过去了……只要宿主攻好好略主角受!完成任务!就能回家了哟!”

话音落下,高玚仍旧无动于衷。

似是没将它的话听进去。

系统惆怅地叹了叹气:“宿主千万千万不要为了一个人渣止步不前……虽然宿主现在是被标记了,但宿主目前还没有完全变成oemga……只要洗去标记,肯定能重新变回alpha!重振雄风!”

说到最后,它不忘掺上几分哭腔:“大反派可以失去宿主,但988不能没有宿主嘤~”

要不是身体受限,它甚至还想伸一伸那双由数据堆砌而成的小胖手,攥住高玚袖子,让自己的安慰更有感染力。

这边高玚正在走神,听见系统提及“洗标记”的事,心头一紧,缓缓从方才的死气沉沉中回过神。

红晕未消的俊逸面颊上,漫过几分疲惫:

“主角受的事,过阵子再说吧。”

上次是他傻,以为躲在帝都的其他地方,就不会被邢奚厌找到。

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靠近那片土地半步。

主角受不来,他就想办法引他过来。

以邢意昭先前对他表现出来的丝微好感,或许并不难。

“眼下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高玚将裹在身上唯一一块布料扯紧,试着遮过腿根上的痕迹。

布料是临走前从窗帘上扯下来的,足够宽松。

只可惜身体各处的勒痕吻痕咬痕实在太多,从头到脚几乎没几块地方莹白如初。

就连发丝上也不免沾了些浊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稍有眼力的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经历了什么。

根本不是一块堪堪遮过大腿的布料能遮得完。

系统:“嗯!!”

想到宿主行走不便的腿,它主动担起寻找“拐杖”的活,视线在附近搜罗了几圈。

好半会儿,终于在一百米外的地方找到了一截金属水管。

那水管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废弃物,一米左右的长度,用来当拐杖有些勉强,却已经是这附近最合适的辅助物了。

系统一喜,语气雀跃:“报告宿主,前方一点钟方向,发现辅助工具!”

“过去看看。”

高玚循着系统提示的位置看去,果然见到了不远处的金属水管。

他的腿虽然已经拆掉支具,但要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动,显然还得修养一段时间。

借着墙面支撑,他曲起膝盖,一跳一跳地挪动脚步,靠近系统指示的方向。

好不容易离那金属水管近了点,正弓下腰。

余光的视野里,忽然闯入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米白色的靴头恰恰踩住水管的另一端。

“你是谁……?!”

紧接着,一声清润动听的声线,自高玚头顶的方向砸下。

高玚朝水管伸出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晃。

“主角受!!!”

没等他起身确认那熟悉的声线来自谁,脑海中,系统早已先一步开始发出惊呼,一个劲地感慨“主线剧情不可逆”“主神眷顾”“主角受来得太及时”。

声音激动之极,差点没掀了他的天灵盖。

比起系统的欣喜若狂,此时高玚更快想到的却是自个的窘状。

头发糟乱不说,浑身上下只裹了块窗帘,要多狼狈多狼狈。

跟他想要的出场效果,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系统还在叽叽喳喳,高玚听得脑门直泛疼,无奈叫停:“安静,让我想想该怎么挽救这尴尬的偶遇……”

这边没能如愿听到回应的少年,双手抱臂,目光微冷,语气也多了倨傲不耐: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刚在大老远的地方他便见到了眼前的男人。

身上满是跟人上过床后留下的斑斑红痕,他隔着蛮远的距离都能嗅到被人标记过的讨人厌的气味。

纵使那头墨色头发蓬松凌乱,几乎遮过半侧脸,也难挡那拐角深刻的侧脸所带来的熟悉,俊帅。

跟那个远在加拉布多星的alpha,说不出的像。

也是那一抹熟悉,让他生出浓浓好奇,没忍住,才走过来一探究竟。

高玚迟疑地昂起头,对上少年模样的瞬间,心里打了个突,暗自感叹系统果然说错,眼前的人还真是邢意昭。

就是不知,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帝国边界。

他没有掩饰心底惊讶,声音微哑地问:“邢……意昭……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在这?”

谁知听到他的打招呼,少年一双精致的浅色眸底倏而圆睁,眼底晃过一抹显而易见的错楞。

只见他慌忙收回脸上不耐,一双手乖乖垂落在身躯两侧,声音乖巧中透着不敢置信:“啊,原来你真是高玚哥哥!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眼前男人不只狼狈异常,就连那一身的冷竹香,也闻不到了。

看起来不像alpha,更像是——omega?!

还有对方身上另一股霸道的苦香,不是一般的熟悉。

让他很难不联想到某个一夜之间,分化成sss级alpha的废物。

“我遇到了点麻烦。”

高玚没有直接坦白,锋利明朗却气色颓然的脸上适时露出几分难堪。

“是我那哥哥……做的么?”

邢意昭眼睫忽闪,面带探究。

看男人这副惊惶未褪的样子,似乎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幸好,附近没有那废物的气息。

“不,不是他。”

听他提起邢奚厌,高玚下意识地否认。

心脏却如脱缰野马般极速跳动,耳根转眼覆满红霞,对那人的存在既充满了抵触,又难以自抑地受其牵动。

成结的“后遗症”,比他预想的更要严重。

“高玚哥哥,你身上的味道,是瞒不住的哦。”

邢奚厌显然不大相信,食指徐徐贴近男人咬痕交错的喉骨。

纤细匀长的指节,隔着一指之差的距离,一路下移,最后停在男人脐腹,点了点那苦香最浓郁的地方。

那个理应放储着omega生殖腔的地方,气息最浓。

虽有着厚重的布料遮挡,依旧无法将那浓沉凶戾的苦香掩盖一二。

高玚视线跟着邢意昭的指尖落向自个腹下,呼吸凝固了半晌,终是自暴自弃地坦认:“……如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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